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李錦
元宵已過,陸婕瑤自然也就要遵守之前的約定,到安山寺去修身養(yǎng)性一年??墒?,之前便在安山寺待過的陸婕瑤知道那里生活的無趣,而且還要受到一群尼姑的管束,自然不愿意去。于是,她元宵夜向自己的母后哭訴,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蕭云本來就不愿意屈于黃芩,更不愿意讓陸婕瑤受苦。索性,直接讓陸婕瑤好好待在奕鳳宮,看誰敢觸她皇后的威嚴(yán),敢讓她的女兒去安山寺。 辰時,陸弋軒便入了皇宮,去了陸婕瑤的瑤池閣,卻未見到陸婕瑤人。于是,他直奔奕鳳宮而去。 蕭云本以為自己的兒子是來向自己請罪道歉,剛要喜笑顏開,卻不曾想陸弋軒一開口便是詢問陸婕瑤的下落。知道陸弋軒所為何事,蕭云臉色立馬沉了下來,“本宮不同意?!?/br> “母后,本王會親自送瑤兒去,確保她的安全?!?/br> 陸婕瑤聽到了自己親哥哥的聲音,本不想出來。但是,聽到陸弋軒說要親自送她去安山寺,她委屈涌上心頭,從簾子后,憤怒地走了出來,大聲吼道:“你還是我的皇兄嗎?” “瑤兒……”看到憤怒委屈交加的陸婕瑤,蕭云柳眉皺了起來,然后心疼地走向陸婕瑤,將顫抖的人兒抱進自己的懷中,輕聲安慰。 “瑤兒……”看到自己meimei崩潰的樣子,陸弋軒心微微抽痛,生了不忍。她終究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meimei?。?/br> “你不是我皇兄!”陸婕瑤竭斯底里。 “瑤兒……”蕭云美目中已微微泛有淚光,但目光凌厲寒冷。 何曾想到,自己的親兒子與親女兒竟然反目成仇!她的兒子竟然會來逼迫自己和他的親meimei!他的兒子會與她到了這種局面! “陸弋軒,給本宮跪下!”蕭云指著自己的兒子,厲聲命令。 “砰!”陸弋軒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昂著頭,沒有絲毫的狼狽,依舊優(yōu)雅貴氣。 “本宮今日定不會讓婕瑤順了戰(zhàn)昭王和他王妃的意。你若仍執(zhí)迷不悟,那就跪到你清醒為止!”蕭云拿出了六宮之主的作派,說出來的話沒有一絲溫度。然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摟著陸婕瑤離開。 “皇后娘娘!” 蕭云頓足。偌大的殿堂中只剩下陸婕瑤低低地抽泣聲??諝馑坪跄Y(jié),讓人喘不過氣來。 許久,蕭云放開陸婕瑤,轉(zhuǎn)過身來,一動不動,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像是從心頭割下了一片rou,她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竟然稱她為皇后娘娘……?自己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兒子,此刻竟如此疏遠(yuǎn)地……稱她為皇后娘娘……? “陸弋軒!”陸婕瑤吼了出來,“嗚嗚……你不是人!” “君子以信而立足于天下!”陸弋軒一字一字地說道。 心,痛得厲害!但是陸弋軒卻忍住錐心之痛,面無表情地陳述著一切,說著誅心的話。 然而,他不會后悔,永遠(yuǎn)不會后悔今日所為。 上一世,瑤兒便是在明日在京城內(nèi)遇到了那個人,那個毀了她一生的人!她如飛蛾撲火般愛上了雖風(fēng)度翩翩,卓爾不凡,但卻無情無欲,一心為家族的世家大公子。為了那個男子,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瑤兒,算計他人,算計家人,算計她自己,甚至差點搭上了安國的江山社稷。但是,最終換來的卻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與三尺白綾。 “既然,家宴之時,本王應(yīng)了戰(zhàn)昭王要求,就必須做到。”陸弋軒看向愣住的蕭云,語氣堅決地說道:“所以,今天本王必須帶陸婕瑤離開,送她去安山寺!” 恍然隔世,蕭云緩緩合上眼睛,冷聲一笑,笑得凄涼,“既然,洵王殿下執(zhí)意如此,那本宮豈不是沒有選擇的余地?” “瑤兒,過來!”蕭云再次凄涼一笑,朝陸婕瑤招了招手。 “母后……”陸婕瑤委屈地呼喚著,緩緩靠進了蕭云的懷抱。 “瑤兒,就聽洵王的話吧!”蕭云理了理陸婕瑤柔順的黑發(fā),帶著不忍輕聲說道:“母后會常去看望瑤兒……” “母后……”陸婕瑤抬起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瑤兒,聽話吧!”蕭云冷厲地看了地上跪得直挺的男子一眼,柔聲安慰懷中的女子,“瑤兒……” “母后!”陸婕瑤再次失聲痛哭。 陸弋軒終于低下了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 在離元宵還有四天時,李錦便從席州動身,前往云城。本來計劃在元宵前一天到達(dá),卻未曾想,在青陽遭遇了暴雪,延遲了日子,直到元宵后的第二天才到達(dá)云城。 一路風(fēng)塵仆仆,但是李錦卻沒有喪失一點世家公子地貴氣優(yōu)雅。到了李家在云城的府院后不久,他便急急趕去睿司,見自己許久未見的弟弟。 當(dāng)下人進來通知李歸,有人尋他時,李歸不明所以。與他合作的人,從來不會到睿司來尋他。而他所謂的知己好友,沒有他的話,更是不敢主動尋他。 到了睿司的待客廳,看到人時,李歸先是眉頭一皺,然后立馬換上了喜悅的表情。 廳堂內(nèi),一個身著月白色錦衣的男人坐在檀木椅子上,坐姿優(yōu)雅從容,貴氣天成。此時,男子修長的手指半握住素白的瓷杯,另一只手用茶蓋輕輕地散著杯中冒出的熱氣,茶香亦溢滿了廳堂。這世間,怕是只有此男子真真當(dāng)?shù)闷鹉吧先巳缬?,君子世無雙這句話。 “哥!” 李錦將茶杯放下,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弟弟。 掉入塵俗的謫仙,俊美得不食人間煙火,都難以形容李錦的天人之姿。他皮膚白而不透,如同上好的美玉。如星辰的眸子上,是曲度完美的眉毛,更加襯得他氣宇軒昂,卻不失儒雅。他鼻梁不過分高,卻異常挺拔。嘴角揚著若有若無的笑容,讓人不由地想要與他拉近距離。 與他給人的感覺相較,陸弋軒更多的是放蕩不羈,風(fēng)流倜儻,卻微有疏離之感;而陸長翊則是嗜血冷酷,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歸心里泛酸。 他雖與李錦僅相差一歲,而且一母同胞,但是李錦才是李家的嫡出大公子,未來的家主。從小到大,李錦處處壓他一頭,無論是容貌,還是才學(xué),甚至是武藝。別人只看得見李錦的光彩,與作為哥哥對他照顧至極,卻未曾想過,他處在李錦的陰影下,痛苦掙扎。 “柏回,”李錦站起身來,走向李歸。 “大哥!”李歸快速走上前去,臉上洋溢著喜悅,“你怎么來了?” “都成為睿員的人了,怎么還如此冒冒失失?” “大哥,咱們李家有你就行了,哪還用管我?”李歸嬉笑著說。 “也罷!”李錦儒雅一笑,語氣中帶有稍稍的無奈,“反正柏回早已弱冠之年了。” “大哥,我們?nèi)ノ业脑鹤诱劙桑 崩顨w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