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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今晚要是想睡個安穩(wěn)覺,先得從越無塵這個源頭開始解決了。 小景深呼口氣, 猛然掙脫被褥,跳下床去,繞著屋子快速跑了幾十圈,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之后。 一把抱住榻上的被褥。 呼呼呼地往外跑去, 一把將被褥從背后包在了越無塵身上,然后,小景也跟著撲了過去。 隔著幾層被褥, 小景環(huán)抱住了越無塵的腰, 嘴里不停抽著冷氣。 越無塵微微一愣, 脊梁骨猛然僵硬起來。 萬萬沒想到, 小景居然去而復返,還將所有的被褥都包在了他的身上,甚至主動抱著他,幫他取暖。 越無塵緩過神來之后,下意識想呵斥小景,不可逾越,可又猛然想起,小景還沒正式拜他為師,自然也就不是他的徒兒。 甚至都沒忍心將小景掙開——難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小景居然會主動親近他。 難得,實在太難得了。 “好……好冷啊,你這是什么怪病?。吭趺催€結冰?。亢暨?,呼哧,好冷??!現(xiàn)在有沒有暖和一點?” 身體雖然沒如何暖和,但心尖卻無比地溫暖。 越無塵剛要欣慰地說幾句。 哪知小景呼呼呼地喘著氣說:“暖和了,就趕緊好起來,你在外頭坐著,我屋里就冷得跟冰洞似的,我都凍得睡不著了?!?/br> 越無塵:“……” 原來如此,小景還挺聰明,知道解決問題要從源頭開始。 與其大夏天裹著被褥睡覺,不如出來解決他這個源頭。 可光是被褥,或者火烤,其實對越無塵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他從前都是自行忍耐,等冷過一陣子,慢慢就沒事了。 現(xiàn)如今,越無塵又想。 他失去的一魂一魄,此刻就在小景身上,作為縫補徒弟殘魂的針線。 也許,他可以通過其他方法,譬如說,與小景靈魂相融,借此抵御嚴寒。 可是,靈魂相融,那也就意味著,越無塵要與小景靈修。 雖不是rou—體之間的接觸,但也遠遠越過了師徒之間的界限。 越無塵被這個念頭驚到了。 他怎么會有和小景靈修的想法? 且不說小景愿不愿意,哪怕小景愿意,這也萬萬不行! 師尊和徒弟之間,如何能在一起? 如何能在一起?! 在修真界師徒相戀是大忌! 古往今來,哪一對師徒相戀,不是名聲盡毀,人人喊打,最后淪落得人不人鬼不鬼,下場凄慘。 小景不懂事,難道自己這個當師尊的,也不懂事么? 如何能和自己的徒弟之間,這般舉止親密,自背后相擁? 越無塵心神一亂,下意識運氣一震。 小景“啊”了一聲,整個人被勁氣打飛出去,身體哐當一下,就重重撞在了門檻處。 疼得他血氣翻涌,差點沒吐出口血來。 他還沒來得及喊痛吐血。 越無塵卻率先吐出口血來。 還伴隨著劇烈地咳嗽,一聲聲地,好像要把肺部都直接咳出來。 咳著咳著,越無塵又咳出了大量的鮮血。 即便他已經努力咬緊牙關了,可鮮血還是順著齒縫溢了出來。 “你……你快走!” “走?往哪里走?你給我指個方向!我立馬就走!” 小景捂著胸口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呸!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為你取暖,你卻把我打飛出去了!走就走!你給我指個方向!” “抱歉,事后本座會同你解釋?!?/br> 越無塵吃力地扯下腰間的玉佩,往小景懷里一丟,“拿著此物,若是遇見夜巡的弟子,便說……便說你是奉本座之命行事,他們便不敢多問了?!?/br> 語罷,還替小景指了個方向,“一直往前走,遇見岔路就往右,右轉兩次之后,再順著大路往前走便是了。” 小景點頭,一把抓起地上的玉佩,攥在手心里。 然后就順著越無塵手指的方向就跑。 跑出去一陣后,他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就見越無塵已經倒在了地上,周圍幾乎被冰雪覆蓋住了。 甚至還有往小景的方向蔓延的趨勢。 小景可不想被活活凍死。 撒腿就開始跑。 牢牢記住越無塵給他指的路。 很快就走出了竹林。 還沒來得及大松口氣,迎面就是一片火光。 夜巡的弟子厲聲呵斥道:“什么人在那?還不趕緊出來!” 一片火光迅速蔓延過來,小景捂著胸口氣喘吁吁,都沒看清楚眾人的臉,便直接把玉佩舉了起來:“是,是宗主讓我出來的,有秘|事!不好說給你們聽!” “原來如此,得罪了!” 夜巡的弟子們拱手,給小景讓行。 一直等小景回到房里,把自己完全裹在被褥中后,他才慢慢緩過氣來。 外頭的天色正沉著。 越無塵應該………不會死吧? 小景心驚膽戰(zhàn)了一整夜,根本無心睡覺。 半夢半醒間,腦海中總是浮現(xiàn)出越無塵倒在地上的身影。 并且一遍又一遍地暗暗質問自己,拋下越無塵一個人跑回來睡覺了,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