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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有在這里的人都是如此。” 謝宜年所駕駛的機甲光芒愈發(fā)微弱,原先還強硬的攻擊也逐漸緩慢下來,他眼前一片昏花,精神力透支的疼痛傳到他的四肢百骸,于是他想:大概是要死在這里了。 但是也沒關(guān)系,他在這個世界上沒什么牽掛,父母親人早就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一個alpha,或許也活不到今天,更毋論作為一個機甲兵,和這么多傳奇人物在戰(zhàn)場廝殺。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他還有一個遺憾—— “報告黎星漠長官,我、我一直很仰慕勞浮緹的林熠隊長,如果我死了,請您務(wù)必替我轉(zhuǎn)達:如果有來世,我還會去找他!” 費盡千辛萬苦打趴最后一個cao作人員的茲逸剛剛接手控制臺,她短暫屏蔽了所有外界的監(jiān)管訊號,爭分奪秒按下請求通訊的按鈕,那邊甫一接通,她就聽見這么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似乎…都是熟人。 而與此同時,戎唳也驚疑不定地接受了這個突兀的聯(lián)絡(luò)。 于是機械音代替茲逸做了這個天降救星:“空間站點已開放,時間一分鐘,請盡快降落?!?/br> 說完這句話,茲逸就將聯(lián)絡(luò)主動摁斷,炮火重新被開啟,仿佛剛剛只是他們?yōu)l臨危險之際的幻覺;可是攻勢又確實減弱了,給在場的某幾人埋下了懷疑的種子;蕭繁心念一動,失而復(fù)得的狂喜開始生根發(fā)芽,機甲順利登入奧德,她想:會是誰? 第一星系的,還會是誰? 作者有話說: 戎唳:這樣下去不行不行~(唱起來了 第127章 唯一君王 然而等他們進入奧德,在空間站的一片狼藉里,卻并沒有找到所想的那個人,只在cao控室里看到了一個陌生面孔。那人對于他們能夠花費如此少的時間安全進入這里顯然感到大為震驚,不過很快就利落地暈在了戎唳的手刀下,黎星漠用刀尖挑開了他的衣領(lǐng),瞥過一眼后搖了搖頭:“沒有?!?/br> 此人后頸處一片光潔,沒有任何標記所留下的痕跡。 “我算懂了,”華德很隨意地靠坐在其中一臺桌子上,兩條腿大剌剌地向兩邊敞著,“這東西,就算再高級,只要沒有達到最終效果,那么都只會成為傀儡的標志……像養(yǎng)殖場里被打上了鋼印的rou豬?!?/br> “像這樣還有些利用價值的人,連做個等被殺了吃的畜牲都不配?!?/br> 蕭繁縮在他身后,沒說話,視線猶不死心地在這間本就不大的中控室里又梭巡了一圈,好像只要被她這么看著,她想要見到的人就會從某一處神出鬼沒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戎唳注意到這一線不同尋常的目光,但是沒點出,只是在他們稍作整頓便準備離開的時候,裝作不經(jīng)意地經(jīng)過她跟前,聲音很輕,但分毫不差地傳進了對方耳朵里:“她在這里長大的話,或許會留下些什么痕跡。” 剛剛還沒有降落的時候,面對這樣不同尋常的搭救,戎唳和黎星漠當然也懷疑過:他們兩人這么些年,父母親緣淡薄,每個人見到他們都咬牙切齒地恨不得置之死地,沒道理在這時冒著生命風險在第一星系為他們搭出一條路。而除卻這些人外,那就只剩一個茲逸,這個單方面被徐皓軒判了死刑的人,還擁有一絲動機。 關(guān)于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已經(jīng)過去太久了,愛和恨在當下拎出來都顯得單薄,即使依舊心懷芥蒂,戎唳也不想再去計較些什么。當初徐皓軒在去往普爾的星艦上告知他茲逸已死的事實,他就這樣想;現(xiàn)如今對方可能還好端端地活著,并且在暗處不作聲地做了許多,那就更沒有再恨下去的必要。 他們這些人,各自被血淋淋地扒下了舊時天真的那層皮,算是死過一次,那么上輩子的糾葛,就都不必再提了。 蕭繁聽見他的話,原本暗淡的眼神輕微地亮了亮,戎唳已經(jīng)又走回到了黎星漠身邊去,她想再應(yīng)答就顯得有些遲,但是她明白,這已經(jīng)是受害者所能釋放出的,最大程度的寬宥。 如果來得及……她步履輕快了些,忍不住幻想:或許能在這里的某地,他們幾人,親口將過往恩怨了結(jié),各自重新開始。要是來不及也沒關(guān)系,她真切地聽見過,并且會永恒地為已死之人記得。 那是多么好的結(jié)局。 - “主人。” 而蕭繁日思夜想的人正踉蹌走在一個陰森逼仄的小道上,道路兩邊是加固的特質(zhì)囚籠,茲逸捂著腹部的傷口,臉色蒼白,眉頭緊皺,血液從指縫中滴滴答答地流下來,在地上拖曳出一條鮮紅的痕跡。 血腥味逸散,刺激了兩旁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東西,在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之后,一個渾身焦黑,看不出面孔的人形怪物猛地朝著她撲過來,身上的鏈條發(fā)出尖銳嗡鳴,它被阻擋在牢籠之內(nèi),但仍舊不死心地朝著近在咫尺的茲逸伸出手,同時嘶吼著,嘴巴大張,卻聽不出說了什么。 茲逸面不改色地從它面前走過,這一段路的情況也大抵類似,找她的人在路最盡頭,此時姿態(tài)優(yōu)雅地端著一只酒杯,對于她如此狼狽的模樣視若無睹,自顧自飲下一口酒之后,才說:“S,我要拿你怎么辦才好?” 文陵將酒杯放在一邊,狀似十分惋惜地說:“你又受了傷。” 茲逸在他面前垂下頭,俏麗的臉上古井無波,她順著文陵的話說:“是的,是對方人太多,即使我們加強了火力,也仍舊沒辦法阻止那些人的入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