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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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他的吻很用力,裹挾著怒意和寒意,牙齒磕碰到她的下唇,幾乎一瞬間就沁出了一點(diǎn)血,他的舌頭探到她的嘴里,纏著她的舌頭攪動著,像是要將她吃下去一樣。梁星稀本來就醉,被他這么一親,更加暈得厲害,像是被丟在雪松林里,身邊全是高大的樹木。 這個吻又黏又膩,半晌都沒結(jié)束,剛開始像是報復(fù),但后面又更像是情人之間纏綿的親昵。 他吻了很久才分開,目光陰郁地看著她,像是狼也像是野獸,他問:“還認(rèn)得我是誰嗎?” 梁星稀醉意朦朧地看他一眼,說:“——黎新宇?!?/br> 黎新宇就又低下頭親親她的嘴唇,嘴唇壓在她的唇上,慢慢地碾。 他抵著梁星稀的額頭,低聲問:“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diǎn)心動嗎?” 這個問題對一個醉鬼來說有點(diǎn)太難了,梁星稀看著他,迷迷糊糊地笑了起來。 黎新宇捏著她手腕的手緊一下松一下,半晌,才終于松開了她的手腕。 他自恃聰明了那么多年,誰也看不上,自詡冷心冷情,沒想到最后卻在梁星稀手上栽了一個大跟頭。他有千萬種手段能用來哄騙梁星稀,但是到最后,卻一樣也用不出來,只能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 她是狡黠又漂亮的狐貍,喜歡的是光明磊落的人,像他這樣靠著地下生意賺錢的人,也許本來就不會被她喜歡,十年,二十年,幾十年都是一樣的。 黎新宇感覺到梁星稀的手指擦過他的臉頰,有點(diǎn)涼,軟軟地拂過他的臉頰,像一陣很溫柔的風(fēng)。 “怎么了?”他冷笑,“又有什么事要我做嗎?” 梁星稀被他兇得一愣,她思考了一下,把手指給他看,那上面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 “別哭了?!彼f。 黎新宇這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流淚了。 他不想給醉鬼取笑自己的機(jī)會,偏過了頭,吸了吸鼻子。 “我討厭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彼f。 * 等梁星稀真正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好幾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她窩在沙發(fā)上,正在喝一碗醒酒的綠豆湯,她剛開始有點(diǎn)迷糊,后來越喝越清醒,記憶逐漸回籠,梁星稀喝湯的動作逐漸僵硬。 她之前從來沒有喝醉過,也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后居然酒品那么差,居然還不斷片。 梁星稀把事情整個回憶了一遍,記憶最后停留在黎新宇說“討厭”上——估計(jì)是徹底把他得罪透了。 梁星稀在包廂里晃悠了一圈,沒找到黎新宇,最后在露臺上找到了他。他正倚在欄桿上,抽一根煙,眼鏡架在鼻梁上。他脫了外套,白色襯衣的袖子卷起,恍惚間讓梁星稀回想起初見他的那一天。 梁星稀看著他,想,要不要和他道個歉。 畢竟,利用他幫吳冕是真的,不喜歡他也是真的。 她大概是猶豫得太久了,黎新宇直接轉(zhuǎn)過身,一雙上挑的狐貍眼看著她:“有什么事嗎?” 梁星稀看著他的樣子,腦子一短路,愣愣地問:“——你戴眼鏡,不會不方便嗎?” 這個話題開得莫名其妙,黎新宇用一種你是不是腦子有坑的眼神看著她。 “因?yàn)槟闶堑叵氯瓐龅睦习澹彼f,“被揍的時候眼鏡不會碎掉嗎?” 黎新宇簡直被她氣得笑了起來,他匪夷所思地問:“你是不是酒還沒醒?” 梁星稀咳嗽了一聲,說:“當(dāng)我沒說?!?/br> 兩人一下相對無言,梁星稀以前和黎新宇相處,他都會主動找話題,現(xiàn)在他不找話題了,氣氛一下變得沉寂而尷尬。 半晌,黎新宇嘆了一口氣,說:“我原諒你了?!?/br> “什么?”梁星稀懵懵地問。 所有的一切,黎新宇想,欺騙、利用,還有其他的種種。 “你喝醉之后,說要把像我這樣的資本家全部吊在路燈上。”他面不改色地說,“我原諒你了?!?/br> 梁星稀要不是壓根不斷片,都要把他說的當(dāng)真了。 既然黎新宇不打算追究,她也識趣地不再提起酒醉后的事情。 這天晚上的風(fēng)很大,天上的云翻涌著,把月亮都遮了一半。梁星稀披著外套,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明天大概要降溫了,要換一床更厚的被子了。 她停下了腳步。 在糖水街的前面,停著幾輛黑色的轎車,一看就價格不菲。她本來該直接走過去,但不知為什么多看了兩眼。 最前面的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下來,走到梁星稀的面前。 怎么了?梁星稀想,是來問路的嗎? 那個人低下頭,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下,問:“請問……您是梁星稀小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