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能聽出林知繹話語中的試探和沮喪，他知道此時安慰沒有用，調(diào)節(jié)氣氛地說：“是啊，大麻煩還生了一個小麻煩?！?/br>
    林知繹忍不住笑，一聽見周淮生的聲音，他的煩惱就自動消弭，他坐進駕駛座，語氣輕松道：“再麻煩你也扔不掉了，阿淮，既然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你要永遠陪在我身邊的。”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林知繹在心里做出承諾。

    好到即使哪一天我的病情發(fā)作，和我母親一樣精神分裂性情大變，讓人避之不及，你也會念在我對你的好上，不忍離我而去。

    林知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他套用周淮生的話：只是恃寵而驕。

    周淮生不明白前因后果，但他還是很肯定地說：“好。”

    回到鼎勝，林知繹聯(lián)系了泰和生物研發(fā)部負責人，對方比林知繹想象得更年輕，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alpha，名叫謝言庭。

    謝言庭從大學時起就對假性標記這個研究領域十分感興趣，作為泰和生物的少東家，兩年前他力排眾議將這個技術(shù)引入國內(nèi)，卻因資金問題導致項目停滯，這次鼎勝主動伸出橄欖枝，對謝言庭來說無異于抓住了一次絕處逢生的希望。

    “假性標記目前在國外已經(jīng)非常流行，技術(shù)也很成熟，林董，在國內(nèi)，alpha和beta結(jié)婚的人數(shù)大概兩千萬，beta和omega略少一點，大概是一千萬，雖然占據(jù)總結(jié)婚人數(shù)的小部分，但并非不存在商機，假性標記是一種可逆的、比自然標記更加適應人體的技術(shù)……”謝言庭講到最了解的領域，立馬滔滔不絕起來。

    林知繹趁著謝言庭說話的間隙問道：“我只想知道副作用?！?/br>
    “剛開始一個星期會有食欲不振，惡心嘔吐等反應，另外信息素的變化會影響身體激素的變化，有可能出現(xiàn)體重陡增的情況，但是之后配合適量的運動就能瘦下來?！?/br>
    林知繹拿起筆記錄下來。

    再開口時謝言庭有些猶疑，但他想到兩方是合作關系，有所保留顯得不夠誠信，他想了想還是說：“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最壞的情況，這幾年來只有兩位被標記人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就是發(fā)情期提前終止，導致無法懷孕，從研究結(jié)果來看，還不能肯定假性標記技術(shù)就是導致他們無法懷孕的直接原因?！?/br>
    林知繹的筆尖頓住。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不失為一種商機，alpha和beta、或者beta和omega所孕育的孩子必然不夠健康，甚至很多孩子都有先天性的缺陷，如果這次鼎勝集團能與我們泰和生物合作，共同出資推進假性標記技術(shù)推廣開來，之后我會有更全面的計劃，我的技術(shù)部從去年開始就在專心研發(fā)一系列治療先天性缺陷兒童的藥物?！?/br>
    “盡早把企劃書給我?！?/br>
    “好的，對了林董，我們在國內(nèi)已經(jīng)招募了志愿者，已經(jīng)到了第三期，所有接受過假性標記的beta或omega都表示很滿意，沒有出現(xiàn)任何意外情況，也沒有終止發(fā)情期的情況發(fā)生，這樣，我把采訪和調(diào)查結(jié)果發(fā)給您，您可以看一下?！?/br>
    林知繹在電腦上打開文件，一邊看一邊拿著看不懂的專業(yè)術(shù)語問謝言庭。

    “治療全程需要多長時間？”

    “首先要停用抑制劑三個月，之后進行一系列檢查，等信息素值和激素值達到標準時，就可以使用標記儀進行手術(shù)，過程很快，二十分鐘左右，做完假性標記回家需要自我隔離一周，必須保證處在在無信息素影響的環(huán)境里，一個月來復診?！?/br>
    “維持幾年？”林知繹又問。

    “兩種，兩到三年的或者五到六年的。”

    “發(fā)情期頻率降低多少？”

    “因人而異，一般在兩個月一次到四個月一次之間?！?/br>
    林知繹將自己的顧慮提出，并飛快地記錄下謝言庭的回答。

    謝言庭本就對林知繹有好感，幾年前舞會上的驚人一瞥，謝言庭記到現(xiàn)在，但林知繹看上去很高冷，像一只高傲的白孔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這讓謝言庭不免有些望而卻步。

    見林知繹如此認真，謝言庭忍不住問：“林董，您不需要把流程了解得如此透徹的，派研發(fā)人員來和我們對接就行，還是說，您現(xiàn)在就要開始招募志愿者來試用我們的標記儀？”

    “不是志愿者，是我自己?！?/br>
    “啊？”

    “我的伴侶是beta?！?/br>
    謝言庭震驚到卡殼半天，連自己對林知繹的那點悸動都拋之腦后，詫然地問：“您想要做假性標記？”

    “是?！?/br>
    發(fā)情期并不是最大的難題，對林知繹構(gòu)不成傷害，他有專為他研制的強效抑制劑，可以將痛苦降到最低，但他不喜歡抑制劑注射后內(nèi)心的極大失落和空虛，也不喜歡周淮生自責和無能為力的表情。

    他和周淮生之間橫亙著許多條障礙，生理契合度低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條。

    林知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通過假性標記的方式，降低發(fā)情期頻率，切斷被alpha誘導發(fā)情的可能性，讓自己變成半個beta。

    “您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

    “差不多，我再看一下你發(fā)過來的資料，如果有不懂的，還要來請教你。”

    “您客氣了，應該的?！?/br>
    “這件事情還希望謝總能保密?！?/br>
    “這是自然。”

    掛了電話，林知繹將謝言庭發(fā)來的案例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上網(wǎng)找到了一些志愿者的情況，結(jié)合來看，謝言庭并沒有言過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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