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書迷正在閱讀:那座自然博物館、離婚后被多個渣男給上了(H)、龍凰不滅訣、狐貍愛撒嬌、重生后被心機權(quán)臣撿走了、如果有一天、重生嫡女狂炸了、狗股定理、追趕日落(表兄妹1v1)、喚醒邪神后,被標(biāo)記了
49. 但他們沒等到吳冕的易感期。 似乎幸運的人總是會越來越幸運,而不幸的人卻總有千萬種不幸。 事情在某一天急轉(zhuǎn)直下。 林阿姨在一天做工的時候突然的倒下,匆匆送去醫(yī)院,直接就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ICU的燈亮了一夜,梁星稀和吳冕也在外面枯坐了一夜。天光破曉,從病房里走出來的醫(yī)生搖了搖頭。 梁星稀木愣愣地走進去看她,她走得很突然,也很平靜,表情甚至還帶了點笑意。梁星稀摸了摸她的手,涼冰冰的,很粗糙,是習(xí)慣了做重活的手。梁星稀把兩只手都覆上去,用自己的體溫捂了捂這只手。像是能把它焐熱,像是下一秒,林阿姨就會睜開眼睛,笑著撫摸她的頭發(fā)一樣。 再也不會了。 她第一次體驗到死亡,像是花落一樣脆弱,這個人從此消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了。 林阿姨的葬禮弄得很簡單,只有幾個賓客,梁星稀向她的墓前放上黃色的菊花,午后的陽光照得刺眼,梁星稀眨了眨眼,看見滴落的淚水在石制的墓碑上泅下深色的痕跡,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剝開殼的蝸牛,被赤裸裸地扔在了冷風(fēng)中。她偏頭看吳冕,他穿了家里唯一一套正裝,眼下一片青黑,雖然已經(jīng)盡力做得體面,但仍然顯得狼狽。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狼狽,知道自己也是一樣的。 回去的路上,梁星稀一直看著腳下凹凸不平的土路。她想了一會兒,對吳冕說:“要不,我不上學(xué)了吧。”她說,“我也能打工的?!?/br> 林阿姨去世之后,房租水電,日常開銷,全部由吳冕一個人承擔(dān)。他在木工店打工賺來的微薄薪水,是肯定不夠的。擋在面前的屏障傾覆之后,他們面對的是更冰冷的現(xiàn)實。梁星稀不得不先考慮生存的問題。 “不用你來。”吳冕低聲說,聲音沉郁。他好像一下就從一個還會和梁星稀玩鬧逗趣的男孩,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人,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留下深刻的陰影。他面容俊朗,氣質(zhì)也溫和明朗,看著梁星稀的時候,像注視著璀璨的星光。 “我能搞定的?!彼^看梁星稀,露出了一個微笑,“你只要好好上學(xué),考個好大學(xué)就好了?!?/br> 他笑著說:“我還沒有見過大學(xué)生呢?!?/br> * 因為他的這一句話,梁星稀幾乎是掏心掏肺地學(xué)習(xí),老師講的知識不夠深入,她就自己去書店翻教材,纏著老師問問題,像一塊海綿一樣瘋狂汲取知識。但是同時,她也發(fā)現(xiàn)吳冕回來的越來越晚,早出晚歸,有時幾乎一整周都很難和他碰上一面。只有打開冰箱時看到的新鮮食材昭示著他曾經(jīng)回來過。 那天,梁星稀熬了一個大夜,等到快四點鐘,才等到吳冕回來。 他看起來很疲憊,拎著一個裝滿了菜的大袋子,穿著短袖,頭發(fā)凌亂,走路帶了一點些微的趔趄。他把門推開,映入眼簾的就是端坐在沙發(fā)上的梁星稀。梁星稀還拿著個單詞本,聽到聲音,她把單詞本反扣起來,用力瞪著吳冕,先聲奪人:“你去哪里啦?怎么那么晚才回來?” 吳冕下意識地直起腰,把右手藏在身后,露出一個笑來:“星星是要查我崗嗎?” “傻子才查你的崗。”梁星稀從沙發(fā)上跳下來,去拉他的手:“你躲什么躲……手怎么了,給我看看?!?/br> 吳冕永遠也不能真的拒絕她,梁星稀最終還是拉過吳冕的手,看見他青紫的指骨,還有破了皮流了血的指節(jié)。梁星稀沉默了一會兒,從沙發(fā)底下拿出藥箱,用棉簽蘸了紅藥水,幫他細細地擦好,再用紗布包起來。 “身上呢?”她低聲問。 “身上沒有?!眳敲彷p松地說,“我對手弱得很,一下就打倒了——我買了明天的菜,你要不要看一下,袋子里還有魚……” 梁星稀沒太聽他說話,她直接伸手撩起他的衣服下擺,看見他側(cè)腹上,腰上,和背上層迭的傷,一層迭一層,一大片青紫。她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吳冕也安靜了下來,他側(cè)身,用拇指溫柔地擦掉梁星稀的眼淚。 “公主殿下,你不要哭,”他說,“哭得我傷口都疼了。” 那天晚上梁星稀一邊掉眼淚一邊給他包扎傷口,小聲說他打架太菜。 “以前我們?nèi)ゴ蚣艿臅r候,你不是很強嗎?”她低聲說,“怎么到外面去,被別人打成這樣?” “對面更慘。”吳冕小聲吸氣,“輕點輕點……那人一來就被我打倒了,是他后來偷襲,哎呦,你的眼淚掉我傷口上了,好疼。” 他故意做出了一副齜牙咧嘴的怪樣子,說著不著邊際的瞎話,硬是把梁星稀逗笑了。 吳冕這才像是終于滿意,他捏住梁星稀的下巴,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用唇點去她臉頰上未干的淚跡,像兄長又像情人。 “去睡吧,晚安?!彼麥厝岬卣f。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