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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圍坐在爐子前,等著碳火將爐子周邊的栗子慢慢烤熟,先前劃過的口子也悄然開了。 李鈺吃著栗子,還是那樣悠然愜意,阿夕則憂心忡忡,“天都黑了,巫師還沒有動手嗎?” “這才天黑,急什么。”李鈺說著又往嘴里塞了一塊栗子rou,也不知道這些栗子是哪里來的,地窖里堆了一些,烤著吃特別香甜。 阮秋看著爐子邊的栗子大半進了李鈺口中,默默給阿夕那邊扒拉了幾個,火光映在他平靜的面容上,他的聲音也跟先前一樣冷靜?!氨菹?,在你們蒼耀國,若是遇見這種疑似要妖怪作亂的事,會如何處理?” 李鈺就是不愛聽阮秋這么叫他,總覺得陰陽怪氣的,聽得他很不爽,“你就不能別叫我陛下,叫一聲鈺哥哥聽聽?民間若遇到這種事就去報官啊。我們蒼耀以武立國,你應該知道的,一般官位越高修為就越高,但除了武將還有文臣,我們重視修士,也一樣重視文臣。你們宗門修道講究超脫凡塵,不屑于管的凡間事,什么柴米油鹽這些,只要是蒼耀百姓,朝廷都會管。官府可以判芝麻大點的百姓糾紛,也可以判妖魔鬼怪,此外,我們也是有專門除魔衛(wèi)道的官署,叫明鏡司,官府管不了的大妖都會遞交給明鏡司?!?/br> “同樣是修煉,宗門修出世之道,蒼耀管人間紛爭,護十方百姓,也是正道,雖然道不同,終點卻是一樣的?!崩钼晫@個一向看得很明白,“就像我早死的父皇,身為天子,不還是一樣戰(zhàn)死在除魔戰(zhàn)場?” 阮秋對他說的頗有些感悟,但他絕不會喊出鈺哥哥這種東西,“若報官了官府會來人嗎?” “誰知道呢?”李鈺說來笑容也有幾分自嘲,“方才的話聽起來,蒼耀的修士好像跟宗門沒什么區(qū)別,可任誰落到這官場中不得染上幾分黑?我雖未真正執(zhí)政,也清楚朝廷權力紛爭從未休止過,尤其是如今天子弱而群臣環(huán)伺的局面,幾座大山壓在我頭上,圣后、國師、大將軍、各路藩王,又有幾人愿意聽我這個天子說話?” 阿夕不太懂,看他的眼神也充滿了同情,“那你還挺可憐的,也就是說就算報官也沒用?” 李鈺攤手,“不一定有用,邊境離皇宮太遠,就算是母后來了,這里的將士也未必聽她的。” 阿夕還真信了,“可是我聽說圣后很厲害的啊?!?/br> 阮秋眸光閃爍,“你們覺不覺得,我們今日進村,得到瘟疫與巫師有關的線索太順利了?” 李鈺頓了下,“你的意思是?” 阮秋搖搖頭,低頭剝開一個栗子,正要將飽滿的栗子rou挑出來,眸光一凜,朝二人打了個手勢,二人反應過來,神色認真起來。 阿夕用口型問:來了? 李鈺耳尖微動,點了下頭。 門口上掛著的燈籠忽然暗了下去,西北風呼呼吹過。 有什么東西打在窗口,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阮秋召出靈劍的同時,卻見什么東西順著窗縫爬了進來,窸窸窣窣的,竟是一只只黑紅色的蝎子,如潮水一般涌進了屋中。 幾人神色凝重,李鈺一腳踢開爐子,碳火滾了一地,暫時擋住蝎子群,他又朝門前跑去。 “先出去!” 阮秋拉上阿夕,“走!” 誰知李鈺一打開門就險些被一刀迎面砍中,他反應極快,手中覆上一層金色靈力握住繡了的刀,一腳將門前的人影踹飛出去,手中靈光一閃,就取出了一把上品靈劍。 門外不知何時來了不少人,乍一眼看去足有二三十人,將整個屋子都圍住了,李鈺一劍砍出一條路,等阮秋二人出來才發(fā)覺不同。 “不是活人,是傀儡嗎?” 李鈺提劍擋在門前,眼里滿是不解,屋中的毒蝎子也涌了出來,阮秋一劍將它們擋在門內,聞聲回頭看去,才發(fā)覺那些人不對。 門外黑漆漆一片,他們起初只看到二十多個人影,出來仔細一看,這哪里是活人?都是干癟腐臭的尸體,卻能拿起武器攻擊他們! 阮秋神色一凝,收回劍意,喊了一聲阿夕。阿夕脆聲應著,才從背包里取出一包粉末灑出去,霎時間,那些被粘上粉末的蝎子便自行燒起來,一只著火就能沾上一群。 見狀,阮秋帶著她退出屋中,趕去李鈺身邊幫忙。 李鈺好歹結丹了,這些傀儡于他都不算什么,只見他靈力在劍上一抹,轟然一劍便震退所有傀儡,正好為阮秋二人過來掃清障礙。 那些干尸經不住金丹修士的一劍之威,散架落到地上再也起不來,也涌現巨大的腐臭味。 阿夕登時捏住鼻子,阮秋也一言難盡地屏住了呼吸。 “你下次或許可以換個打法?” 滿地的干尸殘肢,李鈺自己也受不了,摸了摸鼻子,“我還是希望下次碰到的不是它們?!?/br> 木屋里的火還在燒著,火光沖天,連他們唯一的躲避之處都沒了,四周卻已經安靜下來。 阮秋還是覺得這太過順利了,目光掃過四周,瞥見一道巨大的陰影,他反應過來,一把拉過阿夕退開,靈劍繞指柔同時飛出去—— “小心!” 隨著阮秋一聲提醒,李鈺回過神,跟著繞指柔飛去的方向拔劍,只見青玉劍青光閃爍,帶著一股清潤卻凜冽的劍氣直指李鈺身后,那里竟出現了一只木屋還高大的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