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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她輕輕晃動,像在跳舞,他的手臂替她擋掉部分涼風。 他身上獨有的,屬于男人的清冽氣息籠罩著她。 余笙低下頭,鼻尖酸澀,額頭抵在銀白色的傘柄上,小聲“嗯”了一下。 她有些貪戀這樣的親近,任性了幾秒,沒有立刻從他懷里退出。 她氣自己,總是這樣輕易沉淪,永遠沒辦法無視江述。 再過十秒就推開他。 余笙想。 傘在她手里,一直無意識地向他傾斜,江述握住她的手,將傘扶正。 余笙抬頭看他。 江述沒松手。 兩人目光碰上,一時間誰都沒挪動。 江述掌心濕潮溫熱,有些動容,“笙笙。” 不知為什么,余笙忽然有些緊張,她避開他視線,手從他掌心抽出,“我們回去吧。” 余笙轉身,江述拎著紙袋的手突然越過她身側,攬住她的腰,將人往自己身邊帶了一步,兩人的身體靠得很近,余笙下意識用手輕輕抵住他胸口。 江述望著她眼睛,“我有話跟你說。” -------------------- 作者有話要說:德語復制了幾次都有亂碼,就這樣叭 第007章 見面到現(xiàn)在,余笙一直很平靜,有時對他甚至淡淡的,可今天這場雨,仿佛讓江述看到了從前的余笙。 一個眼睛里都是江述的余笙。 他心里莫名安定,又隱隱期待,也不想再費心試探,糾結猜測。 時間那樣寶貴。 余笙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直視他的眼睛。 他盯著傘柄上掛著的那根淺藍色的掛繩,緩緩說:“其實那年,你離開的第二天,我就去找你了,你不在醫(yī)院,我又去了你家,我看到那封信?!?/br> 他低著頭,笑容有些苦澀,“我反復看了很多遍,想了許久,也記不起你提到的,我們真正的初見是什么時候,在哪里?!?/br> “我想,那個時候你一定對我很失望?!?/br> 他目光掃過她眼角的一點濕潤,“笙笙,你說新年的愿望許給我了,可我現(xiàn)在并不幸福?!?/br> 余笙盯著銀白色傘柄上的按鈕,唇瓣微動,終是止住,沒有開口。 沒有得到回應,江述心底隱隱失落,但并不意外。從見到她那一刻,他已經做好一切心理準備,面對余笙的任何情緒。 他深舒一口氣,重整思緒,“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問過你哥,也去過你外婆家,在瑞士的朋友也會定期去那邊的房子看,但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他握緊她肩膀,認真看她,“余笙?!?/br> 遠處忽然一陣喧鬧,打斷江述未盡的話。 巷子里涌出許多人,慌慌張張往上山的方向跑,依稀聽到有人說,山上寺廟里的誰出了事。 余笙心里一驚,攔住其中一人:“發(fā)生什么事?” 那人語氣焦急:“廟里那個姓周的義工,好像他老婆快死了,想不開要跳崖呢!” 那人著急上山,話沒說完就跑遠了。周成濤初來廟里的時間比余笙還早,一直很照顧她,發(fā)生這樣的事,余笙意外又震驚,她沒有耽擱,立刻跟著眾人趕去他們說的那個山頂。 江述隨即撐傘追過去。 雨天路滑,上山的路很不好走,江述幾次提醒要她慢一點,最后直接牽住她的手,帶她一起爬坡。 到那里時,圍觀的人已經里三層外三層,駐島的消防和民警也來了,余笙擠到最前面,看到周成濤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山崖邊的大石頭上,全身已經濕透,雙腿懸空,下面是近九十度的斜坡,山底全是尖利的硬石和多刺的灌木,人掉下去,必死無疑。 他形容枯槁,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望著天上整片整片的烏云發(fā)呆。 民警穿著雨衣,還在不停地勸。 “沒人能幫我?!?/br> 周成濤的嗓子已經啞到只能發(fā)出很小的聲音,需要非常仔細才能聽清。 他不斷重復這句話。 沒人能幫我。 “為什么,我已經盡了全力,我不怕傾家蕩產,我有錢,我有很多錢……沒有用……” 他低下頭,抱住腦袋,面容憔悴,“我太累了?!?/br> 有人在后面小聲說,周成濤接到醫(yī)院的電話,他的妻子病危,情況很危險,正在搶救,他年幼的女兒也已經被家里的老人接到醫(yī)院。 “太可憐了?!彼麄冋f。 余笙望著不遠處痛苦絕望的男人,心底涌起無盡酸楚,緊緊攥住拳頭。 消防員腰上拴了繩子,繩子另一端被固定在一棵粗樹上,悄聲從他身側慢慢靠近。 周成濤突然失控:“別過來!” 他說話時,全身都在用力,身子又往邊沿挪動了一些。 消防員立刻駐足,雙手攤開,“好,我不動,可是現(xiàn)在還在下雨,你坐那一不小心就會滑下去,你過來,有什么話咱們慢慢說,我們可以幫你?!?/br> 余笙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周師兄?!?/br> 江述拉住她,將人往身后扯了一下,目光淡淡望向周成濤,“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一了百了嗎?” 他聲音不小,一瞬間所有人全部安靜下來,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江述往前走了兩步,讓周成濤可以聽清他的聲音,“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上你最痛苦,你最可憐最無辜?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妻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