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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漠還在糾結(jié)自己究竟要說什么,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成了某個人眼里的風(fēng)景,等輪到他自己,先深吸一口氣,然后才盯著戎唳,沒有上臺,就站在那里和對方對視,仿佛周遭喧鬧的客人都不存在。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來,說道:“我并沒有什么要說的,今天是我先生生日,我不搶他風(fēng)頭,就祝他生日快樂,大家也玩的開心吧?!?/br> 戎唳安撫他說不要緊張,給了他一個完美的臺階,他可以用自己最肆無忌憚的狀態(tài)來面對這個場合,反正有協(xié)議在手,戎唳替他兜底,他什么都不必在乎,這分明才是他該做的,包括他今天空著手站在這里,什么也沒有為戎唳準備,他一開始,不就打著這個主意么? 可是臺上的戎先生實在耀眼,他只是這樣望著,都不想破壞分毫,他還是心甘情愿地做了一回模范夫人。 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黎星漠自己先偷溜了。 客人大多聚集在前廳,后面的小花園還是空蕩的,只有經(jīng)他親手照料后開得格外繁盛的花,他蹲在那里看了一會兒,無所事事地發(fā)著呆,身后有腳步聲,他知道是誰,但并不想回頭。 “生日快樂?!比粥ψ叩剿暗臅r候,他才開口。 “……謝謝。”戎唳來好像并不是為了要說這個,他站在黎星漠身后,兩人一高一低,低的那個還蹲著,體型差異簡直要惹人憐愛;戎唳盯著對方圓滾滾的后腦勺,若有所思地開口,“母親讓我來這里,說你準備了禮物給我?!?/br> 黎星漠拍了拍沾上灰的雙手站起來,心想這下好了,自己什么也沒準備,現(xiàn)在可以說他該說的話,做他該做的事了。他和戎唳的故事線已經(jīng)偏離正軌,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回到正途的時機,可是他一開口,卻鬼使神差地問道:“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以么?” “……我會努力。” 戎唳佯裝思考的樣子,逗了他一會兒,才說:“我沒什么特別想要的,再說句生日快樂吧。” “……”黎星漠愣了一會兒,表情由不可思議轉(zhuǎn)變?yōu)榱硪环N更復(fù)雜、更深刻的模樣,他也輕輕地笑了笑,應(yīng)道,“可以?!?/br> 隨后借著月光,在沒有人會經(jīng)過的小花園,再度獻上了一個吻。 被刻意開了外放聲音的光腦滴滴作響,提示著某人在這一刻震耳欲聾的心動。 [生日快樂,戎先生。] 作者有話說: 讓我們有請當(dāng)事人戎先生來說一下感想。 戎唳:………………(激動到呆滯 。:) 第17章 即將開學(xué) 按理說,戎唳和黎星漠的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在生日上的那一吻過后就突飛猛進,結(jié)果兩個人卻好像還生分了很多,仿佛這就只是一個情到濃時的吻,是沖動的具象化,于當(dāng)事人二位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的意義;他們在后院接了個吻,黎星漠先撤開,揉了揉嫣紅的嘴角,望著戎唳笑:“戎老師,我的功課研習(xí)得怎么樣?” “十分嫻熟?!?/br> “那就好?!崩栊悄皬d走去,經(jīng)過他時狀似無所謂地說,“別放心上,先生,只是我一時唐突?!?/br> “是我的榮幸?!?/br> 他們誰也沒有要突破某條界線的意思,盡管彼此都對對方動了心。 原因不需要細說,戎唳和黎星漠都不是什么很遲鈍的人:現(xiàn)在塵封多年的計劃突然又出現(xiàn)在世間,且似乎還與黎星漠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兩人身上背負的不只是情愛,而恰巧,他們的情愛還遠遠不到可以忽視這些的地步。 就像戎唳可以與黎星漠在夜里擁抱,壓著他的肩膀質(zhì)問他究竟有什么立場來管束自己的情感;黎星漠也可以把光腦打開,讓心動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戎唳耳朵里,這些都是被允許的。他們各自試探,在底線內(nèi)做盡一切親密的事情,只要不談喜歡,盡管他們都心知肚明,根本無需多言。 可是情與愛都好重,說出去和藏在心里,走向的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結(jié)局。 黎星漠快要走到前廳的時候,戎唳叫住他,半張臉還藏在陰影里,只露出一點微翹的嘴角,“我們的協(xié)定作廢了?!?/br> “什么意……”黎星漠皺起眉頭,不解地反問。 “你無需再遵守我們之間曾說過的任何協(xié)定了,做你自己就可以。就當(dāng)是我對你的回禮,這個生日禮物我很喜歡?!?/br> 戎唳不待對方繼續(xù)提問,又補充道:“課業(yè)不用擔(dān)心,我會繼續(xù)教授你。五年之后如果你想要離開,我也并不會多說什么?!?/br> 他們簽訂的那個協(xié)議上寫過:協(xié)約結(jié)婚五年,期滿雙方都有權(quán)利在任何時刻提出離婚。 家財萬貫的小戎先生現(xiàn)在在做一筆自己心知肚明的虧本買賣,但意外的心情還不錯,他從黑暗里慢慢地挪出來,不緊不慢地越過還在消化這些信息的黎星漠,“客人還沒走,我在前廳等你過來?!?/br> 晚上要休息的時候,出乎他意料,黎星漠主動撤了那個橫在他們之間的枕頭。 他還站在床邊,看著對方將薄毯拉至下巴,蓋住半張本就不大的臉龐,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他:“你忙完了么?” “嗯,”戎唳指了指兩人中間現(xiàn)在那條不夠顯眼的空隙笑話他,“你現(xiàn)在睡相又好了?” 他本意是想看黎星漠害羞臉紅,結(jié)果好像對方汛期的副作用好像是真的要過去了,臉皮又顯著地厚起來,那雙討人喜歡的黑色眼珠閃著光,很小聲地說道:“好不好的,戎先生不清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