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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才放心地尋他母親去了。 至小鎮(zhèn)上時,已是三日后。 小景估摸著,是不是應該帶點補品過去,可又不敢打擾阿娘的生活。 只敢遠遠觀望。 他看見阿娘已經開始顯懷了,行動也不如從前靈巧。 如今已入了深秋,只怕再過不久,便要下雪了。 也不知道阿娘有沒有準備好過冬的棉衣,家中可有足夠的米面,又是否有銀子過年。 小景不敢露面,只能躲在暗處偷偷觀望。 期盼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第115章 這是他們的女兒 楚寒衣追尋小景離開了七星閣。 一路上刻意隱藏氣息, 不遠不近地跟著。 終于,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小鎮(zhèn)子。 他不敢露面, 生怕會招惹小景不高興,只敢使用隱身之術遠遠旁觀。 親眼看著小景在酒樓里喝得醉醺醺的,他還發(fā)現(xiàn),小景一連多日,都開了同一個雅間喝酒。 還每每都倚靠在窗邊,目光時不時地落在酒樓對面的豆|腐攤上。 初時,楚寒衣單純地以為, 小景是想吃豆|腐了, 遂還想著, 等下回他要親手給小景燉一鍋魚頭豆|腐湯才行。 可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小景并不僅僅是在看豆|腐。 而是看著豆|腐攤上, 一個穿著粗衣, 孕肚明顯的婦人。 這婦人年紀也不算小了,在楚寒衣看來,模樣也不過是中等之姿, 沒什么特別的。 也不明白,小景為什么千里迢迢跑來此地,就為了看一眼這位婦人。 直到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女孩從屋里出來了,揉著惺忪的睡眼, 用小奶音喊著:“阿娘,我餓了。” 而小景的目光也瞬間聚集在小女孩的身上,眸色是那般晦澀難懂之時。 楚寒衣才霍然醒悟過來, 只覺得渾身的氣血, 騰得一下沖上了頭頂。 連頭皮上的神經都一跳一跳的。 似乎有什么真相, 正緩緩地浮出水面了。 難道說, 這個小女孩便是他們的女兒么? 若不是他們的女兒,為何小景要千里迢迢來此,就為了看這小女孩幾眼? 楚寒衣激動萬分,只要一想到,面前的小女孩,便是他和小景的女兒,一瞬間,他好似原諒了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一切苦痛。 原來,他們的孩子并沒有死,還好好活著! 女兒也好,女兒也好! 無論男女,楚寒衣都很喜歡的! 可為什么,小景自己不照顧孩子,反而要把孩子送到別人家里呢? 楚寒衣苦思冥想,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 也許,當初小景誤會他是拋妻棄子,遂才傷心離去。 獨自生下孩子之后,又無力撫養(yǎng),便將孩子暫且寄養(yǎng)在一戶農家,之后便踏上尋夫之路,經歷艱難萬險。 一定是這樣! 楚寒衣面露喜色,激動的心情難以言明,目光灼灼地盯著小女孩看。 見他們的女兒穿著鵝黃色的粗布裙子,扎著一對麻花辮,上面還系著綠色的發(fā)帶,生得倒是粉雕玉琢,只不過,模樣既不像小景,也不像他。 好似刻意避開了二人的長相。 這讓楚寒衣有些狐疑,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忍不住又轉頭望向小景,見小景一直盯著不遠處的小女孩,微微抿著唇,臉上流露出晦澀難懂的神色。 一直等小女孩進屋之后,才漸漸收回了目光。 楚寒衣見狀,又想,應該是他們的孩子沒錯了,否則小景又怎會用那種目光望著小女孩。 孩子年紀尚小,生得不像他們二人,也并非不可能,也許,長著長著,慢慢就像了。 楚寒衣立誓要將虧欠女兒多年的父愛,全部彌補回來。 要用往后余生,照顧好小景,還有他們的女兒。 剛要走上前去,可楚寒衣突然又遲疑了。 現(xiàn)在的他該怎么同女兒相認? 從孩子降生到現(xiàn)在,他從未親手抱過女兒,孩子也并不認識他,又怎么會輕易認他為父? 況且,小景若是看見他來此,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也許,小景一怒之下,還會將孩子抱走,安置到別的地方。 日后楚寒衣再想見孩子一面,簡直千難萬難了。 如此一想,楚寒衣便按耐下來,徐徐圖之,才能以待來日。 他用了隱身之術,并不怕普通凡人會看見。 只不過小景的修為并不低,身上又有能同楚寒衣有奇異共鳴的法器在。 只怕會當場破了楚寒衣的隱身之術。 如此,楚寒衣不敢輕易在小景眼前露面。 只能等到小景離開酒樓之時,才敢走至小女孩的身前。 看著小女孩正在玩草螞蚱,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嘴里念念有詞道:“這個是阿娘,這個是阿爹,阿娘生下了妞妞……” 楚寒衣聽了,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目光落在妞妞的粗布衣裙上,眸色登時深了很多。 雖不記得從前種種了,但楚寒衣還依稀記得,自己當初非富即貴,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價值千金。 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 若是他從未被人囚|禁,現(xiàn)如今女兒豈會穿這種粗布衣裳,在這種破爛不堪的屋子里生活? 定然會被楚寒衣視為掌上明珠,讓女兒成為整個修真界最快樂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