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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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好熱,難受死了。佘宴白被體內(nèi)的火燒得渾身難受,干脆把臉貼在他不復(fù)冷峻的側(cè)臉上試圖緩解體內(nèi)洶涌的熱意,然而敖夜的臉上的溫度并不必他低多少。 你能不能救救我? 敖夜閉了閉眼,差一點把持不住。如此美人在身旁癡纏,但凡是個人都難以抵抗住他的誘惑,若非敖夜還想著兩人有以后,可能真就不管不顧地?fù)渖先チ恕?/br> 他艱難道,乖,宴白,我們?nèi)倘叹秃?。若是實在難忍,你就睡吧,睡著了就不難受了。 敖夜甚至連單純幫他紓解都不敢,因為他知道,有些事只要開了個口子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那事得等到我們成親后才能做,否則、否則便是對你的輕賤。敖夜順了順佘宴白的背,認(rèn)真道,聽話,你忍忍,我們都忍忍。 敖夜一句又一句的拒絕終于惹惱了此刻神志不清的佘宴白。所謂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佘宴白一把推倒敖夜,俯下身,綢緞似的發(fā)將敖夜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莫名的幽香,蠱惑著他僅剩不多的理智。敖夜腦海中的那根弦繃到了極限,只要再有一絲壓力,就要斷了。 我已經(jīng)忍得夠久了,我不想再忍了。你是我的,以前是,現(xiàn)在是,未來也是。佘宴白雙手捧住敖夜的臉,紅唇幾乎貼上他的唇,誰奪走你,我就要誰的命我明明那么努力地靠近你 黑暗中,忽然有一滴淚落在了敖夜眼皮上,不等他反應(yīng),便是一串又一串的淚珠砸落,把他的一顆心都浸得酸軟,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阿夜,阿夜,阿夜 弦斷了。 他在哭,敖夜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下一刻,他心里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不能讓他哭。 阿白,不哭,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敖夜低沉的聲音中藏著無限溫柔,伸手手撫上佘宴白濕漉漉的眼角,輕柔地拭去他的眼漬。 可我只想要你。佘宴白眼中的淚尚未止住,唇邊卻浮起了笑。 他癡癡地望著敖夜,像在望著什么極為珍貴的寶物,連眨一下眼都不舍得。 好,給你。敖夜鄭重道,像許下了一生的承諾。 他視線往下,不甚瞧見佘宴白玉筍似的腳,不禁一呆。腳踝纖瘦,足弓飽滿,由高到低的一排腳趾如嫩藕芽兒。 佘宴白終于滿意了,頭往后仰了仰,三千青絲甩在了身后,露出一張秾艷的臉,笑吟吟道,阿夜,你真好。 敖夜失笑,眸間繾綣似有萬千星子,嗯。 ! 福安端著一碗剛煮好的醒酒湯匆匆入殿,好巧不巧看到兩人如此親密的姿態(tài),似乎下一刻就要共赴巫山。 他睜大了眼,手里的解酒湯差點跌落,不過他想,或許他們殿下此刻也不需要了。 退下!沒孤的允許,爾等不得擅自入殿!敖夜轉(zhuǎn)過頭,眼神凌厲。 福安有種再磨蹭須臾,床頭的霜華劍就會出鞘要了他命的感覺,于是趕緊問道,那解酒湯您還需要嗎? 滾。敖夜擰著眉低吼道,宛若護食的野獸,咆哮著驅(qū)趕入侵者。 福安縮了縮腦袋,立即端著解酒湯快步從哪來的就從哪兒回去,就差小跑起來了。 殿外。 一群端著熱水、拿著綢帕、架著浴桶以及捧著干凈衣裳的宮人疑惑地望著剛進去就出來的福安。 其中一個與福安關(guān)系比較好的小宮女道,福安公公,殿下不需要這些東西了嗎? 福安仰頭望著夜幕上的那輪明月,嘆道,花好月圓吶。 嗯,您說什么?小宮女不解道。 福安搖了搖頭,嘆道,殿下不需要了,你們都回去歇息吧,明個再來送這些東西。 宮人們互相看了看,依言退下。 殿內(nèi)。 燭火搖曳,帷帳上人影重重疊疊。 次日,午后。 東宮重華殿后殿,東稍間內(nèi)。 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窗,照在床前地上散亂的一堆衣物上。黑衣與紅衣皆成碎布,交錯著堆疊。 昨晚兩人胡鬧了一整夜,直至天亮才偃旗息鼓。到底是初嘗云雨,兩人都沒什么經(jīng)驗,累極了便親親密密地?fù)ПС梢粓F,也顧不得身上的汗水與黏膩,合上眼就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到了午后申時,直到一陣愈發(fā)明顯的窒息感令敖夜陡然從變化莫測的詭譎夢境中驚醒。 夢有兩段,前半段支離破碎、朦朧不清:他似乎不再是人,而成了一種體型巨大的威武生物,上可翱翔于九天之上,下可潛游于五湖四海,亦可盤旋于崇山峻嶺間。然而在夢里,他卻始終看不清這強大而恣意的生物究竟是何模樣,不可謂不是一種遺憾啊。 至于后半段的夢,更是模糊紛亂,他被一條雪白的大蛇一圈圈緊緊纏住,冰冷而滑膩的鱗片貼著他的皮膚緩緩滑動,只要他稍有掙扎的跡象,那纏著他的蛇尾就會收緊一分,令他不得逃脫、幾近窒息。 以致于驚醒后,敖夜仍心有余悸。 待緩過來,垂眸一看,他頓時找到了夢中的大蛇。只見佘宴白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手腳并用地緊緊纏著他。 這人醒著時,是他看不透的天邊月。也就只有睡著后,才是落在他掌心的星子。 許是敖夜的目光太過炙熱,沒一會兒,佘宴白也悠悠轉(zhuǎn)醒,眸中全是繁衍期的渴求被滿足之后的欣愉。 待眼前景象由模糊到清晰,佘宴白一眼便瞧見他上身的數(shù)道抓痕,有的已經(jīng)結(jié)疤,有的還在往外滲著血絲,可見下手之狠。 昨夜他本就醉著,又趕上繁衍期到來,行為著實過分了些。幾次之后,敖夜本體諒他想就此罷休,偏他不斷癡纏,硬是鬧到了晨間。 四目相對時,佘宴白一個活了許多年的大妖難得感到一絲羞愧,尤其是經(jīng)此一役他身上的傷勢幾乎痊愈。 他低下頭,把臉埋進敖夜的胸膛上。 敖夜當(dāng)他害羞了,其實他亦然,只是強撐著不想在佘宴白面前露怯罷了。 沉吟良久,他手落在佘宴白發(fā)上輕輕撫摸,宴白,如今我們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你 頓了下,敖夜抿了下唇,鼓足勇氣認(rèn)真道,你可愿與我共結(jié)連理? 敖夜語氣里的期待與歡欣,即便是傻子都能聽出來。然而佘宴白從未想過與人共度余生,尤其還是一個壽命不過百年的凡人。 他借敖夜體內(nèi)的氣息恢復(fù)自己的傷勢已是過分,怎能應(yīng)下再讓他最后空歡喜一場呢。 佘宴白身子一僵,松開纏在敖夜身上的手腳,翻了身背對著敖夜。 他的沉默昭示了他的答案不愿意。 敖夜呼吸一窒,身體一陣陣發(fā)冷,心更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攥住,疼得厲害。明明此刻是白天,他卻覺得自己身處永夜。 敖夜不是沒有設(shè)想過會被拒絕,但經(jīng)過昨夜,他以為佘宴白對他有意,卻還是失算了。 是我唐突了。敖夜苦笑道,你就當(dāng)我今天沒說過這話吧。 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撿起地上僥幸未被撕碎的外袍披在身上,想要暫時離開令他呼吸困難的東稍間。 佘宴白轉(zhuǎn)過身,伸手欲留住他,卻忽然感到丹田處一陣劇痛,似有什么東西在里頭攪動風(fēng)云,令他幾欲死去。 失去意識前,他隱約看到敖夜回首,面色焦急地?fù)涞酱睬啊?/br> 宴白! 作者有話要說: 【審核大大,給您跪了,主角前面只是喝醉了而已,求求了】 感謝在2021060223:55:16~2021060400:18: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亞麗絲大小姐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二更 佘宴白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不僅臉色十分蒼白,就連一向紅潤的唇瓣都失了光澤,像是一朵遽然褪色的花,隨時可能枯萎凋零。 垂在被褥外的一只手白得似雪,從指尖到手腕都不見一絲紅潤色澤。 敖夜坐在床邊眉頭緊皺,雙手握住佘宴白的手,只覺得像捧住了一塊捂不熱的寒冰,仿佛昨夜這手的炙熱溫度只是一場短暫的錯覺。 宴白。 敖夜低頭吻了下佘宴白冰冷的指尖,一向不信神靈的他頭一次在心底祈求神靈,以期能保佑佘宴白平安無事。 只要你好好的,我別無所求。 殿下,林御醫(yī)來了! 福安氣喘吁吁地跑來,身后跟著兩個年輕力壯的高大侍衛(wèi),中間是一路被架來、腳都沒沾地的林御醫(yī)。 敖夜趕緊起身讓出位置,說道,他突然昏迷,您快看看他是怎么了。只要您能讓他醒來,孤愿意把私庫里珍藏的藥材送給您一半。 敖夜雖不受圣上寵愛,但每年北境以各種名頭贈予的珍品可不少,單說一些北境特產(chǎn)的珍貴藥材,更是成車成車地往東宮送。 就算只送給林御醫(yī)一半,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了。 林御醫(yī)勉強按捺住心動,推辭道,為病患診治乃是老夫的分內(nèi)之事,無需殿下破費。 敖夜皺了下眉,孤意已決,林御醫(yī)不必推辭,您先為宴白診治要緊。 說罷他拿了個凳子放在床邊,親自過去把林御醫(yī)扶過來。 林御醫(yī)直呼使不得,奈何完全無法反抗,只好順從地被按坐在凳子上,開始為佘宴白把脈。 手指一落到那冷白的手腕上,林御醫(yī)就被冰得一縮,不禁目露懷疑。這個體溫,著實不像活人。 不,即便是死人也不至于這么冰冷。 還請盡快。敖夜忍不住催促道,他昏迷前似乎非常難受。 林御醫(yī)壓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把手放了上去。 然而他不過一介凡夫俗子,豈能看出佘宴白一個大妖偽裝后的脈象。故而仔細(xì)把了脈后,也只得出個并無大礙的結(jié)果。 依他昏迷前的情形來看,怎會并無大礙呢?敖夜此言并非是刻意詛咒佘宴白,而是他回首之際,分明看到佘宴白用手捂著腹部,姣好的五官扭曲成一團,一副痛苦到極點的模樣。 林御醫(yī)抬頭,看著敖夜冷厲的臉色,心知不給出個說法是不會罷休的,于是沉吟片刻后道,拿紙筆來。 一旁的福安立刻扶著他走到桌旁,看著他揮毫寫滿了兩張紙,不禁睜大了眼。 第一張尚且正常,寫的不過是補身安神的藥方。而第二張卻是不可為外人道也的養(yǎng)護法子,令福安一個小太監(jiān)都不忍直視。 佘公子只是睡著了,殿下安心等他醒來便可。若殿下沒旁的事,那老夫告辭了?林御醫(yī)道。 敖夜接過兩張紙,草草瀏覽了一遍,隨后才點頭放行,送林御醫(yī)回去。 兩個高大的侍衛(wèi)得令,上前架起林御醫(yī),怎么把人帶來的就怎么把人送了回去。 林御醫(yī)回去后翻遍了太醫(yī)院內(nèi)的所有藏書,才勉強打消了對佘宴白的懷疑,只當(dāng)他是古書上所記載的少數(shù)案例。 敖夜把那張藥方遞給福安,吩咐道,速速去熬一副藥來。 想了想,他又把另一張單子也給了福安,低聲道,把上面所需的東西都準(zhǔn)備兩三份放在次間的暗格內(nèi)。 有些美味佳肴一旦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就會從此魂牽夢縈,忍不住奢望還有下回。 敖夜側(cè)目看向床上躺著的人,神情無比溫柔。 福安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敖夜,手上接過單子,欠了欠身,然后退下。 室內(nèi)隱隱殘留著石楠花的味道,敖夜走到窗邊,推開窗,讓外頭新鮮的空氣涌進來。 他微微抬頭,望著空曠無云的天空,心中思緒萬千。 只站了一會兒,敖夜便踏出后殿,吩咐宮人們送來炭火和溫水。 殿下,這才只是初秋,用炭火是不是為時過早?宮人看了看天色,一時不知他倆是誰的腦袋出了問題。 這個時候也就清晨與深夜有點涼意,其他時候說熱都不比夏日遜色多少。 敖夜沉了臉,孤的話你只管照做便是。 是。宮人只好聽命。 東稍間內(nèi)點起好幾盆炭火,融融熱意頓時充盈了整個屋內(nèi)。窗戶微敞著,只留了一條小縫,以供炭煙飄溢出去。 敖夜站在床邊,為佘宴白掖了掖被角。他用浸泡過溫水的軟布為佘宴白擦拭臉和手,依舊十分冰冷,沒有一絲好轉(zhuǎn)。 他似乎身處冰天雪地之中,而非一間溫暖的屋內(nèi)。 敖夜終是明白了,炭火于佘宴白無用,于是頹喪地命人撤下炭火,喂過藥后就在一旁枯坐著等待。許是心神一直緊繃著,稍有一刻放松,他便不知不覺靠著床邊的柱子睡了過去。 待外頭天的色開始漸暗時,佘宴白才從昏迷中醒來,人尚未完全清醒,手就下意識摸像腹部,用妖力與神識一道仔仔細(xì)細(xì)地查探丹田處,奈何毫無異樣。 他不死心,又把自個從頭到腳檢查了數(shù)遍,仍舊沒發(fā)現(xiàn)那害他差點痛死的緣由為何。 佘宴白坐起身,一拳砸在床邊的雕花上,他的手沒事,雕花卻碎了一塊,掉在地上發(fā)出啪的一聲。 眼下正是恢復(fù)修為好去青云宗報仇的時候,這莫名的狀況不能不令他氣惱。若是在關(guān)鍵的時候拖后退,他能慪死! 這一聲響,驚醒了敖夜。 宴白!敖夜?jié)M臉驚喜,握住佘宴白的手,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可還有哪里不適? 佘宴白冷著臉,眉眼含怒,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敖夜以為佘宴白在惱他,便默默地松開了手,還后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放心,我不會再說些叫你為難的話。敖夜苦笑一聲,澀然道。 佘宴白回神,抬眸看去,瞧見他低垂著頭,周身低落的氣息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不禁心生煩惱。 這本是各取所需、兩全其美的事,怎料敖夜遠比他想象的還要上心。 你堂堂一個太子想要與我成親,是嫌儲君之位坐的太穩(wěn)了嗎?佘宴白嗤笑道,我一個大男人可沒辦法為你延嗣,難不成你想斷子絕孫? 我既想與你在一起,又怎會在乎有沒有子嗣?敖夜認(rèn)真道,至于金鑾殿上的那張寶座,我本無意。只要阿娘答應(yīng)離開京城,你也愿意與我共度余生。我便是舍下儲君之位又何妨?我們可以一起去北境生活,或者去任何你們想去的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