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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蒙著面紗,看不清她的臉,但阿夕依稀覺得她那雙勾勒著淡淡紅線的眼睛有些熟悉。 她這雙眼睛里仿佛盛了一汪春水,叫人一眼看進去,就險些丟了魂,可惜,她聲音太粗了。 她再開口時,阿夕再次在心中惋惜,這人聲音很低沉,緩慢的說話語調(diào)卻透出幾分嫵媚。 “聽二位方才的交談,二位應(yīng)當(dāng)是大宗門的弟子吧?!?/br> 明明座位之間是有距離的,可她靠得太近,一身馥郁的香氣撲面而來,阮秋不覺往后挪了挪,面上自然地說道:“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人,今夜怎么也來了黃府?” “我叫玉姬,二位叫我小玉就行?!奔t衣女子一點也不見外,涂了蔻丹的細(xì)白手指拿起阮秋方才倒出的那杯酒水,便送到了唇邊,但隔著面紗,她也只是小小的嗅了一口。 “菜色一般,酒水也一般,虧我還專程來這里吃席。” 阿夕覺得這人好沒禮貌,偷聽他們說話,還自來熟地跑過來,就差貼在她小秋哥哥身上了。但聽見這話,她驚疑不定地看向這個紅衣女子,“你真的是來這里吃席的?” 妖的壽宴也有人上趕著吃席嗎? 說實話,阮秋也不信。 玉姬莞爾道:“聽聞這里的黃大奶奶卡在半步元嬰快三百年了,八百年才辦一次壽宴,我怎么能不來湊熱鬧?也不知道今夜這里的修士,夠不夠讓她一次成功邁入元嬰期?!?/br> 阿夕驚道:“你認(rèn)識這里的妖?” 玉姬嘖了一聲,擱下酒杯,“我是知道她,她卻不認(rèn)識我。我只有金丹期,她還想吃掉我呢。” 阮秋神色微變,“你是說,她想吃掉這里的所有修士,吞噬我們的靈力,助她突破瓶頸?” “她原來是要吃掉我們?”阿夕心下又是一驚,可她還有些糾結(jié),“可是她究竟是什么妖??!” 阮秋正要回答,玉姬先笑了起來,“你這meimei怎么傻乎乎的,都說是黃大奶奶了,只會是黃鼠狼?!彼€格外慈祥地回答了阿夕,“對,沒錯,她就是想要吃掉我們?!?/br> 阿夕的怒氣被轉(zhuǎn)移了,握拳道:“我才不傻!”但這不是重點,她看向阮秋,見阮秋點了頭,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又問玉姬,“那你知道它想吃人,為什么還要來這里吃席?” 玉姬笑吟吟道:“自然是因為我聽說這里有好吃的。” 阮秋被夾在二人中間,滿臉尷尬,見狀暗中朝阿夕搖了頭,讓她不要再問。這個叫玉姬的女修士來路不明,顯然也不想告訴他們?yōu)楹蝸泶?,說得多,反而容易被人套話。 “這出戲就要唱完了,玉姬姑娘看起來一點也不急?!?/br> 阿夕明白過來,當(dāng)即捂住嘴巴,不再同玉姬說話,聞言又轉(zhuǎn)頭看向戲臺那邊,唱的什么戲她不清楚,但她調(diào)頭一看,卻見大門那邊又有幾個人進來了,她扯了扯阮秋衣袖。 “又有人來了!” 阮秋跟玉姬紛紛望去。 果不其然,正有三人在紙人仆從的指引下往這邊走過來,看打扮,三人都像是出身不俗的修士,其中一人佩刀,刀柄上刻著蟠龍。 比之身后稍顯纖瘦的一男一女,這個佩刀的黑衣男人步伐更加穩(wěn)健,周身氣勢儼然也更強。 阮秋一眼就確定,“那人修為應(yīng)當(dāng)在元嬰期上下,身后兩人也是修士,不過修為在他之下?!?/br> 阿夕眼睛亮了起來,“元嬰期?那不是比這一窩黃鼠狼厲害嗎?我們今晚不會有事了吧?” 大抵是黃府主人也沒想到會有元嬰期的人進來,這完全不在他們的挑選范圍,那三人過來的途中,戲臺下的黃家人有了動作,他們離得遠(yuǎn),只看到更多仆從去攔住那三人。 宴席這邊一眾修士都看見了,眾人神色各異,暫時都沒有異動,阮秋也一樣,他按住阿夕,“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先安心坐著,待會兒再說?!彼娪窦б惨粯記]有動作,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三人,不知在想什么,便問:“玉姬姑娘,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玉姬含著春水的眸子望向阮秋,她戴著面紗,阮秋帶著帷帽,阮秋看不清她的臉,她也只能隱約看見阮秋的側(cè)臉,她眸子一轉(zhuǎn),彎唇一笑,俯身靠過去,“你都不急,我也不急,你還沒說你叫什么名字……” 阮秋見她靠過來,下意識身體后仰,沒料到一個紙人仆從剛從他身后路過,被他這么一撞,盤上的酒水霎時倒下來,阮秋忙不迭扶住酒壺,可惜酒水還是倒出來一大半。 巧就巧在玉姬非要挨過來,結(jié)果也沒能躲過去,讓酒水弄濕了半邊衣袖,她登時站了起來,眉心上精致的牡丹花鈿都皺了起來。 “你這死鬼,不告訴人家就算了,還故意弄濕人家的衣服!” 她的聲音是真粗,介意男女之間,頗有點雌雄難辨的味道,叫阮秋一聽,覺得頭皮都快炸了。 “我不是有意的……” 大抵是衣料黏在肩頭皮膚上實在不好受,玉姬氣得直跺腳,“那你還不幫人家弄干衣服!” 阮秋聽她故意掐著嗓子說話,心底感到怪異。但玉姬這么一鬧,宴席這邊的修士們都看了過來,尤其看阮秋的眼神,仿佛他與玉姬真有什么jian情,還是個辜負(fù)美人的壞男人。 緊跟著,玉姬委屈地同那紙人仆從說:“算了,不指望你這死鬼了,這位小哥,你看我衣服都濕了,勞煩帶我去客房換身衣服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