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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一個來,誰也跑不了。 林墨白見議論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帶羅素玄出來伏法了。但他還想最后利用羅素玄一次。 林墨白知曉,羅素玄雖然作惡多端,心狠手辣,但對小景死心塌地,一片真情。 此前他就曾拷問過羅素玄,逼問小景有沒有參與其中,皆被羅素玄反駁說,小景不曾參與其中,一切事情同小景無關(guān)。 林墨白就想趁著玄門百家在此,讓羅素玄親口承認(rèn),罪行都是他一人所為,同小景沒有任何關(guān)系,如此,就能洗清小景的罪行了。 倘若,羅素玄臨陣反口,林墨白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對的方法。 只說羅素玄心狠手辣,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居然空口誣蔑道宗的弟子,罪不可赦。 之后再殺了羅素玄,死無對證,一了百了。哪怕事后再有人出面,指責(zé)小景的過錯。 那么,就請拿出證據(jù)來。 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指明小景殺人行兇,那么罪行又如何可以認(rèn)定? 林墨白也相信,越無塵絕對不會將沈清源的死,歸咎在小景身上。 既然這些都不是小景的錯,就只能是羅素玄的錯了。 林墨白對旁邊的弟子吩咐道:“去,將羅素玄押上來?!?/br> “是!” 羅素玄是被人用鐵鏈?zhǔn)`著,十七、八個修士,分散在他的左右,拉扯著纏繞在他身上的鎖鏈,緩緩引入校場的。 衣衫上早已血跡斑斑,雙眸被一條白布纏繞著,鮮血滲了出來,弄臟了白布。 四肢,脖頸,甚至是腰間都纏繞著鎖鏈,其上貼滿了黃符。如此興師動眾,就是為了防止羅素玄再度打傷眾人,逃之夭夭。 “想不到羅素玄居然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一個修士嗤笑道。 “羅素玄罪有應(yīng)得,死不足惜!” “殺了他這個禍害!” “殺了他!” “爹娘若是在天有靈,那就親眼看看,羅素玄是怎么慘死的!”常鈴攥緊拳頭,滿臉怨氣,連嬌俏的面容都顯得扭曲起來,咬牙切齒道,“我常家的血海深仇,終于得報了,真是大快人心!” 林墨白抬手,示意門生們將羅素玄捆在早就準(zhǔn)備好的刑柱上,而后才起身,冷聲質(zhì)問道:“羅素玄,我再問你一次,七星閣那三十三位修士,是否盡數(shù)死于你手?” “是,”羅素玄倒也毫無懼色,雖然看不見左右是什么情形,但他知道,周圍肯定聚滿了人,都在等著看他如何痛苦又凄慘地死去,他道,“的確死于我手?!?/br> “七星閣與你無冤無仇,我兒與你也未曾謀面,你為何要那般殘忍地殺害他?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快說!”七星閣的宗主怒拍桌面,厲聲呵斥道。 連死了兩個兒子之后,秦宗主老態(tài)畢露,短短數(shù)日時間,已經(jīng)兩鬢霜白了。此刻怒目圓睜,痛心疾首的樣子,讓周圍的修士見了,越發(fā)覺得羅素玄心狠手辣,死有余辜。 “沒有人指使我,”羅素玄嗤笑著道,“要怪只能怪他們技不如人,命里該有一劫,能死在我的手中,那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不過……七星閣的人也不過如此,同我根本過不了幾招,貴宗的少主也是個軟骨頭……” 此話一出,在場好些修士都豎起了耳朵,紛紛好奇七星閣的少主,究竟是怎樣的軟骨頭。 便聽羅素玄道:“我不過才打落他的劍刃,他立馬就跪地求饒,一面磕頭,一面哭嚎著喊爹,求我饒他一命?!?/br> “胡說八道!一……一派胡言!我兒才不是那等懦弱無用之人!”把秦宗主氣得捂胸頓足,都顧不得形象了,忙對左右的弟子道,“去,割了羅素玄的舌頭!快去!” “等等,讓他說完。”林墨白抬手阻攔,又問羅素玄,“這么說,你是承認(rèn)了,是你殘殺了七星閣的少主,而且,是你一人所為,與其他人無關(guān)?” 羅素玄道:“是又如何?!?/br> “快,殺了他,殺了他!”秦宗主氣得直捂胸口,要不是好幾個人攙扶他,都快站不住了,一疊聲地催促道。 林墨白又問:“那無極道宗的沈道長,又是如何死的?死于誰之手?” “死于我之手,不,準(zhǔn)確來說,死于他自己之手,沈道長大義凜然,大公無私,為了拯救我手中的百姓,便以自身為祭,凈化了百姓們身上的尸毒……” 頓了頓,羅素玄又在一片夸贊沈清源大義凜然的議論聲中,緩緩道:“最后,我搶奪了沈道長的命劍,當(dāng)胸一劍,將他刺|穿?!?/br>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眾人在感嘆沈清源大公無私,以身殉道的同時,更加痛斥羅素玄的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羅素玄又何嘗不知道,林墨白是為了讓他把小景干干凈凈地摘出來。 正因為他知道,所以并沒有在玄門百家面前胡言亂語。 即便,他恨死了林墨白,恨死了越無塵。 可在這一刻,羅素玄為了小景,愿意放下這些仇恨。 不為了別人,只為了把小景干干凈凈地摘出去。 所有的罪責(zé),他愿意一力承擔(dān),千刀萬剮也好,挫骨揚(yáng)灰,魂飛魄散也罷。 羅素玄從不畏懼死亡,他更害怕孤獨。 從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追尋著林景的身影。 可林景便是天上月,水中花,天上地下,無處尋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