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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如何?”晌清歡無奈地嘆了口氣,瞧著沒有半分悔意,只輕飄飄道,“要我這條命賠他那只眼睛嗎?” “你!”江無晝氣得臉色煞白,再不做點(diǎn)什么恐怕要憋出個好歹來,干脆扔了刀,一拳砸在了他臉上。 殷紅鼻血蜿蜒淌下。 誰也不曾料到,方才還活蹦亂跳罵人的晌閣主仿佛一下成了紙糊的,被這一拳打得跌倒在地,身子微晃兩下,竟暈了過去。 “閣主?。?!” 作者有話說: 晚點(diǎn)還有一章 第81章 顧渺遠(yuǎn)在平滄道,哪知道飛花閣早已亂成了一鍋粥,更不知遲鶴亭在絕殺令發(fā)出后第六日便離開了辛安道,與耽擱了兩日才送達(dá)的信失之交臂,猶在認(rèn)認(rèn)真真掰著指頭數(shù)日子。 絕殺令下,邪穢必誅。 于是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人影,比松山那場圍殺聲勢要浩大百倍。無名荒山榛榛莽莽,尋個人宛如大海撈針,單單走遍就不容易,近日華蓋似的綠蔭卻東缺一塊西少一角的,隨處可見營寨,眼見著要禿光了不說,連飛鳥走獸也跟著遭了殃。 拖得越久,他們對這片山林越是熟悉,便越難躲藏。 崖下溪流潺潺而過。 顧渺掬起一捧清水,湊到嘴邊喝了兩口,頗為疲憊地在溪石上坐下,將腿上的粗布解了再重新繞緊,免得一會兒傷口又崩裂開來。 才纏過兩圈,忽聽見有人喊道:“找到了!赤蝶在這里!” “快!他要跑了!哎——” 顧渺早在那人喊出第一聲時便跳了起來,丟下粗布,抓住溪石峭壁上的一根藤蔓,足尖連點(diǎn),借力飛蕩,騰挪跳躍幾下就消失在了林間。 “又叫他跑了,可惡!” “兄臺放寬心,這魔頭已是強(qiáng)弩之末,至多再撐個三日就得伏誅,何必急這一時。” “可我們紫竹派傷亡有十?dāng)?shù)人之多,不砍他幾刀,實(shí)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噓。你看天陽門死了多少……” 樹梢葉間,青藤嫩尖,落葉黑土之上淅淅瀝瀝地灑滿了血跡,顧渺閉著眼睛,躺在一堆隱蔽的軟爛腐葉上歇息,呼吸急促,似是到了極限。 十五日,整整十五日。 浩浩蕩蕩的圍追截堵,日夜不停,巡山的人換了一批又一匹,山林地形也逐漸被對方摸透,逼得他疲于奔逃,已經(jīng)兩天未曾合眼。 自己本不該在此地徘徊,應(yīng)當(dāng)立刻提著劍直接殺出去,盡快離開才是。不論他們的包圍圈布置得再怎么精妙,搏一搏總還能有一線生機(jī),繼續(xù)這樣沒完沒了地耗下去,早晚會精疲力盡,被人俘獲。 顧渺摸入懷中,指尖碰到了那只空空的銀蝶。 ……可他舍不得。 再等等,等一等,或許只要撐過半日,阿遲便會來了。若不來……那句玩笑氣話怕是會一語成讖。 又是一夜。 東方金烏初升,撕開絮狀的綿云,給這山間萬物鍍上了層淡色金光,連灑落的鮮血都似有點(diǎn)點(diǎn)金紅閃爍。 匆忙凌亂的腳步踏過枯枝斷葉,沖著密林前方的光亮奔去。 幾息之后,豁然開朗,竟是一處高聳斷崖,底下盛著滿谷山嵐,深不可測。 顧渺猛地轉(zhuǎn)身,面對緊追過來的眾人,終于無處可逃,被逼到了青天白日之下,一步步朝著那陡峭的危崖退去。 長恨崖。 昔日他連斬十八黑巫,血染青崖,而今—— “赤蝶,我看你還能往何處逃!滿手罪孽,死有余辜!?。 ?/br> “說得對,那些血債,今日便要你以命償還!” “殺了他!殺了他!?。 ?/br> 顧渺微微瞇起眼睛。半是被對面山頭的陽光晃到了眼,半是毒傷發(fā)作看不清東西。樹蔭里人影幢幢,雖然模糊,但定是沒有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的。 他擦了擦手上黏膩的血跡,從脖子上拽出銀蝶墜子,倒出一粒藥丸吞下,再握住它用力一扯——斷裂的紅繩隨風(fēng)揚(yáng)起,接隨后被“當(dāng)啷”一聲用力擲在了地上。 眾人皆是一驚,謹(jǐn)慎地退后了半步。 誰知道赤蝶丟出來的玩意是什么! 顧渺盯著地上滾了幾滾的锃亮銀蝶,忽然掩面大笑起來。襤褸的衣衫在山崖晨風(fēng)中獵獵作響,浸透了深深淺淺的血污,連那高高束起的長發(fā)都不再飄逸,一縷縷凝結(jié)成塊,活像個血瘋子。 “遲鶴亭,”他喃喃道,“你說過,我殺人的時候,會陪在我身邊。”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明明這樣說過的。 …… 顧渺眼底泛起一絲酸澀,心中的委屈都快堆得冒尖了,忽然又后悔這般沖動地扔了墜子,趕緊撿回來擦了擦重新揣進(jìn)懷里。 “……諸位,愣著做什么?。砍嗟呀?jīng)瘋了,還不殺了他!” 倒有勇士一馬當(dāng)先地沖了出來,舉起大刀沖著半蹲的顧渺砍了過去。 斷崖離密林僅有幾步之遙。 刀落下時,顧渺只來得及把墜子攥進(jìn)手心。他很想逃,但實(shí)在腿軟得站不起來了,只能狼狽就地一滾,堪堪躲過第一刀,卻躲不過緊隨其后的第二刀。 顧渺倉皇抬眼,瞳孔微縮,整個人下意識地蜷起來,捂著懷里的銀蝶墜子,瞬息間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 真要死了嗎? 逃亡、斷崖、圍殺……那些遙遠(yuǎn)的畫面似曾相識,卻又不盡相同,仿佛在反反復(fù)復(fù)的輪回之中見過很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