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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晚上黎星漠睡著的時候,他自己還是沒忍住,見茲逸還在客廳坐著,便走過去問道:“你這幾天一直在黑市那里?” “嗯,”茲逸很爽快地承認了,“不過我并沒有見到過蕭繁,今天再過去,那邊就已經(jīng)被查封了,說是上面有人見不得這些東西,要借機再搞一次大整頓?!?/br> 茲逸在黎星漠面前講的到底還是有所保留,她緊接著補充:“上次整頓已經(jīng)是多年以前,現(xiàn)在突然來,時機未免太巧,今天星漠的想法其實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br> 意思就是,這件事的確是和他們有關(guān)系的。 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沒有按鈴,就只是輕輕地叩了叩,仿佛門外的人并沒有一定要驚擾他們的意思,戎唳透過監(jiān)控向外看了一眼,然后表情有點奇怪地開了門,“蕭小姐?!?/br> 他叫道。 來人是蕭繁,這位拖著一堆爛攤子沒收的漂亮小姐也不知為何腦子一抽在深夜來訪,不過精神面貌看上去還不算太差,她一只腳踏進門,然后跟還坐著的茲逸來了一個對視,先前這個時候,肯定早已經(jīng)撲上去,可是此時蕭繁只是沖茲逸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嗯?!?/br> 茲逸本來下意識想站起來,聽了這句不咸不淡的問候,神色沒怎么變化,只是像黏在座位上了似的沒動,戎唳把門關(guān)上,問蕭繁:“還好么?” 眾人心照不宣他問的是什么,然后只見蕭繁聳了聳肩,“不太好?!?/br> “這次整頓好像比上次還嚴些,不過富德地下網(wǎng)絡(luò)盤根錯節(jié),想拔掉黑市也絕對不會那么容易,爛到根上的東西,是他們說好就好的?無非是關(guān)的時間久一點,早晚要向民眾屈服。” “那你要是有什么要幫忙的地方……” “好的,一定向你開口。”蕭繁沖戎唳眨了一下眼,但眼神里并沒有多少笑意,她似有若無的又看了茲逸一眼,仿佛今天就真的只是偶爾路過,像朋友一樣說些不痛不癢的話,現(xiàn)在就要告辭了。 “那,再見?” 蕭繁站起身來,身子卻控制不住地踉蹌了一下,茲逸這下手比腦子快地站起來扶住了她,皺眉道:“怎么回事?” 結(jié)果只見蕭繁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微笑,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攥了一個小小的銀色名牌,上面刻著一串花體的英文,“當當——!” “……無聊。” 蕭繁還在笑,她把東西丟還給茲逸,走路速度很慢,還搖搖晃晃的,像喝醉了,“真走啦!回見!” 門關(guān)上那一剎那,她強裝出來的好神采立刻灰敗下去,有血液從袖口一點點滴下來,在地上匯成一灘小小的水洼,散發(fā)著微弱的血腥氣。 她強撐著往前走,光腦兢兢業(yè)業(yè)地為她搜尋附近醫(yī)療艙,在她腦海里不停地叫囂,“檢測到【蕭繁】女士——” “閉嘴?!笔挿边艘豢谘?,姣好的側(cè)臉在黑暗里顯得陰暗莫測,她又回望了一下戎唳他們的住處,然后張開另一只手的掌心,里面靜靜躺著一個閃爍著光澤的紅寶石。 下次再還吧,下次……會是哪次? 希望她還沒忘記。 作者有話說: 圍觀人士分析一下11的心理:老婆來了,老婆對我好冷漠,我該不該站起來迎接她,哎呀真是的怎么摔倒了…!怎么還拿我東西,好調(diào)皮(油膩語氣)今天也是愛老婆的一天 【我完全瞎說的 第45章 下定決心 蕭繁回到臨時住所的時候,那里還是空空蕩蕩,兩個可供臨時休憩的小房間正對著,不出意外,里面應(yīng)該也是什么都沒有;與此形成呼應(yīng)的是旁邊兩個小小的手提箱,隨意地放在一邊,昭示著主人隨時想要跑路的心態(tài)。 她斂著眉目,打開其中一扇門一聲不響地躺下,血跡暈開一團在床單上,失血令她的面色蒼白,睡意全無,她不耐地翻了個身,然后坐起來點了根煙,火光在黑暗里明滅,她就望著那一點出神。 門外又傳來細微的動靜,不久后她的房門被輕緩地敲了三下,見她沒反應(yīng),就直接推門進來,觸發(fā)了房間警報。刺耳的嗡鳴打破寂靜,也喚亮了燈光,對方和靜靜坐在那里的蕭繁對視,尷尬道:“小繁……” “哥?!?/br> 沉默又在兩人中蔓延開,男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重復(fù)道:“我們必須得走…你別跟我鬧脾氣,小繁,這事是警告,上頭已經(jīng)決定要徹底整改富德,我們繼續(xù)留在這里沒有出路?!?/br> “我知道啊,你不用再跟我說。” 蕭繁騙了所有人,情況遠比她在戎唳住所輕描淡寫說的那幾句話要嚴重,黑市被整改叫停,再開的希望很渺茫,連帶著他們這些相關(guān)人日后也可能會有麻煩,跑路的確是最好的做法,不出意外,今晚大概就是她和茲逸他們見的最后一面。 從陌路中來,最終還要歸到陌路中去。 蕭繁自認是一個完全理智的人,但此刻心頭卻總有一些揮之不去的煩躁,以至于她又跟面前的alpha重復(fù)了一遍:“我都明白,你不用一直告訴我?!?/br> 男人點了點頭,推門要出去的時候卻眼尖發(fā)現(xiàn)了床上的那一小灘深紅,關(guān)心則亂,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坐在床邊,攥著蕭繁試圖掙扎的伶仃手腕道:“這是什么?……你受傷了?” “不礙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