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男說話都是如此，顧野的心卻像被鐵錘狠狠的敲擊了一下，他推了公告，翹了班，趕回去看林恬。

    林恬手術(shù)醒來后跟顧野說的第一句話：“你好好工作，我也好好工作?！?/br>
    顧野發(fā)現(xiàn)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不太敢看林恬的那種眼神了，太清醒太凄涼。

    他怵得只想逃避。

    接著林恬繼續(xù)說著：“我們分開吧?！?/br>
    仿佛已經(jīng)在夢里面聽過了很多遍，顧野破天荒沒有覺得很突然，卻還是顫顫巍巍的說著：“我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

    “不是。”

    “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不是?！?/br>
    “我是不是……”

    顧野覺得自己這么一遍遍的問著真他媽的幼稚，可是林恬卻也在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否認(rèn)著。

    “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和你一直走下去的?！?/br>
    林恬干脆不再回答。

    顧野被請出了病房，他看見林恬朝他的方向看過來，像是說了一句話，又像是錯覺。

    多年后，林恬說:”對不起，我不該走的?！?/br>
    我走了，沒有你，我怎么活啊。

    【作者有話說：來不及了?。?！先發(fā)再改錯別字??！】

    第31章 .金絲雀（林律師這個級別再怎么也是老鷹吧）

    林恬第一次起床失敗。

    原本對于他這種睡眠規(guī)律沒有起床氣的人來說，起床就是眼睛一睜，然后再起身的事情，結(jié)果今天早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都睜不開了。

    后知后覺才知道原來是眼睛水腫了。

    覺得自己這副尊容應(yīng)該不是那么的美觀，林恬干脆直接癱在床上一動不動。

    床上？

    雙手迅速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大早上自摸什么？”

    顧野的聲音響了起來，林恬眼睛拉開一條縫看他，還沒看明白，眼前又是一黑，隨即一陣冰涼。

    “消一下腫，”顧野坐在床邊，“酒量不好就算了，還會把眼睛給喝腫，也是特別厲害?！?/br>
    “我沒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林恬其實大概有點印象，但是又擔(dān)心顧野錄個像什么的。

    還是怪不好意思的。

    “你喝醉那些事對我來說都不奇怪了?！?/br>
    林恬不說話了，昨晚的酒味從頭頂蒸發(fā)出去，只剩下一個疲憊的軀殼還有難受的鼻子。

    在林恬看不見的地方，顧野就那么一直看著林恬，既不是那種刻骨的神情，也不是冷淡的凝視，只是很平靜，溫溫柔柔，像是水波蕩過去。

    他知道林恬眼睛腫不是因為喝酒喝的，而是昨晚一直都在哭。

    顧野起初還很慌張，林恬就那么躺著，然后眼淚不停的流下來，他輕輕的擦掉，又流出來。

    “哭什么啊?！鳖櫼芭牧伺牧痔竦哪槪瑴厝岬男α诵?，“還跟個小孩子一樣?！?/br>
    “對不起?！绷痔裢蝗徽f了一句。

    顧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也僅僅是這一句，林恬就不說其他的了，然后又嘀嘀咕咕了幾個字，顧野聽得很仔細(xì)，還是只能聽到“不要走”“走”，還有來來回回的“對不起“。

    心一下子被撞了一下，疼得不得了，顧野把林恬抱在懷里，輕輕拍著他的背：“別哭了別哭了，沒有對不起，沒有對不起?！?/br>
    “顧野，混蛋?！?/br>
    “我混蛋。“

    “對不起?！?/br>
    “不準(zhǔn)說對不起?！?/br>
    最后兩個人都睡著，顧野就做了一夜的夢，從京州大學(xué)的自習(xí)室第一次遇到林恬，到城南的公園，兩個人第一次出去約會，到后來自己出道，林恬工作，兩個人漸行漸遠(yuǎn)，到最后，林恬在病房里面說的話。

    “對不起，我不該走的?！?/br>
    顧野猛地睜開了眼睛。

    外面似乎還沒有天亮，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往旁邊摸過去，一直摸到了林恬的手，他才狠狠的舒了一口氣。

    林恬睡得很沉，鼻子有些不舒服，輕輕打起了呼嚕。

    “不準(zhǔn)說對不起知道不？”顧野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臉。

    或許有遺憾，兩個人分開過，但是幸好不晚。

    從來不必說對不起，我們本就是相互救贖的，從來不來虧欠。

    林恬在廁所拿掉冰袋，好好的雙眼皮硬是腫成了單眼皮，給陳美倫打了一個電話：“今天要處理的工作發(fā)到我的私人電腦，我不去事務(wù)所了?！?/br>
    陳美倫擔(dān)心的問一句：“林律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沒事?！绷痔窬蛼炝穗娫挕?/br>
    只是今天的樣子太丑了一點。

    而已。

    “別一直按著眼睛了，都凍紅了?！鳖櫼罢Z氣溫柔，手卻直接把冰袋給拿走了。

    “林恬，我們好好聊聊吧?！鳖櫼罢f。

    眼睛水腫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理由，林恬直接閉著眼睛裝瞎，但是又猛然發(fā)現(xiàn)這樣并不能讓自己聽不見顧野的話，所以非常戰(zhàn)術(shù)性的摸了摸肚子：“你是修仙的嗎，都不吃飯，我好餓?！?/br>
    顧野嘆了一口氣：“你再去誰睡會兒，說不定就消了?！比缓笞约和鶑N房走去。

    林恬其實大概猜得到顧野可能要說什么。

    “其實你還愛我吧。”

    其實林恬還愛顧野吧。

    那又怎么樣呢。

    或者說，那之后呢。

    林恬還是思緒有些茫然，愛顧野又怎么樣，當(dāng)初還不是自己提的分手，后悔也是自己擔(dān)的，傷心還是自己擔(dā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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