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撩人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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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琢光遠遠地便見到小姑娘趴在屋檐上掰冰掛,她方才睡醒,面上還有些嬌憨的紅暈,身上穿著松松垮垮的寢衣,傾身下去的時候,松松垮垮的衣裳便滑下去,露出了她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膚。 文琢光快步走過去,在柔止的手快要伸到的時候,把身上披風劈頭蓋臉地罩到了少女的身上。 忽然被從天而降的衣服罩住的柔止:? 這時候身后的紅袖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見她呆呆地站在窗口,連忙辦事埋怨半是慌張地喚了聲“姑娘”,走過來把她拉回屋內(nèi)。 柔止把披風拿下來,發(fā)覺是男子的式樣,再一抬頭,身邊人嘩啦啦地跪了一地,文琢光板著臉看著她,抬手戳了戳她的額頭:“衣裳也不穿好,還趴在窗子上吹風,你是想得風寒么,我看你真是被慣壞了?!?/br> 柔止被戳了個倒仰,有些哀怨地看著他,辯解說:“我就是想掰個冰掛唄。” “也不怕凍了手?!彼行o奈。 柔止笑瞇瞇地看著他,很快方才的心事便被望見他的喜悅所取代,她說:“哥哥,你怎么過來啦?” 文琢光“唔”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過來與華伯父說些政事,看時間想著你也該起來了,便過來同你吃早飯?!?/br> 柔止前些時日遇見父親的同僚光祿寺卿過來過,二人似乎商議了過年的時候接待外賓之事,柔止便說:“是云國要來人了么?” 文琢光點了點頭,說:“云國與我朝交好,他們雖然是邊陲小國,但是盛產(chǎn)鐵礦,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過來一下。” 云朝是“皇帝的窮親戚”,每年都是要定期過來打秋風的。不過豊朝皇帝也不傻,云國年年過來都能得到不少茶葉布匹、珠寶奇珍,可他們卻也要獻上鐵礦,算是兩邊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柔止便想到前幾天聽見那位光祿寺卿似乎帶些調(diào)侃的話語——云國的第一美人云頤公主,已然到了成婚年紀,這番來豊朝,便是有意招個駙馬。 柔止想到這件事,便巴巴地看著他:“我還聽說云國的公主也要來,是奔著哥哥你來的?!?/br> 文琢光笑了笑,說:“他們也不是第一年有這個念頭,可豊朝的太子妃又怎能是他國人?!?/br> 見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柔止心中稍稍安定。 很快,紅袖便將今日的早飯呈了上來,因著文琢光在,早飯便額外的豐富些,各式各樣的點心琳瑯滿目擺了一桌。柔止一連吃了三個自己最喜歡的棗泥紅酥卷,倒還是同小時候一樣愛吃甜食。 文琢光看著她用飯這么香,不由想到了她幼時的一些事情。 因著他一貫所受的教導(dǎo)是“食不過三”,一樣?xùn)|西再是喜歡,也不會吃得太多,所以用膳一直是很克制的。柔止卻是被寵著長大的,與他不同,先前偶爾到清輝院中與他一起吃早飯,往往是就只吃甜食,其中最愛的一道便是荷花酥。 文琢光見她吃得臉頰鼓鼓得像小松鼠,從來都不拘著她,還每天都給她買荷花酥吃,如此過了三天,小姑娘便徹底把這樣點心吃得膩歪了,從此再也不碰。 他還以為她長大了,早就改掉了這個壞習慣,如今瞧著倒是沒什么不同。 柔止渾然不知自己被他盯著,等要去夾第四個棗泥紅酥卷的時候,方才發(fā)覺他看著自己,便忍痛,把最后一個卷給夾到了他的碗里。 文琢光:“……” 柔止很是熱切殷勤地看著他:“哥哥,你也想吃么?你吃吧?!?/br> 文琢光被她小大人的語氣逗笑了,只說:“張嘴?” 柔止:“???” 文琢光便把剛才被夾進自己碗中的那塊紅酥卷塞到她嘴里。柔止糕點都還沒咽下去呢,便見文琢光起身,顯然是要離開了。 他這段時日似乎真的是忙著公務(wù),很少來看她,柔止不由有些舍不得,費勁地把東西咽下去,又眼巴巴地看著他:“哥哥,你這么快又要走啦?” 文琢光步伐一頓,回過身來,便見少女滿眼不舍地瞧著自己。他安慰說:“我還沒有帶你逛過京城,等你們書院放假了,我便抽空陪你玩?!?/br> 柔止“嗯”了一聲,神情卻還是有些失落。 文琢光不知道怎么的,對著她便總是格外的不忍,方才走出柔止的小院兒,便想見她失落的神情。 ……昔日他不告而別離開宣寧府的時候,小姑娘比現(xiàn)在還要難過,甚至還跑出去他的院子里等他等了大半宿。 文琢光忽然回頭。 柔止見他去而復(fù)返,驚訝地抬起頭看他:“哥哥?” 文琢光指著她檐下的那一排已經(jīng)開始融化的冰掛說:“你要哪個,我給你摘?!?/br> 柔止笑起來,只說:“我要最大的。我想自己摘?!?/br> 可惜她自己夠不著。 紅袖在一旁遲疑著提議:“奴婢去搬個矮凳來給姑娘可好?” 結(jié)果等她拿了個小板凳回來的時候,便見柔止叫文琢光抱著,伸出手去,興致勃勃地折了根最大的冰掛,她高興極了,還舉著冰掛給文琢光看:“里頭還凍了一片枯葉呢!” 文琢光望著她的眼神滿是縱容的笑意:“一會兒早些把手爐用上,別凍著了?!?/br> 紅袖:“……” 方才你還訓(xùn)她被慣壞了,被誰慣壞你心里能不能有點數(shù)? …… 今日是柔止在年前最后一天上學,因著才見過文琢光的緣故,她到了學中,面上也仍然掛著輕松的笑意。 然而姑娘們今天看起來情緒卻有些低落。 柔止道:“這是怎么了?” 她一落座,樂安便湊了過來,與她說明了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不是說云國今年過年又要來朝貢么?他們國家雖然是個小國,但是不論男女,都是要外出勞作的,所以作風便十分開放。前些年云國來的時候,年年都要邀請我們豊朝的男女同他們比賽?!?/br> 柔止道:“比什么?” 樂安垮了臉:“……馬球。” 也不怪眾人這樣不開心。豊朝的貴族女子雖然有一定的行為自由,也有不少人會騎馬,可是如馬球這般的危險碰撞運動,卻是沒有幾個姑娘會專門去學。前幾年還好些,京城連個像樣的女子學院都沒有,這種比賽自然只有男子參加,可今年,國子監(jiān)里的翔鸞書院重建,這比賽再不派人出站,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蓋因孝懿皇后還在的時候,翔鸞書院逢賽必贏,到了后來她心灰意冷,幽閉常寧宮,翔鸞書院解散,女子馬球方才落魄。 柔止聞言,便問:“咱們湊不出隊伍么?” 樂安搖了搖頭。 一般來說,民間玩馬球,便是上百人同場也不奇怪,可若是正式的馬球比賽,一般來說人員乃是定額,為十人一隊。書院中的學生如今有二三十人,可是許多都是性情嫻靜之人,連騎馬都不太會騎,更別說打馬球了。 這時候,邊上有人淡淡道:“既然都沒人會,縣主為何還非要硬湊呢?” 說話的是寧秋露。 她如今已經(jīng)懶得遮掩自己對華柔止的敵意,定定地望著她,嘴角輕輕彎起,眼中卻是嘲諷之意,說:“馬球乃是京城貴族的運動,華姑娘出自宣寧,難道還有機會學么?” 柔止望著她,只說:“那想來寧姑娘的馬球技藝應(yīng)當很是嫻熟了?!?/br> 寧秋露一噎,回道:“我自幼于書畫上造詣更高,并不喜歡這些東西?!?/br> 柔止笑了笑,只說:“可見在哪里出生長大,并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優(yōu)劣?!?/br> 寧秋露見她居然還同自己頂嘴,臉色不大好看,卻又囿于身份不好同年幼的華柔止計較,便鐵青著臉回過了頭。 樂安看著柔止與她嗆聲,心下暗笑。過了一會兒,等那頭寧秋露偃旗息鼓了,她才問柔止:“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打馬球很是厲害?你若是會騎馬,回頭央著他教教你,也別說什么技藝精通了,能有個樣子就行——” 柔止有些為難:“可是……” 樂安垮下臉,十分懇求地道:“我如今連余三都喊上了,實在是找不出人?!?/br> 邊上的余燕雪無奈地解釋說:“我說我連騎馬都不會,縣主非說可以現(xiàn)學?!?/br> 因著先頭程瑜柏受傷的時候這兩人都幫了忙,性子一貫爽朗大方的文佩紫如今儼然已經(jīng)把她們當成了自己人,怎么說也要把柔止給拉上。 柔止無奈:“可是殿下近來很忙——” 樂安“嘖”了聲,篤定地道:“你要愿意去求他,肯定是有空的?!?/br> “好吧。”她只好答應(yīng)下來。 回頭,她便叫紅袖幫忙給文琢光遞了話,說自己要打馬球去,問他有沒有空教教自己。 文琢光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這日太子殿下,穿了身鈷色圓領(lǐng)袍與與一些親信在書房之中議事的時候,眾人的注意力都沒忍住,放在了他的衣著上。 太子殿下身形極為俊秀頎長,平日穿著的常服一貫是以寬袍廣袖為主,氣度翩翩。而今乍然間換了身圓領(lǐng)袍,也不似平日玉冠束發(fā),而是用了根同色發(fā)帶系著長發(fā),襯得膚色玉白,劍眉星目,顯出了平日里罕見的英俊挺拔。 眾人今日所議之事,乃是近來朝堂之中有些人動作頻頻,先有孫貴妃的兩個侄子被控告魚rou百姓,目無王法,乃至當街強搶民女;再有太子一系的官員同樣也遭到了攻訐……甚至有人正在給林次輔翻案。 文琢光不置可否,只是提醒眾人:“年末了,鄰國朝貢,藩王回京,都是緊要之事,有人既然有心攪混水,想來不會錯過這個時機?!?/br> 再議幾句,便散了會。 寧少傅看太子要往外走,不由笑道:“殿下是有約?” 文琢光神情稍稍柔和,只說:“是。” 寧少傅他在官場混跡多年,如今能為東宮三孤之一,如今自然瞧得出來太子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他便笑著祝太子玩得開心,心下卻不由為家中那一番癡情的小女兒嘆了口氣。 文琢光還沒走出去,忽地又回身,淡淡問:“孤記得,老師的小女兒,似乎仍然未曾許配?” 寧少傅一怔,旋即恭敬地道:“是的。殿下從前還見過她呢?!?/br> 他深知太子為人。太子瞧著禮賢下士,敬愛師長,可這些都是表象。十來歲便能帶兵打仗,未及弱冠便能將強盛的孫氏一族壓得抬不起頭來,這樣的人,又怎會是好相與之輩。 文琢光笑了笑,和煦地道:“寧少傅若是有中意的女婿,孤也可幫著賜婚。女子年長不嫁人,到底不是什么美談?!?/br> 明面上說著是寧秋露年紀到了該嫁人了,可“美談”二字,卻有些奇怪。寧少傅心頭一跳,唯恐是小女兒做過什么事情,面上只是滴水不漏,愈發(fā)恭敬:“好,那微臣便先謝過殿下了?!?/br> 因此,寧少傅在家吃晚飯的時候,便同他夫人提了:“秋露年紀到了,你這些時日也替她看看罷。眼見著又要過年,再長一歲了?!?/br> 寧夫人苦笑道:“我倒是想看,只是秋露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不叫她得償所愿,她是斷斷不會聽咱們的安排的。” 寧少傅先前并不以為意,可今日受過太子的敲打,卻心知女兒興許已然惹怒了太子。他淡淡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這種事兒不要由著她的性子?!?/br> 這口風卻與先前截然不同了。 寧秋露聞言,便親自到了他的書房,倔強地道:“女兒不想嫁人。” 寧少傅喝著茶,看了她一眼:“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嫁除了太子殿下之外的人?” 寧秋露一窒,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如今已然被父親看清楚,便只是哀怨地道:“父親既然知曉女兒的心意,為什么還非要強迫女兒嫁人?難道……” 她想到一個渺茫的可能,眼睛微微亮起,滿是期待地看著寧少傅。 寧少傅沒好氣地道:“你別想了。太子殿下與你不甚相配,你名聲極好,除了嫁他,什么人都嫁得?!?/br> “既然如此,為什么偏偏不能是太子殿下?”寧秋露有些哀怨地道,“父親將我培養(yǎng)起來,難道便沒有過這個念頭么?” 寧少傅一噎。他自然是有的。 寧家雖然清貴,可是離那登天的富貴,卻總是差了許多。倘或家中能出后妃,便能像那盼著孫貴妃裙帶的孫家一般,一步登天。 只是…… 寧秋露心高氣傲有余而機智靈敏不足,比不得孫貴妃那般七竅玲瓏,而文琢光更是冷心冷情,不似當今皇帝那般色令智昏。 寧少傅看著滿眼不情愿的女兒,只好說了實話:“太子此人隱忍數(shù)載,性子并非明面上的光風霽月,我同你娘早些年太寵你了些,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到了太子跟前,只怕會給咱們家?guī)頊珥斨疄?zā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