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家宴(三)
陸弋軒將宋露帶到了他在皇宮中的住處華露院,一路上,宋露倒也安分。 將宋露輕輕地按坐在軟塌上,陸弋軒接過了下人遞過來的藥膏與紗布。然后將下人遣散出去,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了宋露和陸弋軒。 陸弋軒用白色的袖子輕輕地擦拭著宋露的額頭,白凈的袖子染上了骯臟的血跡。可陸弋軒似乎忘了自己有潔癖,一點都不嫌棄。 宋露正襟危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皙的手指蘸上雪色的藥膏,陸弋軒輕柔地涂向宋露額頭處的傷口,同時輕輕地吹著。 當(dāng)陸弋軒帶著薄繭的指腹碰到額頭時,宋露渾身戰(zhàn)栗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住了陸弋軒的手,“洵王殿下……” “怎么了?”陸弋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聲詢問。 “你沒有用本王給你的雪花霜?”陸弋軒看著抓住他手腕的手依然如老樹皮般,還泛著血絲,不由地有些慍怒。 宋露快速地放開陸弋軒的手,想要將自己的手收回,大聲喊道:“我明日便將它們送回!” 陸弋軒卻快速反手抓住了宋露的手,嘴角揚起迷人的笑容,吐出魅惑的話語,“如此不聽話,該罰!” “你想干……?” “干你!” 陸弋軒快速扣住宋露的手,高大的身軀欺身而上,霸道地吻住了宋露的唇。 “唔唔唔………”宋露沒有被扣住的手想要推開壓著自己的男人,卻是徒勞無功。 感受到宋露的抗拒,陸弋軒吻得更深,強行撬開了宋露的貝齒,一番掠奪,帶著懲罰的意味。 “嘶!” 陸弋軒突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身下的人兒,眼神玩味。露兒竟然敢咬他? 趁著陸弋軒走神,宋露用力推開男人,起身逃離了男人氣息的包圍圈。 “洵王殿下,鄙人不知道你對鄙人有什么企圖?!彼温毒璧乜粗戇?,聲音中盡是氣憤,“鄙人也不知道殿下究竟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不過,鄙人再說一遍,我是女人!” 陸弋軒直起身體,看著對面的宋露,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血,然后笑了起來,看起來瘋狂又魅惑迷離,好像一個披著白衣的至美魔尊。 不知是害怕還是別的因素,宋露吞了一口水,然后一口氣將話說完,“鄙人希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殿下的東西鄙人會還殿下!殿下的恩情,鄙人亦會記住,日后定當(dāng)相還!” “以身相許,如何?”陸弋軒話說得十分輕佻。 宋露頓時噎住,不知道他此話的真假。但想起洵王的風(fēng)流韻事,宋露又立馬得出了答案。 洵王府中佳人甚多,而洵王亦不乏愛慕者。自己無權(quán)無勢,無才無貌,又怎會入得了他的眼。他無非是在戲弄自己,亦或想通過她達到某種企圖……? “殿下,家宴開始了!” “知道了。”陸弋軒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走向不遠處純白色的屏風(fēng)。 “過來幫本王更衣!”陸弋軒展開雙臂,等著宋露。 “嗯……?”宋露回過神來,用手指著自己,倒有幾分呆萌。 “除了你,還有誰?”陸弋軒語氣中似乎有嫌棄。 “就當(dāng)是報答本王今日的救命之恩了!”說著,陸弋軒抖了抖手,示意自己抬手抬得很累。 “就這樣……?”雖然懷疑,但宋露還是小跑了過去。 她以前在宋家,是二小姐的丫鬟,更衣自然是難不倒她。 宋露心無旁騖地認(rèn)真地為陸弋軒解開腰帶,脫下衣服…… 而陸弋軒則是定定地望著忙碌的人兒,眼中蓄滿溫柔,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溫馨的場景,他不知期盼了多少……年! 將銀白色的腰帶系好后,宋露恭敬地往后退,“殿下,好了?!?/br> “本王會叫宮女給你處理傷口和送來膳食。但你莫要擅自離開這間屋!”陸弋軒警告地看了一眼宋露,嘴角雖然帶著溫柔的笑,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然后,不等宋露回答,便離開了房間。 …… 家宴重新開始,似乎除了常年撲克臉的陸長翊外,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一切都喜氣洋洋,啟明殿一片和睦。 然而,究竟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眾人心中如明鏡一般,但誰也沒有說出來。 宴會完了之后,宋露被帶回了王府。至于莫斐顏,則是回了平陵侯府。 畢竟算賬,并不急于一刻……! 此次家宴,鬧出這么大的事,沒有幾個人心里痛快。但是,鷸蚌相爭,總有漁翁得利。 在家宴前,所有皇子中,只有三皇子陸弋軒因軍功被封了郡王,而后又因為軍功被升為親王。 而這次家宴后,安帝突然封大皇子陸弋昂為燕王,四皇子陸弋池為成王,等級為郡王等級。但兩人并沒有立下任何大功,甚至是小功。 安帝其目的不言而喻,是為了告訴洵王,他不是只有陸弋軒這一個兒子。 自以為能夠?qū)﹃戇幱兴饝?,可那只是安帝理所?dāng)然想得罷了!因此次家宴而憂心忡忡的并非陸弋軒,而是皇后及她身后的蕭家,陸弋軒根本不以為然。 三更,奕鳳宮仍然燈火通明,暖煙繚繞。 自宴會后,蕭云便靠著軟塌,軟塌上似坐似躺,幾乎保持一個姿勢,直到現(xiàn)在。 “皇后娘娘,”皮涼休將一碗銀耳羹放在蕭云軟塌邊的案幾上,“食點夜宵吧!” “皮涼休,”蕭云突然直起身子,“洵王可還在宮中?” “回娘娘,洵王今日留宿宮中?!逼鲂莨Ь吹鼗卮?。 “去將他叫來!”蕭云揚了揚手。 “娘娘……”皮涼休為難地低下了頭,“洵王殿下怕已經(jīng)入塌了……” “連你也不聽本宮的話了嗎?”蕭云一把推翻案幾上的銀耳羹,怒斥一聲。 銀耳羹潑灑在皮涼休的臉上和藍色的太監(jiān)服上,而盛銀耳羹的上好青花瓷碗直接“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成了碎片,可見蕭云用力之大。 “娘娘,小的現(xiàn)在就去,現(xiàn)在就去!”皮涼休顧不得狼狽,立馬恭敬地退了出去。 到了華露院,如皮涼休所料,陸弋軒已經(jīng)入睡。 皮涼休讓丫鬟通報后不久,陸弋軒便穿戴好走了出來。依然是那個滿面笑容,溫潤如玉,卻又風(fēng)流瀟灑地洵王,絲毫沒有受到此次家宴的影響。 “殿下,娘娘宣你!”皮涼休在陸弋軒面前似乎拾起了自己少得可憐的尊嚴(yán),顯得不卑不亢。 “嗯……!”陸弋軒邁開步子,率先走了出去。 沒讓蕭云久等,陸弋軒很快便到了奕鳳宮。 “兒臣參見母后!”陸弋軒恭敬地拱手。 “你給本宮跪下!”蕭云看到這個兒子,氣不打一出來。 沒有反駁,陸弋軒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 “你可知錯?”蕭云坐在軟塌上,指著陸弋軒質(zhì)問。 “望母后提點!”陸弋軒臉上仍然掛著溫柔的笑容,對于母親的怒氣毫不在意。 “你……”蕭云一甩袖子,“你這個逆子!” “何逆之有?望母后指點!” “你給本宮跪,跪到你明白為止!”蕭云怒氣沖沖地甩袖離開,而陸弋軒嘴角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