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為什么？”

    子晹愣了愣。

    他不知道。

    每一次當(dāng)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師尊的時(shí)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的只是一部分。

    子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就是因?yàn)樗^的正義啊……”云諫輕輕的笑著語氣感慨，卻莫名帶著諷刺。

    云諫摘下斗篷兜帽，露出那銀色的惡鬼面具。

    瞬間四面八方突然出現(xiàn)了黑色的身影，來去無聲，但修仙界的人都無比熟悉。

    他們眸色微變，所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那些黑衣人全部現(xiàn)身后，整整齊齊的單膝而跪，恭迎他們曾經(jīng)的主人，現(xiàn)在的主人。

    修仙界眾人看的第一眼，便能感覺得到，相傳魔宗藥人，不死不滅并非謠言。

    “你們的傳言之中對我的藥人到是都很清楚。”

    “魔宗的藥人都是死尸。”

    “現(xiàn)在，你們知道他們?yōu)槭裁词撬朗藛?？?/br>
    那一瞬間，所有人全部都明白了。

    魔宗、魔尊、見云莊，二百八十六具藥人，云家的法劍，種種的一切，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似乎都有了一個解釋。

    而兩者之間，就隔了一個身份。

    “你是魔尊？”

    子晹愣了愣，呢喃道：“你是魔尊？”

    云諫沒有回答子晹，恍若未聞。

    他曾經(jīng)露出過很多破綻，但似乎只要云諫自己沒有戳破，子晹就會毫不猶豫的去相信。

    “你為什么要偽裝成我?guī)熥鸬哪域_我？”子晹突然道，“你不是和他同門嗎？你這么了解他，所以我就被你騙了，是不是？”

    哪怕就算是答案擺在了子晹?shù)拿媲埃訒斔坪跻矔J(rèn)為，答案是假的。

    但子晹?shù)馁|(zhì)問終究沒有等來那個他想要的答案。

    云諫笑了笑，輕輕撫上了自己的惡鬼面具，在子晹不敢相信的眼神中，第一次摘下了那道面具。

    子晹緊握雙拳，低著頭閉著眼。

    他該是所有人中猜到真相最早的那個，如今卻是最不愿意相信眼前這一幕的人。

    云諫垂著眸子，如往常那般輕輕笑著，喚著他的名字：“子晹，看我?！?/br>
    “師尊……你騙我的對不對……”

    子晹倔強(qiáng)的問著，仿佛只要云諫應(yīng)道一句“是”他便可以再次毫無保留的相信他，信任他的師尊。

    云諫輕嘆一聲，只是再一次喚道：“子晹。”

    云諫用回了他原本的聲音，輕哄了子晹十幾年的聲音。

    明知道對面是自己不愿意面對的，但聽見那道聲音還是一愣，還是忍不住偏過頭，下意識的聽從命令，看了過去。

    45.雙更

    第四十五章

    “師尊?！?/br>
    子晹輕聲喚著, 本能的回應(yīng)著。

    然后他猝不及防跌進(jìn)了一雙紅眸之中。

    一雙和他如出一轍的、血紅色的，被修仙界視為不詳?shù)摹?/br>
    紅眸。

    子晹望著那雙紅眸，一時(shí)之間無法思考。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經(jīng)忘記的，關(guān)于那段不堪往事的回憶, 那片藏在心中角落的黑暗 , 如同沖破了封印一般，瞬間反撲了回來。

    如墜冰窟。

    紅眸……

    子晹渾身顫抖, 被修仙界視為不詳?shù)募t眸怎么會出現(xiàn)在師尊的身上？

    師尊怎么也會是紅眸？

    子晹此時(shí)看著師尊的全貌, 終于開始意識到, 師尊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樣。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理解師尊了, 都是在自以為是。

    后知后覺的, 子晹終于回過神來, 魔尊和他的師尊……也許真的是同一個人。

    云諫輕輕彎了彎眉眼, 明明神態(tài)一如當(dāng)年的溫和, 但只要望進(jìn)那雙紅眸桃花眼便讓人感覺到一股邪性, 就算是不識魔尊身份者都能一眼看出不對勁來。

    “子晹?！痹浦G輕聲笑了笑, 語氣依舊溫柔，但說出的話卻打破了徒弟的最后一絲幻想。

    “當(dāng)初本尊在秘境撿到你, 得知是一個紅眸小崽子的時(shí)候, 本尊就想著怎么把你培養(yǎng)成我的繼承人、魔宗的繼承人?！?/br>
    子晹搖搖頭，他不相信, 他絞盡腦汁尋找著自欺欺人的線索。

    “當(dāng)初不是師尊將我從魔宗的手底下救下來的么？”

    云諫笑了笑，“你記得魔宗, 那你記得這個陣法嗎?！?/br>
    云諫催動神識，將子晹體內(nèi)的陣法瞬間啟動，出現(xiàn)在子晹?shù)哪请p眼眸中，而子晹?shù)囊庾R海中, 那道許久不見的紅色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了子晹?shù)难矍啊?/br>
    子晹瞳孔微顫。

    他一直記得這個陣法，一直隱藏著這個陣法。

    “還記得本尊給過你的這兩個選擇嘛？”云諫突然道。

    子晹看著云諫，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只見云諫嘴邊笑意漸深，看著云諫一步一步向自己，伸出手，遞到他的面前。

    “加入我嗎？”云諫輕聲的誘導(dǎo)著、蠱惑著子晹，仿佛一只魅惑人心的妖魅。

    “來本尊這邊，我們還是師徒，最般配的師徒。”

    “他們奈何不了我們?！?/br>
    “他們永遠(yuǎn)奈何不了我們?！?/br>
    子晹看著陌生又熟悉的云諫，第一次猶豫了。

    云諫似乎早有意料，只是笑著，緩緩垂下了手。

    “看，你讓本尊失望極了。”

    子晹混聲一僵，手指無意識蜷曲著。

    “當(dāng)時(shí)選擇讓你來解開陣法，只是因?yàn)檫€對你抱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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