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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清歡驚得一張嘴,吐出了一串氣泡。 這人的身體很冷,比湖水還要涼上幾分,渾身傷口被泡得發(fā)白,向外翻卷著,臉頰上還有一塊凸起的烙傷,尤其猙獰。他閉著眼,無知無覺地靠在懷里,仿佛累極倦極,不愿再看一眼這盡是辜負(fù)與錯(cuò)付的過往。 烙傷、沉湖……之后再砍下頭顱懸掛到牌樓上曝曬三日,以儆效尤,這是飛花閣對待叛徒的刑罰。 是誰,究竟是誰—— “……無晝?!?/br> 江無晝聞聲抬頭,見晌清歡不安分得快要滾下榻去了,不得不起身過去,給他掖好毯子,把掉在一旁的冷帕重新敷在額上,道:“我在這?!?/br> 晌清歡又翻了個(gè)身,掙扎著探出手,想抓住拂過額前的那一抹溫暖,喃喃囈語道:“無晝,無晝……” “做噩夢了?”江無晝坐在塌邊,輕輕拍打著他的背,“沒事,沒事的。我在這呢?!?/br> 夢境里,憤怒到近乎發(fā)狂的晌清歡終于被安撫下來。他雙目通紅,抱緊冰冷的尸體,在湖底焦躁地徘徊了一陣,沒能找到出口,開始試著往上游去。 頭頂?shù)暮娣褐⑷豕饷?,遙遠(yuǎn)得仿佛一場舊夢。他游了很久很久,四周的景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像是鐵了心要自己和尸體一塊兒沉在湖底。 晌清歡若有所覺,垂眸看向懷中的人。 是無晝他不想走,他在……害怕。 思忖片刻,晌清歡握住一縷漂浮的長發(fā),替他撥到耳后,又低頭在眉心落下一個(gè)輕吻,安撫地拍了拍后背,似是某種無聲的許諾。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到你?!?/br> 湖水明顯震動了一下,剎那間亂流涌動,水草也跟著狂亂不安地舞動起來,整個(gè)湖底光線明滅不定,彷徨無措,夢境瀕臨崩潰。 晌清歡動了動唇,繼續(xù)對那執(zhí)念問道:“如此,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剎那間,湖水凝固。 瓦藍(lán)色的寶石出現(xiàn)數(shù)道裂痕,以相擁的人影為中心,迅速蔓延開去,伴隨著幾聲令人牙酸的輕響,“噗”的,如鏡子般碎裂了。 …… 晌清歡緩緩睜開了眼。 “醒了?”江無晝將他扶起,再遞上一盞溫茶,“口渴么?” 晌清歡眨了眨酸澀微脹的眼睛,靠在他懷里,就著手喝了兩口茶水,靜默片刻之后,道:“我做了一個(gè)夢,夢見你和我在陵德湖底走不出來了……幸好,以后大概不會再有了?!?/br> 都是些什么顛三倒四的胡話。江無晝擔(dān)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晌清歡歪過頭,避了開去,道:“我睡了多久?” “一整日……怎么了?” “我還以為睡過去了一輩子。”晌清歡自顧自說罷,忽然掙扎著從懷里爬起來,捧住他的臉左右都仔細(xì)瞧了瞧。光潔平滑,沒有丁點(diǎn)兒疤痕,只有額角還留著塊嫩白。 溫?zé)岬耐孪湓谀樕?,江無晝被看得不自在起來,試圖推開他道:“到底怎么了?” 夢里殘留的情緒尚未散去,晌閣主這會兒格外心神不寧,干脆把人拉過來親了親,又蹭了蹭,最后把臉埋進(jìn)頭發(fā)絲里,深吸了一口。 不夠,還是不夠。 “師兄,”晌清歡沉默許久,抬起頭來,認(rèn)真道,“我能睡你嗎?” “……?” 數(shù)日后,千里之外。 一間勉強(qiáng)能遮風(fēng)擋雨的廢棄破廟里,顧渺把遲某人摁在草席子上,不依不饒道:“阿遲,我想睡你?!?/br> 遲鶴亭奮力掙扎,抵死不從:“三水,這、這地方不合適,聽話……嘶!” “走了那么久,你到底想把我?guī)У侥睦锶??”顧美人低頭,毫不客氣地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我身上的傷都快好全了,連間像樣的屋子都沒住上?!?/br> “我們是在逃命,逃命!”遲鶴亭哭笑不得,強(qiáng)調(diào)道,“你且忍一忍,很快就……” “幕天席地也行,我不介意?!边@些日子別說碰了,親都沒親幾下,顧渺起先還有幾分矜持,哪料到遲某人比他更抗拒,越到后面他越是忍不住懷疑,“阿遲,你是不是……不行了?方鴻軒那混賬玩意對你做了什么?” 遲鶴亭:“???” 遲鶴亭:“三水,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那你證明給我看!” “不不不能在這……住手!快住手,衣服、衣服要扯壞了!!”遲某人連滾帶爬地逃出魔爪,怒斥道,“我們白天還得趕路,折騰完后你騎得了馬?” “哦?”顧美人一歪頭,“你的意思是我不行咯?” 遲鶴亭誠懇道:“是這破屋子不行?!?/br> 顧渺輕哼一聲,悶悶不樂地轉(zhuǎn)向烤著面餅的火堆,留給遲某人一個(gè)惆悵的背影。 遲鶴亭松了口氣,瞧著他的背影,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反而越蹙越緊。自己確實(shí)是不想讓顧渺瞧見快蔓延到心口的黑色痕跡,不僅解釋起來麻煩,而且白白害他擔(dān)憂。 但兩人吃住睡都在一塊兒,究竟還能瞞上幾日,實(shí)在難說。 或許,不如趁早說清為好。 “餅熱了,吃吧?!边t鶴亭收拾完情緒,坐回火堆旁,拔下一根串著面餅的樹枝,“莫再胡鬧,等到了平微州就好?!?/br> 顧渺用力咬了口餅,含糊道:“平微州……” 那離玄宗豈不是很近。 他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