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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辱罵對他而言, 其實(shí)無關(guān)痛癢, 傷不到他分毫。 他本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自然要處處行惡, 也從未想過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今遙遙一見林景,楚寒衣的眸色一深,心口又驀然熱了起來。 臉上再度流露出了瘋狂的神采,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楚寒衣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了林景,目光毫無任何避諱,就宛如看見自己的東西失而復(fù)得了一般,笑著道:“這才是真正的林景!七年了,你我之間的仇怨也該有一個了結(jié)了?!?/br> “我不是想殺你,我只是想同你成親,迎你入魔界,當(dāng)本座的魔后,若你肯答應(yīng),本座就親手為你打下整個修真界,作為迎娶你的聘禮!” 此話一出,還未等小景開口,便見身后一位弟子上前一步,劍指著楚寒衣,厲聲呵斥道:“癡心妄想!就你這魔頭,居然還敢肖想林師兄!簡直白日做夢!” “林師兄才不屑于與你這大魔頭為伍!” “今日,林師兄便是過來取你首級!” 早先便說了,這些弟子好似對林景此人,有一種特別奇怪的信任感。 好似只要林景在此,就什么事情都不必?fù)?dān)心。 哪怕天塌下來,也會有林景頂著一般。 小景聽罷,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當(dāng)常軒的時候,不管他做什么都錯,說什么都不對。 別人總是不肯公平待他,甚至,還要對他的身世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 現(xiàn)如今他當(dāng)了林景,這些人又一改往日種種,對他信任有加,孺慕客氣。 就好似水中浮萍一般,水往哪里流,浮萍便往何處漂浮。 世人便是如此的。 小景現(xiàn)如今既不會因?yàn)閯e人對他的貶低詆毀,而感到痛苦委屈。 也不再因?yàn)閯e人對他的贊美夸耀,而沾沾自喜。 毀譽(yù)對他而言,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是非曲直,自知己心便足矣了。 “楚寒衣,我今日要繼續(xù)做七年前,我沒有做完的事情,你的對手是我,動手吧?!?/br> 小景收回拂塵,右手豎起二指,心念一動,便聽錚的一聲,背負(fù)的長劍瞬間出鞘。 在其周圍游了一圈,散發(fā)著異常璀璨的光芒。 最終懸浮在了小景的身前。 楚寒衣?lián)u了搖頭,長長地喟嘆一聲,才沉聲道:“你殺不了我的,即便我失去了魔骨,可只要我有一息尚存,就會再度降世?!?/br> “我本就是心魔,因私欲而生,執(zhí)念所化,只要執(zhí)念不滅,我生生不死。 你能殺我一次,難道還能殺我百次,千次,萬次么?” “不試一試,你又如何知曉,我殺不了你?”小景冷冷笑了一聲,腳尖輕輕點(diǎn)地,飛身而起,整個人騰飛在了半空中。 余光瞥見林墨白要上來幫忙,小景便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不勞煩兄長插手。” “可是……”林墨白攥緊劍刃,滿臉擔(dān)心地道,“我不放心你!” “那便勞煩兄長,帶人打入魔界,救回師長們!”小景語罷,抬手一抓,長劍便徑直落入掌心。 這才是他最初的法器,他的命劍。 七年前,他曾經(jīng)用此劍穿透了楚寒衣的心臟,還將其封印在了西鳳山。 七年之后,他依舊可以用此劍逼退楚寒衣,還人間一片凈土。 楚寒衣攥緊拳頭,面色復(fù)雜地望向了面前的白衣道士,恍惚間又想起了從前種種。 那時,他們在魔殿無比恩愛,抵死纏綿。 他奪了林景的劍刃,收了他身上所有的法器和黃符,剝了林景的衣衫。 將林景擺出了不知廉恥的姿勢,肆意羞辱折磨。 足足三十三天,日夜不分。 楚寒衣在那三十三天內(nèi),未曾離開過林景分毫,用盡了平生最狠辣的手段,逼迫林景哭叫出聲。 那時的林景雖然才十七歲,但性格異常隱忍堅(jiān)韌,死都不肯發(fā)出半聲。 哪怕行到最后了,林景也未曾服過軟,求過饒。 一身傲骨錚錚,少年的脊梁骨從未被壓塌過。 楚寒衣怎么都沒想到,林景最終沒死在他無情的折辱之下,而是死在了林景一生都在保護(hù)的玄門手中。 現(xiàn)如今,林景還要為玄門而戰(zhàn),甚至同他刀劍相向。 楚寒衣怎么都不明白,他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愛。 在他的觀念中,愛一個人就要把對方的羽翼一根根地折斷,必要時,將人弄成殘廢。 如此一來,心愛之人就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了。 這也是他為什么,當(dāng)初一定要讓林景給他生兒育女的真正原因。 曾經(jīng)試圖用孩子來綁住林景的雙腿。 可一切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楚寒衣沉聲道:“為什么,還要為玄門而戰(zhàn)?玄門負(fù)你至此,還害死了我們的長子,這些,你都忘了么?” “我沒忘,你也不必時刻向我提起那個孩子。”小景面無表情地道,“你每提一次,我就恨你一分,每說一句,我就想剮你一刀!” 小景不想同楚寒衣多費(fèi)口舌,他害怕再多說幾句,自己的心會因此動搖。 當(dāng)即飛身上前,狠狠一劍平削而去。 楚寒衣只是躲閃,并不還手,甚至趁機(jī)又道:“我說了,我不想殺你,我只是來見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