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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紓解心中癥結(jié),靳遙飲藥后便又睡去。 了無在靳遙睡去后于床前枯坐良久,幾度拿出銀針又慢慢放下,第一次,他一身醫(yī)術(shù)卻不知該如何拯救眼前這具殘破的身子。 最終,他也只是收撿藥箱,帶著滿目清冷離開。 一旁興隆帝所在的屋子里,風(fēng)塵仆仆的楚衛(wèi)已在堂間跪了快一炷香。他將查到的事稟報興隆帝后,上位的帝王怔愣許久都未做反應(yīng)。只依稀能見那雙從來深沉的眼中懷念、歉疚、悔恨交織閃過。 “你先下去?!迸d隆帝竭力壓制許久才能如常地說出這話來。 楚衛(wèi)行禮退去,興隆帝卻眼眸微紅跌坐在地,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左臂,將手掌攤在眼前,似溫暖陣陣溢出。 十年前,他尚且年少,懵懂不知世事,為在冷宮偷生常去討好那些小太監(jiān),讓他們將自己的衣服借給自己。 扮做太監(jiān)的他若是手腳伶俐,便能得一餐飽飯,若是穿尋常衣衫,卻是連口水的討不到。畢竟這宮里誰都知道他這么個活得連奴才都不如的皇子,誰都愿意踩上那么一腳,以此襯托自己的高貴。 那日他照例摸去了御膳房幫忙,宮宴之際后廚忙碌異常,他欲身手摸一塊白面饅頭想著為明日存一頓口糧。眼前高大的蒸籠呼呼地冒著熱氣,他費力撥開那么一條細(xì)縫,眼看的手就要靠近籠屜,卻突然被一人攥住手腕。 他以為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慌忙跪地,正想開口求饒,那人卻伸出手緊緊捂住他的嘴,并將他的手腕扣得更死。 “噓,別出聲,漂亮哥哥?!睖?zé)岬臍庀⑦€在耳邊流轉(zhuǎn),他瞪大了眼卻只見一極水嫩美麗的小姑娘朝她明艷地笑著。 他被那雙明媚的眸子震住,一時難以回神,只傻傻的點頭。 得到他的回答,那小姑娘暗自松了口氣松開他的手,隨即悄聲道:“跟我來?!?/br> 鬼使神差跟了去,直到了無人之處他才回過神,若是有人故意算計他,他今次定會被打死。瑟縮著脖子悄然打量四周,見并沒有旁人,他才放下心來。 “漂亮哥哥,你將手直接伸進籠屜會被燙傷的?!毙」媚锉谋奶N近他。 “沒……沒事……”他如何不知那熱氣會灼傷手,難得能得一口吃食,受點傷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何況這世上哪有人會關(guān)心他會不會受傷。 小姑娘伸出右手緊緊抓上他的左臂,“漂亮哥哥,你是不是餓了?我?guī)闳コ詵|西?!?/br> 還不待他回答,那小姑娘卻已將他拽走。那時他還不懂為何小小女娃娃會有那般大的勁兒,后來才知,那是武功。 小姑娘輕車熟路從宮門處溜出去,一直拉著他奔向街市,她掏出錢袋大方的給他買了許多他從未見過的稀奇玩意兒。 她帶他租了牛車,從皇城直到京郊,他們?nèi)ヌ晾锩唆~,于田間挖了鱔魚,也帶他摘野果,隨后帶他回了自己家中。 他們式從一個小角門進的,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哪一家的府邸。進得屋內(nèi),她說爹娘在參加宮宴并未歸家只讓管家替她做了一桌子飯菜。 他倆聚在桌邊胡吃海塞一番就那樣隨意躺在地上不愿動彈,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身上的傷痕,自懷中掏出金瘡藥細(xì)細(xì)替他抹過。 “我練武也常受傷的,漂亮哥哥不疼,呼呼……” 她見他輕蹙眉頭以為是他疼了,其實啊,他只是有些開心,但又別扭的不想讓人看出來。冷漠的宮廷從來不能真切的透露情緒,畢竟沒有人會愿意在水深火熱中看到別人歡欣。 天色漸暗,懂事的小姑娘讓管家套了馬車將他送到了宮門處,還約定說過兩日來尋他玩兒。 恰逢宮宴散時,他躲在陰暗的角落見她衣擺蹁躚撲進一對相攜而來的夫婦懷中,他隔得很遠(yuǎn),看不真切,卻覺得有些暖。 踏著輕松的腳步回到冷宮住處,殘檐斷壁間甚至沒有一絲燭火,可他第一次不覺得陰森,因為他心里被人點起了一簇火苗,暖暖的烘烤著殘破的心房。 自那以后的十年,直到今朝,直到楚衛(wèi)來之前,他都一直靠那簇火苗活著。 “陛下,臣尋到當(dāng)日的守門侍衛(wèi)了,那人這些年東躲西藏的避賭債,所以才行蹤不定?!?/br> 武功卓絕的楚衛(wèi)此刻竟是氣喘吁吁,顯然是太過急切,但他不以為意。 楚衛(wèi)再次開口,“那人當(dāng)是豫北江家嫡女江靖遙……” 楚衛(wèi)還在繼續(xù)說著,但他已聽不清他的話了,是她啊,一年前被他親手設(shè)計全族盡滅的江家。 忽的,心中的火歇滅了,比之以往更是冰寒。那個拉著他的手給了他一日溫情的人,竟是被他親手設(shè)計而死? 他后悔了,為什么下旨為江家晉封他不去親自看看,如若他那日去上了朝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她,看到她雄姿英發(fā),看到她是不是就不會讓她殞命東渝山? “哈哈哈……”興隆帝陰惻惻地笑出聲來,這世上哪有什么如若? 他果然是不祥之人,這世間容不下一個對他好的人,容不得一個他真心記掛的人。 興隆帝倏地一下站起身,大步跨出屋子,赤紅著眼推開靳遙所在的房門。 悄聲靠近,他伸手拉過她的右臂,發(fā)瘋似地摩挲右手食指最后一個關(guān)節(jié)處的小痣。 靳遙被手指的疼痛驚醒,一雙臉依舊蒼白,她木然地盯著眼前明顯不正常的興隆帝,腦中思索著對策。莫不是此刻昏君就想動手了解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