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沈凈晗像虛脫了一樣,渾身無力,慢慢滑坐在地上。 余笙撐傘跑出來,抱住她不斷顫抖的身體,為她遮住風雨,“凈晗你怎么了?不要嚇我?!?/br> 沈凈晗呆呆望著一地沙石,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從沒有哪一次幻覺這樣真實。 當晚沈凈晗就發(fā)了高燒,江述和余笙把人送到島上唯一一家醫(yī)院。 本來醫(y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晚,但這幾天因臺風受傷生病的人太多,醫(yī)院沒有空床。只能暫時先在輸液室打退燒藥,先把熱度降下來再說。 輸液室也是人滿為患,好在角落有個小男孩剛好拔針,空出一個位置,余笙把沈凈晗扶到那邊坐下,整理好墻角的靠墊墊在她身后。 一共兩瓶藥,差不多要兩小時才能打完,不過十分鐘,沈凈晗已經(jīng)靠在墻角昏沉沉地睡過去。 余笙把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 這里沒有那么多位置,江述到外面走廊等。 其實輸液不用兩個人陪,但他回去也沒事,而且余笙還在這里,他索性陪著一塊兒等。 陸辰轍打來電話,他走到窗口接。 之前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陸辰轍,讓他先行采購部分物資,余下一些需要他親自辦的事等他出島再說,兩人通了五分鐘電話,掛掉后,江述看到站在門口的余笙。 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怎么了?” 余笙提了提手里的袋子,“給她買了點水和蛋糕?!?/br> 沈凈晗整個下午都不太舒服,晚飯也沒有吃。 江述看她沒穿外套,脫掉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累嗎?” 她搖頭,“不累?!?/br> “困了就睡會,我看著藥?!彼S意瞥向輸液室,目光動了動。 余笙轉(zhuǎn)身,看到沈凈晗身旁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身材挺拔,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大半張臉。他俯身輕柔將滑落的外套重新蓋在沈凈晗身上,隨后半蹲在她身前,輕輕握住她沒有輸液的右手,靜靜凝視她。 江述問:“是她男朋友嗎?” 余笙搖頭,“凈晗沒有男朋友,她男朋友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br> 那個男人沒有停留很久,只不到一分鐘就離開。出輸液室時與余笙擦身而過,余笙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沈凈晗性子冷,平時總是懶懶的不愛講話,很多人覺得她孤傲不理人,但這樣一個人,又配了那樣一張美艷的臉,非常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很多人追過她,但沒有人可以成功靠近。 也許是她其中一個追求者。 余笙拎著水和蛋糕回到她身邊,抬頭看了一眼藥瓶,里面還有半瓶藥水,沈凈晗睡得似乎不是很踏實,眉頭一直皺著,像在做什么不好的夢。 換藥時,護士先用另一瓶鹽水沖管,叮囑余笙,幾分鐘后再換第二瓶藥。 兩人說話時,沈凈晗醒了。 她撐起身子坐直一些,手背抵了抵眉心,抬頭看了眼剩余的藥量。 “還有一瓶?!庇囿蠑Q開一瓶水遞給她,“喝點吧?再吃點東西?!?/br> 沈凈晗小口抿著水,覺得精神好了一點。 余笙說:“剛剛有人來看你?!?/br> 沈凈晗反應不大,“誰啊。” “是個男人,我不認識?!庇囿舷肓艘幌?,“他好像很關(guān)心你。” 沈凈晗對這樣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哪個男人關(guān)心她,她看了眼窗外,“幾點了?” “九點多?!?/br> 沒有多久,剛剛為沈凈晗開藥的醫(yī)生過來,說已經(jīng)騰出一張床,讓沈凈晗過去休息。 還剩一瓶藥,她不想折騰,沒有去。 之后的一個小時里,那位醫(yī)生隔一會就過來檢查她的體溫,直到溫度降下來,針也拔了,才叮囑她,明天再來打一針作為鞏固。 晚上十一點,沈凈晗終于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重新睡著。 幾只貓跟她擠在一起,趴在她身側(cè)喵喵地小聲叫,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臉頰。 余笙悄聲從房間里退出來,關(guān)上門。 走廊盡頭,江述房間的門虛掩,余笙猶豫一下,還是過去看了一眼。 他房間干凈得厲害,什么都沒有,昨晚在余笙那邊睡,這邊連床鋪都是整齊沒動過的。 他坐在桌前,一邊翻閱手機,一邊在便簽紙上記錄東西。 聽到聲音,江述回頭,看到門口的余笙,嘴角微揚,朝她伸出手,“來?!?/br> 余笙走過去,江述牽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著,圈住她的身體,微微仰起頭,“她睡了?” 余笙的手搭在他肩上,“嗯?!?/br> “狀態(tài)怎么樣?!?/br> “不燒了?!?/br> 江述沒說什么,摟著她腰的手緊了緊,“我明天走了?!?/br> 余笙環(huán)住他脖子,“什么時候?” “還不知道船幾點到,大概中午?!?/br> 她低頭,“嗯?!?/br> 江述盯著她看了一會,“今晚陪她睡?” 余笙點頭,“怕有反復。” 江述有些不情愿的樣子,“那我只能自己睡了?!?/br> 余笙臉紅了紅,推了他一把。 江述捉住她的手。 兩人互相看了一會。 “早點休息。”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