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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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帶上來的那盞宮燈被遺忘在摘星樓的頂樓,晨風呼嘯而過,一次兩次三次,終究是吹滅了里頭的火。 作者有話要說: 1、失誤,沒寫到,躺平任超嘲 2、晚安 3、 感謝在2021062523:10:37~2021062623:54: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幼稚精轉(zhuǎn)世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一只水獺12瓶;soft新爹、居夫人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8章 天光漸明,明月緩緩沒入蒼白的天幕。 位于京郊的李氏宅院一片沉寂,眾人猶在夢中,只有些許灑掃仆人打著哈欠抱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院內(nèi)昨夜零落的枯葉。 忽然,一穿著祥云青衫的男子悄然飛入李氏家主所在的院落,落地的瞬間,青衫男子的身量拔高,鷹隼似的眼變圓,由一壯年之人化作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只是周身卻無一個少年人應該有的鮮活氣息,倒像個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妖怪。 灑掃仆人耷拉著腦袋,睡眼惺忪,一轉(zhuǎn)身手里的掃帚也跟著揮過來,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有人存在。 青衫男子一揮袖,掃帚頓時分崩離析,嚇得灑掃仆人當場呆若木雞,神志瞬間清醒,彎下腰結結巴巴道,少、少爺?您不是隨仙人去天上當仙人了嗎? 烏滄眼底隱隱發(fā)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徑自走向李氏家主的房前。 灑掃仆人突然感到一陣惡寒,一摸手臂,發(fā)現(xiàn)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這位少爺?shù)男宰右幌蝾B劣,怎么今天瞧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呢? 到了門前,烏滄陰著臉,抬腿就是一踹,只聽哐當一聲巨響,兩扇門應聲倒地。 屋內(nèi),摟著小妾正在熟睡的李氏家主被驚醒,一把推開懷里的小妾,朝外頭怒吼道,今兒休沐,老夫難得好好睡一覺,是哪個不要命的在外頭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來人啊,把那孽障拖出去亂棍打死! 出來。烏滄神情不耐,冷哼道,莫讓本君等得不耐煩了。 李氏家主沒聽出來這本該十分熟悉的聲音,反被激怒,匆匆下了床披上一件外衣就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放肆,老夫倒要看看是誰敢如此大膽我兒? 門口那神情漠然的人可不就是他前不久隨仙人去了上界的幼子么,李氏家主愣住,兇神惡煞的神情瞬間化作慈愛,我兒,你怎么突然回來了?莫非是想爹了? 自然是有要事。烏滄冷冷一笑,看李氏家主的眼神猶如在看無知的螻蟻,要不是此刻用得上他,區(qū)區(qū)凡人敢對他稱爹早就被他挫骨揚灰了! 李氏家主沒有在意兒子的冷眼,一聽有要事,立即帶著烏滄去往一旁的書房。 進門后,李氏家主剛要落座,就被一道風掃開,踉蹌走了幾下,差點一頭撲在地上。 烏滄在長案后那張華貴的紫檀木椅上一座,兩手搭在扶手上,冷聲道,本君此行乃是奉宗門之命,前來除掉一個為禍東秦的妖孽! 妖、妖孽,我東秦有妖孽?是哪個?李氏家主剛站穩(wěn)就聽到了這話,不由得有些驚詫。 驚詫過后,想到兒子才去上界不過幾天功夫就能為仙人辦差,不禁樂道,我兒修仙當真是天賦異稟,厲害,不愧是老夫的種! 一絲殺意從烏滄眼中閃過,他抬起手,掌心向上,立即有一團黑紅的靈力從他體內(nèi)冒出,同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書房。那團靈力經(jīng)過一陣扭曲后化作一張少見的美人臉,不是旁人,正是他恨到骨子里的佘宴白。 聞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李氏家主愣愣地盯著烏滄手上那張有幾分眼熟的臉,手一松,披在身上的外衣落地,喃喃道,我兒,你說的妖孽莫非就是此人?他可是新皇的心上人啊,真的是妖孽? 這要動佘宴白,豈不是要與新皇為敵?李氏家主心生顧慮,新皇看著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啊。 烏滄眼神一冷,嗤笑道,吾乃仙人,說得話還有假?爾等凡人當竭盡全力配合本君,否則 他手中的靈力重歸混沌,反手往一旁的長案一拍。 長案瞬間化作齏粉,上面的幾本書籍卻懸在半空完好無損。下一刻,無名起風,書籍嘩啦啦作響,然后突然無火自燃。須臾之后,黑色的灰燼落下,與長案化作的齏粉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這小小的修者手段,看得李氏家主一介凡人可謂是目瞪口呆,只覺自己既是被拍碎的長案,又是那被燒盡的書籍。 也是,他一介男子不僅俘虜了新皇的心,還教先帝在遺詔中承認了他的身份,恐怕唯有妖孽才能做到這般地步李氏家主臉上掛起順從的笑容,當即認同了烏滄的話,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質(zhì)疑。 那妖孽作惡多端,本君除掉他乃是為民除害。烏滄在邪法的影響下,一刻比一刻更恨佘宴白,僅剩的理智逐漸被侵蝕。他瘋了似的不僅想佘宴白死,還想他不得好死。 烏滄來下界,本意是想捉了長相與神龍如出一轍的敖夜,用他來引誘佘宴白出來,不想昨夜終于消化完徐杭與黃翎師尊的力量后,他竟從徐杭的記憶里發(fā)現(xiàn)了一截眼熟的雪白蛇尾! 隨后速速去皇宮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那小蛇妖正在與凡人廝混,這教他不禁大喜報仇有望。 蛇妖啊蛇妖,他果然一心都是神龍,兩千年前寧愿受盡折磨也不肯為他們效勞,兩千年后竟還為了一解相思之苦找了個神龍的替身。 再一想佘宴白為了神龍這長達兩千年、不死不休的復仇,就算烏滄恨死了他也不得不贊嘆一聲他的癡情。 癡情人好啊,既然這般癡情,就教他死在心愛的神龍手里!然后再將其拔鱗抽骨 烏滄露出陰冷狠毒的笑容,有絲絲縷縷不詳?shù)暮跉鈴乃w內(nèi)冒出,不過須臾,那些黑氣又鉆回他體內(nèi),竟是壓抑多時的心魔差點掙脫了束縛。 李氏家主正巧看到,心底莫名涌出一股的寒意。他揉了揉眼,只覺自己看錯了。他兒子是仙人,就算冒也該冒仙氣才對。 只是對著面前唇邊掛著一抹冷笑、眉眼含煞的烏滄,他再不敢喊一聲我兒。 李氏家主低下頭彎著腰,態(tài)度愈發(fā)恭敬。 若爾等辦事得力,本君自有賞賜。烏滄瞥了眼李氏家主,意味深長道,比如能使人延年益壽或青春永駐的丹藥 仙君盡管吩咐,老夫定萬死不辭!李氏家主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想起早已覆滅的柳氏一族,柳貴妃與柳氏家主明明年過四十面容還十分年輕,又想起他們一族享受了幾百年的無上風光,只覺上蒼真是公平,如今終于輪到他李氏一族崛起了,一時間激動得臉都紅了。 滿室的血腥氣漸漸散去,但里頭的兩個人,卻一個滿心殺虐,另一個則做起了春秋大夢。 當日,天還未全亮,便有數(shù)個仆人從李氏宅院的后門悄悄離開。 沒過多久,又有數(shù)量馬車陸續(xù)停在李氏后門,從馬車上下來的人皆著錦衣華服,看著非富即貴。即便他們努力做出一副淡然的神情,但眉眼間仍有一絲隱秘的激動不慎流露了出來。 不過晌午時分,便有一則言論在高墻深院與市井小巷間流傳開來,說新皇那個未過門的男后實乃妖孽,將會給東秦帶來天大的禍患。 隨后,又有無數(shù)幅美人圖在京城上下飛速傳播,畫中美人栩栩如生,容貌昳麗,巧笑倩兮,一雙狹長的美目極為惑人,只肖看一眼就會被攝去心魂。 絕對有問題,我看一眼就挪不開眼了,此人真真是一個妖孽啊。 長得妖里妖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個男人,竟勾得新皇要立他為后 新皇倒是好艷福啊,嘖嘖。 待到下午,不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皆手里拿著一幅美人圖,與周遭的人議論著此事。 不知怎的,他們越看那畫,便越覺得流言屬實,打心底認為畫中人乃是來禍害他們的妖孽,先是魅惑了新皇,接著恐怕就要禍亂朝綱陷害忠良了,指不定日后東秦都得因他滅了國呢。 如此妖孽,當誅! 皇宮內(nèi),一處偏僻宮殿。 侍衛(wèi)們抱著從宮外收繳的美人圖進來,放在殿中后朝新皇欠了欠身,隨后轉(zhuǎn)身走出殿外,過了一會兒,又抱著滿懷的美人圖走了進來。 如此反復幾次,殿內(nèi)的美人圖已然堆積如山。 敖夜彎腰拾起一幅,手一抖,畫軸墜開,雪白的畫紙不住顫動,畫中的美人像是活了一般,笑望著觀者。 他身旁的小太監(jiān)福來伸頭看了一眼,便被迷惑了心智,惡念頓生,滿心都是妖孽禍國,理應被當眾處死。 敖夜眼中燃起怒火,手一揚,丟開那畫。畫師技藝高超,將佘宴白畫得極為傳神,但神情太妖也太媚俗了,衣衫未露卻比春.宮圖上的風塵中人還要勾魂,實在是不堪入目! 一想到有無數(shù)人看到了這等刻意丑化佘宴白的所謂美人圖,而他們還不知會在心中如何褻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敖夜握住腰間的霜華劍,心中升起了殺意。 眼前沒了畫,福來陡然回神,頓時被自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驚住,嚇得臉色泛白。 他、他怎么會想佘公子死呢? 在京城內(nèi)四處張貼告示,嚴令禁止坊間印制、售賣此畫,如有違者,重罰!另,持有美人圖者,若主動上交官府,有賞!敖夜看著那堆畫的眼神極為厭惡,面上如罩了一層寒霜,查!畫師、印制售賣的人以及幕后主使! 短短時間內(nèi),謠言與這畫便傳遍了京城,若說沒有幕后推手,敖夜自然不信。美人圖尚可銷毀,但那些想要將佘宴白置于死地的謠言,卻非他一道命令就能禁止住,必須盡快抓出元兇! 喏。 被敖夜周身散發(fā)出怒意驚住,侍衛(wèi)領命后匆匆退下,將敖夜的命令盡快傳達給京兆尹等官員。 敖夜轉(zhuǎn)過身,不再看那堆畫,吩咐道,燒了,一幅不留,此后收繳來的畫一律銷毀,膽敢有私藏者,罪同藐視皇威。爾等宮人,從今日起需謹言慎行,不管是這畫,還是那謠言,一概不許在佘公子面前提,凡有違者,一律杖斃! 宮人們低下頭,齊齊應了一聲喏。 敖夜大步離了此處,隨后孤身一人悄悄出了皇宮。 行至一偏僻無人處,他從袖中摸出一枚黑色哨子放至唇邊輕輕一吹。 不過幾炷香的功夫,便有一穿著粗布褐衣、樣貌普通的高大男子闊步走來,看到敖夜便是單膝下跪,低聲道,參見主上。 這人,或者說還有他背后的一群人,乃是敖夜的外祖父死前擔憂女兒與外孫,特意為他們留下的一支暗衛(wèi),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黑哨本來在葉修筠那兒,但她常年不出棲鳳宮,后來等敖夜年歲漸長,她便把黑哨交給了敖夜保管。 上次迎神節(jié)佘宴白短暫消失的那會,他曾想用來尋人,只是后來佘宴白及時歸來,便沒能用上。 而今天,則是敖夜第一次動用,為的是盡快找出那散播謠言的元兇。一日找不到幕后那人,這謠言就難以根除。 不,就算最后澄清了謠言,恐怕在大多數(shù)人心里,他珍視的人也難逃污名。思及此,敖夜眉頭緊蹙,愈發(fā)惱恨那元兇。 你等查一查今日莫名出現(xiàn)的謠言是誰主使。敖夜眼瞼微垂,把玩著手中的黑哨。 對方敢不顧他的這個新皇的存在,堂而皇之地在京城內(nèi)誹謗他未來的帝后,背后定有所依仗,那些個京官便是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不見得能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 遵命。男人一抱拳,領了任務就要離開。他行事還算謹慎,但周身氣質(zhì)卻不像一個常年隱于黑暗的暗衛(wèi)。 敖夜抬眸,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忽然喊住了他,問道,爾等可有什么需求? 男人回首,爽朗一笑,您放心,咱們這些人有手有腳,啥都不缺。 說罷,他快步消失在敖夜的視線中。 敖夜皺了下眉,突然便明白了,這人,甚至其余隱于京城的人,皆不是自幼訓練出來的暗衛(wèi),而是一群鐵骨錚錚的北境將士。 為了他外祖父的遺命,多年來一直藏身于京城,只為在他或者葉修筠需要的時候站出來。 未能與外祖父謀面,是他的遺憾啊。 東宮,重華殿。 佘宴白斜躺在西暖閣的炕床上,以手撐頭,眼睛半瞇著。傍晚瑰麗的霞光透過窗,落在他半邊臉上,另一半籠罩在陰影里,教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緒是好是壞。 他倚著的炕桌上擺放著一本書,被窗外吹來的晚風卷起了一頁。佘宴白瞟了一眼,紅唇微勾。 佘公子,您看這個高度可以嗎?小太監(jiān)福來站在炕床前,雙手高高地舉著畫軸,而垂下的畫紙上畫著的美人赫然就是佘宴白,只是畫上的人穿著血紅的衣衫,而佘宴白為了遷就敖夜穿的是白衣。 別動。佘宴白輕啟紅唇,吐出兩個字。 福來便不動了,說來也怪,現(xiàn)下他再看手里的這幅美人圖,便不再像先前那般生出諸多奇怪的情緒了。 佘公子人是長得太好看了點,但細細想來,除得了新皇的喜愛,哪有什么妖孽之舉呢?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啊,他之前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只是迷惑他的非鬼,而是一幅用料頗多的畫。 佘宴白打量著那畫,紅衣與紅唇用得乃是摻了污穢之血的顏料,看得久了容易教人心中滋生出惡念。 而那雙攝人的黑眼,也并非黑色,是紅到了極致便顯得黑了。他動了動鼻子,不由得輕笑一聲,那人心思倒是挺巧,把魔界特有的幻?;胨槌赡嘣偬硇┤诵迱塾玫闹焐?,用這玩意繪制出來的東西極具蠱惑性,能教人腦海中產(chǎn)生短暫的可怖幻覺,配合著畫紙上無色的符文,便能將繪制者的念頭牢牢地刻在觀者的心中,看得越久,被影響得越深。 行了,收起來吧。佘宴白擺了擺手,紅唇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陰溝里的老鼠就是心思骯臟,不敢與他正面對上,偏偏愛搞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 此事一出,佘宴白便看透了背后那人的目的,無非是把兩千年前對付神龍的手段,原封不動地再用到他身上罷了。 先是放出謠言,接著耍些手段蠱惑世人,然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最后便是群起攻之、替.天.行.道,兩千年過去了,他們還真真是一點新鮮花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