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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要將整個天地之間的萬物絞碎殆盡,一個不留。 狂風(fēng)吹得二人的衣衫獵獵作響。越無塵攥緊手里的法器,目光是那般悲天憫人,遙遙望了過去。 帶著點審視意味地凝視著不遠(yuǎn)處的羅素玄。 兩個人對立而站,周圍的靈力吞吐環(huán)繞,在半空中交織旋繞,融合之后,在進(jìn)行分裂,連使用的靈力和氣息,都如出一轍。 這讓越無塵產(chǎn)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那么就是,他正在同自己打斗。 就好像左手和右手互相切磋一般,自己跟自己打。 而同樣有這種感覺的,還有羅素玄。 羅素玄突然發(fā)現(xiàn),他和越無塵的氣息很像很像,就連使用的靈力也十分相近。 若說兩個人是父子,或者兄弟,都有些牽強(qiáng)了。 兩個人……不,他們好像是一個人。 就好像影子和本體。 羅素玄覺得自己好像是越無塵的影子,明明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實際上,他的氣息乃至于元神,都同越無塵如出一轍。 二人下意識的,雙雙出聲質(zhì)問:“你到底是誰?” 話一出口后,兩個人皆愣住了。 越無塵搖頭,冷漠無比地道:“不可能!” 羅素玄同樣咬牙切齒,死都不肯相信他和越無塵是同一個人!不肯相信他是越無塵的影子! “這絕對不可能!我是個人,活生生的人,我不屬于任何人,也不依附于任何人!” 羅素玄徹底癲狂起來,兩手更加飛快地結(jié)印,厲聲嘶吼道:“殺!殺光他們!所有人都死罷,都給我死!” 而后,頭頂成千上萬的劍影,結(jié)成了密集的劍網(wǎng),鋪天蓋地一般,自半空中狠狠壓了下來。 其中蘊(yùn)藏著的凌厲勁氣,風(fēng)刀霜劍一般,絞得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連風(fēng)都似乎割裂開來。 在場眾人這才驚覺事情的不對勁兒! 想不到羅素玄身負(fù)重傷之下,居然還有此等能耐! 這是要將他們所有人都困死在劍陣之中,一個不留地斬殺殆盡! 用心居然如此狠毒! “好你個羅素玄!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大家快攔住他!不要讓他得逞!打散他的劍陣,殺了他!” “殺了他!” “大家一起動手,殺了他!” 此話一出,原本還作壁上觀的修士們,紛紛祭出手中的法器,欲強(qiáng)行破開羅素玄所結(jié)的劍陣。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不會!”羅素玄喃喃自語道,只要他今日殺光這些人,那么小景就安全了,從今往后,再也不會有人為難小景了。 只要越無塵一死,那么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小景不清白了。 以小景的本事,他很快就會把他們都忘了,然后重新開始,一定會生活得很好很好。 羅素玄猛然吐出口鮮血,以血為墨,以指為筆,在半空中火速畫咒。 轟隆一聲,咔擦咔擦的絞殺聲,越發(fā)迅猛強(qiáng)烈,頭頂?shù)奶於紳u漸暗沉下來,無數(shù)劍影遮天蔽日,似要將整片大地都吞沒了。 林墨白見狀,暗道不好,想不到羅素玄不僅會搖鈴御尸,這御劍之術(shù)只怕已經(jīng)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如此年輕的一個人,又沒有師門教導(dǎo),到底是如何修成這般術(shù)法的。 這是所有人心頭的疑惑。 林墨白猛然想到,林劍山莊的禁地,那里有一片被封印起來的劍冢,里面斷劍林立,有無數(shù)柄廢棄的劍刃。 若是今日為羅素玄所用,只怕在場無人能全身而退。 不過幸好,劍冢只許歷代林家家主可以進(jìn)入,外人根本無法打開。 但為了保險起見,林墨白還是吩咐下去道:“派人守住劍冢,不許任何人靠近!” 哪知門生卻道:“家主!沒辦法離開了!我們都被困入劍陣當(dāng)中,根本沒辦法脫身!” “可惡!” 林墨白低聲罵道,也不管羅素玄到底是越無塵的兒子,還是他的弟弟。 提劍飛身而起,一劍便沖著羅素玄平削而去。 掀起萬丈高的氣浪,宛如浪潮一般呼嘯著。 羅素玄側(cè)身躲閃,兩手飛快結(jié)印,忽然以掌為刃,割開了自己的右手腕。 鮮血如柱一般噴涌而出,盡數(shù)飛入劍陣之中! “你是瘋了不成?竟以血rou為祭?!”林墨白的瞳孔驟縮,想不到羅素玄竟然真的打算玉石俱焚。 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要以自身的血rou為祭,便是要將在場所有人斬殺殆盡! “我本來就是瘋子!”羅素玄冷笑著,一字一頓道,“我不會饒過你們的,但凡傷害過他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雖然,羅素玄并沒有提及小景的名字。 但越無塵和林墨白還是聽出來了,那個“他”指的就是小景。 “到底是他給你灌迷魂湯了,還是你給他灌迷魂湯了?”林墨白分外不解,不明白羅素玄怎么就對小景如此死心塌地,咬牙道,“他值得你這般為他玉石俱焚?” “值得,他比任何人都值得!”羅素玄冷笑著道,“我不像你這種偽|君子,我雖說是個不折不扣的邪修,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但我有心,我知道怎么對喜歡的人好,只要他高興,只要他平安,我沒有任何事情是不能為他做的!” 即便,小景的心里從來都沒有過他,即便小景會埋怨他傷害越無塵,即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