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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座島有什么古怪,從上島開始,肖沉的身體就沒放松過,心底不斷傳來一陣一陣的寒意。 肖沉本以為父親又是有什么地方看他不順眼要說教他一頓,然而他怎么也沒想到軍部的人竟將他送進了晦冥島,幾千米之下,不見陽光潮濕陰暗的監(jiān)獄中。 因著軍部的人是以肖夜楓的名義帶走的肖沉,因而肖沉根本就沒有提防,連精神力都乖乖地沒有展開,誰知竟被措不及防地剜了腺體。 肖沉衰弱期本就實力大不如前,又沒了腺體,這下真是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了,只能被動挨打。 他的后頸處已然被撕裂,本就傷痕累累的腺體被生生挖了出來,空蕩蕩的原處一片血rou模糊。那審訊官還刻意讓他看了看那一團爛rou,可他早已沒了睜開眼的力氣。 他本該不至于這么虛弱,可他還是低估了3S訓(xùn)練的衰弱期,不愧是無人生還的3S訓(xùn)練,帝國取消它不是沒有原因的。 衰弱期對肖沉實力的影響遠遠超過了肖沉的預(yù)期,如果不是海諾瞞著他偷偷喂給他的恢復(fù)劑,恐怕他真的會死在晦冥島上。 現(xiàn)下他的感覺就很奇妙,他應(yīng)該是疼得受不了的,可是因為恢復(fù)劑的原因他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可衰弱期的影響也是實實在在的,他也確實沒有反抗的能力,身體虛弱得不像他自己,動一動指頭都難。 肖沉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個沒有感情的血袋子,他完全不知道這是怎么個情況,但他猜測大抵是誰冒用父親的名義審訊他,對方是什么目的肖沉一無所知。 審訊官锃亮不染塵埃的皮靴踩在一地鮮血上,冷笑道:“我勸你早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大家也都省點功夫,不好嗎?” 他轉(zhuǎn)而又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腦門,一副似乎剛剛才想到的樣子,嗤笑道:“怪我怪我,你看看我,都忘了,你現(xiàn)在嗓子估計都被血糊住了,哪里講得出話呢?” 肖沉仍無反應(yīng),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聲,審訊官都要以為他是死了??蔁o論他說什么,肖沉都毫無反應(yīng),他的嘴無論如何就是撬不開,哪怕被生生挖了腺體,他也什么都不交代。 肖沉的雙臂被緊緊縛住,手腕早已被掰折,鎖鏈上的尖刺深深地刺進去,他的身下匯聚了大灘的血,這么流下去必死無疑。 肖沉的指尖早就血rou模糊,指甲齊根斷裂,不正常地抖動著,不難看出它們的主人正在經(jīng)受著什么樣巨大的痛苦。 他的頸上還帶著抑制精神力的軍用項圈,上面只說這小少爺與蟲族有關(guān)系。受了這么重的刑,這小少爺居然還能堅持到現(xiàn)在,一聲不哼,的確讓人驚奇。 最窮兇極惡的犯人受了這種刑也得嚎幾聲,這小少爺卻像啞巴一樣,自進了這里審訊官就沒聽過他的聲音。 審訊官陰沉著臉,轉(zhuǎn)頭道:“再給他加一針‘痛敏劑’?!?/br> 真是奇了怪了,按理來說這肖沉也是個小少爺,從小也是被嬌慣著長大的,這嘴怎么會這么硬?蟲族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能讓他做到這個地步? 冰涼的液體被打進肖沉的身體,恢復(fù)劑作用下這點藥劑宛如石沉大海,沒起一絲波瀾。 審訊官面色陰沉地盯著肖沉,手上沾著鮮血與碎rou的工具令人膽寒,“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機會了。接下來我要扒下你一整塊皮?!?/br> “你已經(jīng)打下去了三支痛敏劑了,相信我,那是你從沒體會過的痛苦?!睂徲嵐偻{道,“即使你能奇跡地熬過去也沒什么,我們還有很多手段,你不會想試試的。” 肖沉沒聽見一般耷拉著眼皮,他半張臉都是血,一只眼睛傷得厲害,也不知道瞎了沒有。 審訊官拿著工具的手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他手下刑訊過了那么多的犯人,從沒有哪一個像眼前這個除了臉平平無奇的小少爺一樣讓他心驚,他從沒見過意志如此堅定之人,這真的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 肖沉僅剩的一只眼上還狼狽地糊著血,明明這小少爺渾身上下沒幾根完好的骨頭,可他眼里透出的光如刀一般,將審訊官狠狠地扎在原地,銳利得讓人心驚。 - 肖夜楓還是沒忍住來了晦冥島。 晦冥島常年如冬日一般,監(jiān)獄更是深埋地底,許多囚犯進去了就再也見不到陽光。肖夜楓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監(jiān)獄的深度到底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隨著深度的加深,陽光一點點斂去,冷氣漫上來,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尸臭味與血腥味,囚犯的哀嚎聲也愈發(fā)明晰,嘶吼如厲鬼,恍然如煉獄。 肖夜楓從沒走過這么昏暗陰森的路,這里太過潮濕,犯人的血把他的靴子都染紅。 他站在肖沉的審訊室外面,血腥氣濃重得厲害。 肖沉的審訊室比較高級,門是隔音的,肖夜楓看不見里面,也聽不見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門里門外,是全然兩個世界。 肖夜楓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個地方,明明里面的‘肖沉’不是他的肖沉,他與這個‘肖沉’也沒什么好說的。 “您要進去看看嗎?”旁邊的士兵問道。 肖夜楓沉默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個地方,只是心里有一個聲音讓他趕來,似乎不過來他就會失去他最珍貴的東西一樣。 而他順著心意來到這個地方后卻奇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有什么感覺,那個蟲族頂著肖沉的臉在受刑,他本以為自己會難以接受,會傷心,會痛苦,可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情平靜得詭異,似乎里面受刑的只不過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