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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子晹拉了拉云諫的衣袖。 云諫神色淡淡又看了眼那老者,拉著子晹臉色不太好地回了風云軒,“晦氣,回屋?!?/br> 風云軒大門一閉,掀起微微的一陣風浪,卷得地上的銀粉滿天都是。 醫(yī)毒不分家,為什么有些人就是記不住呢? 當于商重趕回來時,風云軒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痕跡。而云諫正在給子晹調(diào)理威壓受到的傷害。 “我回來的路上突然有人問我求藥,接著就接到弟子傳信說有人強闖風云軒,怎么回事?”于商重冷聲問道。 “那你來晚了,灰都不剩了。”云諫轉(zhuǎn)身又拿了一份藥材,不緊不慢的解釋道,“之前在外遇到的一個世家修士,他那個天才孫子靈力枯竭病入膏肓,我說我治不了不想治,大概是狗急了跳墻?” 云諫笑笑,“那病癥我還是第一次見。我摸過他的骨,不過十五歲,卻是筑基中期。如此天才卻從沒有展露頭角,甚至是靠家族培養(yǎng),一身修為空得很。好像是姓什么……岑?!?/br> 子晹聽見那個姓氏猛然抬頭。 云諫偏了偏腦袋,“怎么,認識?” 子晹沉默不語,呼吸卻可見的亂套了。 云諫見這反應(yīng),便知道定是認識,“那我換個問法,你可想救他?” 云諫面對小孩,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你若是不想救,為師便不救了。” 云諫將選擇權(quán)交給了子晹,不分對錯,亦不論事情全貌,救或不救全憑子晹?shù)倪x擇。子晹微愣,他不明白師尊為什么要這樣做,他拉了拉云諫的衣袖,“師尊……” 云諫低下頭,卻沒有回應(yīng)他,子晹甚至在云諫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救!”子晹毫不猶豫的道,“師尊我想救他?!?/br> 云諫沒有任何疑問,只是點點頭,“好。那便去看看?!?/br> 云諫將想救就救,不救就不救說得理直氣壯,“于掌門,安排一下?” 于商重簡直沒脾氣,不僅要幫云諫收拾爛攤子,好人壞人還都讓他一個人當了。 掌門甩了甩袖子,“人就在主殿,你自己看著辦吧!” 云諫挑了挑眉,當即便帶著子晹過去了。 逐漸熙熙攘攘圍了很多人,其中有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滿身傷痕昏迷著,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不斷的有傷口裂開,又不斷的有傷口愈合,不少藥老的弟子在進行包扎止血,卻一點用也沒有。 眾人看見云諫到來紛紛讓出一條路。 饒是有心理準備,可當看見那張臉時,子晹還是一陣恍惚愣了神,全身突然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云諫抬手壓住子晹?shù)募绨颍瑢⒆訒斆偷乩亓松瘛?/br> “別愣著,拿藥?!?/br> 云諫一開口,子晹立馬從那恍惚的情緒中脫離,打開云諫的乾坤袋。 “當初可沒有這么嚴重?!痹浦G處理著傷口,一邊道,“怎么,舍不得他這一身修為?” 云諫嗤笑一聲,“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修為。” 修仙界尊崇著云諫,同樣也畏懼著他。物極必反,當云諫的醫(yī)術(shù)達到能夠看破修仙界大部分極其不光彩的秘聞時,恨他的人絕不是少數(shù)。 云諫右手一翻,一根針便出現(xiàn)在他手上,刺入xue脈快準狠,拔出針時,針尖發(fā)黑。云諫輕輕一碾,被毒侵染了的銀針便化為粉末。 “他體內(nèi)還有毒素,一時半會沒有藥材。我只能用續(xù)命丹吊著一口氣,明天要去霧隱林一趟?!?/br> 子晹點點頭。 當初云諫帶子晹回的就是霧隱林。 霧隱林雖然沒有宗門圈地,但是里面除了珍貴的藥材,更是生長了許多劇毒之物,修仙界除了神醫(yī)圣手云諫,還沒有誰能夠自由出入霧隱林。 “說治的是你,說不治的也是你!”人群中突然鬧哄哄的,沖出來一個女修士,“我們不醫(yī)了!” 云諫波瀾不驚,一針扎在女人的脖頸上,“嗔氣入心,需靜養(yǎng)?!?/br> 子晹發(fā)現(xiàn)云諫心情似乎很不好,亦步亦趨地跟在師尊身后,一路回到風云軒。 “師尊……” 子晹還未開口解釋,云諫便問道,“看見了?” “修仙界大多就是這個樣子的?!?/br> 云諫低低地笑了一聲,情緒開始平穩(wěn)下來,“混亂、無序、自私、強者為尊。哪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激的?!?/br> 子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哪里解釋起。 那個老者是這樣的,那個傷者也是這樣,那個女修士亦是如此。 老者闖風云軒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殺意,可師尊最后給對方留了一線生機,那個傷者也是他想救的,那個女修士…… 種種累積,很難不讓人失望。 子晹沉默了片刻,緩慢而又堅定地道,“對不起師尊,我……” “我做不到像他們一樣?!?/br> “也不會像他們一樣。” “至少,我能無愧于自己的心。” 云諫:……好經(jīng)典的臺詞。 作者有話要說: 云諫:我徒弟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 第七章 云諫突然被小孩逗笑了,調(diào)侃道:“嗯,我徒弟真有君子之風?!?/br> 子晹突然被夸,耳根通紅。他頓了頓,不安地說道:“師尊……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