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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跑了?!?/br> 這位出自魔門血影宮的聶少主,跑路的本事可真不少。 殷無塵也沒打算放過他,只是……他在儲物戒中取出一枚不停閃爍著靈光的玉符,心道若是盧鳴風沒什么要事,這個徒弟不要也罷。 一縷冷冽的靈力覆在玉簡上,盧鳴風的慘叫突兀響起,“師尊快來救命??!我回來晚了,小師弟不知道為什么已經(jīng)去林家莊救那個謝英了!師尊你快點吧,我好怕等下追不上小師弟!萬一小師弟出事怎么辦!” 若是在往日,被吵到的殷無塵一定會暴揍盧鳴風一頓。 可聽完盧鳴風的話,殷無塵面色一瞬變了,他竟是愣了,眸中涌上幾分恍如隔世的懷念。那個向來溫軟乖巧的青衣少年浮現(xiàn)在他眼前,一雙秋水眸滿是敬仰地望著他,很快又羞怯地低下頭,小聲地喚他師尊…… 只一瞬間,他做了決定。 “罷了?!?/br> 殷無塵收起玉符,低喚一聲熒燭,一聲龍吟響徹山野,化作金光自暗河中飛來,劍意凌霄。 練氣二層的阮秋,至今還未學會御劍,只能將法術(shù)刻印在紙鶴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山下時,在集市外見到了倚劍斜立的宋新亭。 “哥哥,謝英呢!” 宋新亭見到他來,神色一松,起身握起長劍,“小秋,我猜到你會來,怕你找不到路,便在這里等你。謝英他性急,已經(jīng)先上路了?!?/br> “他先去了林家莊?” 阮秋趕了一路,氣息未平,雪腮暈開兩抹薄紅,襯得一雙瑩潤瀲滟的秋水眸愈發(fā)楚楚動人,可此時,這雙眼眸里盛滿了怒意,“哥哥明知林家莊危險,為何要同謝英打賭!” 宋新亭被質(zhì)問得有些莫名,仍溫聲耐心地解釋,“若我不同他打賭,他便不會去嗎?小秋,你來都來了,便一路隨我去散散心吧,自從那件事之后,你就很少再下山了。” 阮秋面色一僵,抿唇道:“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謝英的事!哥哥,林家莊很危險,謝英去了,也許會有性命之憂,我知道那你是為我好,可那個地方他不能去,你也不能去!” 宋新亭只道是阮秋在擔心他,他笑道:“那些任務(wù)都會有危險,但修煉之路不都是這樣的嗎?謝英獨自來玄極宗,未必沒有經(jīng)歷過危險,我閉關(guān)時,也會有危險。小秋,我會保護好你,你只要開心就好。” 阮秋怔了下,“哥哥就這樣肯定,我今日一定會來?” 宋新亭誠懇地搖了頭,笑嘆道:“我也不敢確定你會來,不過,我知道你有來的理由。小秋,謝英是你的朋友,不是嗎?只要小秋有可能會來,哥哥就會一直在這里等你?!?/br> 看來他非但阻止不了謝英,連哥哥也攔不住。時間緊迫,阮秋只能認輸,急著往山外走去,“事不宜遲,我們先追上謝英再說!” 宋新亭望著他匆忙的背影,含著笑意的眼底滿是縱容。 便是租借集市里可日行千里的駿馬,因山路崎嶇,路況不熟,二人在日落前才剛剛抵達林家莊山下。此處山莊修建在山間,偏僻幽靜,二人一路上山,也沒見到一個人影。 遠遠看去,林家莊內(nèi)的亭臺樓閣如同盤臥在山間的猛獸,被茂密的叢林覆蓋,叫人無端品味出幾分陰冷荒蕪的氣息。站在山莊緊閉的大門外,阮秋二人眼中皆有些狐疑。 “哥哥,這就是林家莊?” 漆紅的大門在風霜侵襲下已有些褪色,在暮色之中,門檐下兩盞白色的燈籠透出一點微光。 暮氣沉沉。 秋風卷過,更是荒涼。 此刻,宋新亭的神色也凝重起來,“我昨日打聽過,這林家莊多年前曾叫作清平山莊,九年前發(fā)生過一樁滅門血案,從此無人敢再靠近。直到五年前,一個姓林的富戶買下這里,重新修繕,改名林家莊,又挖渠道引來溫泉,來過這里指點風水的外門弟子都說,這里人丁興旺,風景不錯??墒乾F(xiàn)在看來,似乎真的出了問題?!?/br> “問題不小?!比钋锖芸隙ǎ八闼銜r間,謝英應該已經(jīng)到林家莊了,哥哥,我們進去找他吧?!?/br> 宋新亭卻道:“別,我先去探探?!?/br> 到了這里,本以為自己會害怕的阮秋此時反而很鎮(zhèn)定。 “若真有危險,我一人在外面,也不安全。我已讓人傳話楚師兄,他們會派人來的。不如哥哥就留在這里等人,我進去找謝英?!?/br> “不成!” 宋新亭斷然拒絕,而后在阮秋固執(zhí)的目光下苦笑道:“本以為選了個好地方讓你來散心,沒想到,哥哥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差。也罷,你我一起進去,也好有個照應?!?/br> 阮秋想了下,點頭應好。 他相信楚師兄很快就會來,這位宗門大師兄是這一代內(nèi)門弟子里第一位金丹修士,又是刀圣的弟子,他對楚師兄還是很有信心的。 宋新亭提劍上前敲門,等了一陣,莊里才有人應聲。 在殘陽下殷紅似血的大門緩緩打開,昏暗的門里面是個一身黑的男人,提著個紅色的燈籠站在門縫里,一雙銳利的鷹眼掃過二人。 “你們是誰?” 饒是常下山歷練的宋新亭,在對方這個眼神下也是心神一凜,他幾乎一眼便可以確定,這個人手上沾過血。不過男人很快便收斂起來,見他看向阮秋,宋新亭輕咳一聲,往邊上一站,擋在阮秋面前,面上露出無可挑剔的溫和笑容,拱手道:“我們是玄極宗弟子,接了貴府的懸賞令而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