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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極配合地說:“是啊陛下,外面不如宮中安全,這些逆賊還不知是何人派來的,此地不宜久留,您還是速速隨王爺移駕吧?!?/br> 不說莫名其妙被魏王等人倒打一耙按下逆賊罪名的阮秋和阿夕,李鈺也被他們一唱一和的氣得臉色黑沉,怒斥道:“夠了!他們不是逆賊!魏王,你存了什么心思,你我都心知肚明,休要在我面前做戲!” “陛下這是何意?”魏王轉(zhuǎn)頭朝幾名屬下苦笑,“陛下是不是對我等有所誤會?”他望向村中眾人,眼底閃過一縷寒光,“還是說,這些逆賊與陛下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李鈺如何不清楚,他這個皇帝太弱了,魏王壓根沒將他放在眼里,也沒打算當眾與他撕破臉皮。他聽懂了那些藏在關切下的威脅,到底還是松了拳頭,“我跟你們走?!?/br> 阮秋愕然,“李鈺?” 李鈺朝他搖頭,深吸一口氣,站到了欄桿前,自上而下俯視著樓下眾人,最后黑沉沉的目光落到魏王身上,“他們不是逆賊,只是普通村民。魏王,孤命你帶兵撤出村子,否則孤不會隨你離開。你可以不將孤放在眼里,但母后呢?國師呢?” 魏王神色微變,“看來陛下還是不懂臣的苦心,但若這是陛下的命令……”他退后一步,隨意拱了拱手,“臣領命,這就命人撤出村子。”他又望向李鈺,“請陛下移駕?!?/br> 李鈺冷聲道:“我會走的,只要你的人先撤出村子。” “好好?!蔽和踝焐蠎砗髱酌麑⑹繑[擺手,才有一人躬身退了幾步,隨后朝村外跑去,他道:“陛下這下可算滿意了吧?” 李鈺面沉如水,就要下樓。 阮秋快步追上去,伸手攔在他面前,“你真要走?” 阿夕也跟著跑過來,小聲道:“那個魏王肯定沒安好心,你別跟他們走,我們打出去吧?” 李鈺神色稍緩,可低頭看向樓下眾人,還是搖了頭,“魏王是我父皇最小的弟弟,修為不低,何況他身邊幾位將軍哪一個不是元嬰期?我們?nèi)齻€人,打不出去的,何況這里還有這么多村民,我們能跑,他們卻跑不了。你們放心,很多人都知道我背后是圣后和國師,魏王不是他們的對手,目前還不敢傷我,最多只是利用我?!?/br> 阮秋知道那幾個將軍修為深不可測,遠超于他,同樣知道他們沒辦法這里的村民獨自逃走,可看著李鈺跟魏王他們走他也不放心,“你走后,他們也未必會放過大家。” “魏王現(xiàn)在還忌憚母后和國師,我會讓他沒有心思回頭找你們的。”李鈺知道阮秋是在關心他,他苦笑一聲,拍拍阮秋肩頭,“他們本就是沖著我來的,反倒是我這一次又連累你們了。我雖然不能再見姨母一面,親自向她道謝,但她的孩子我一定要護住。阮秋,等我們走后,你就帶著這丫頭離開蒼耀,走你們該走的路?!?/br> 阮秋搖頭,“那你怎么辦?” 李鈺耐著性子解釋,“魏王不敢傷我,但等到母后和國師反應過來,他們會來救我的。阮秋,你其實一直都比我清醒,應該知道我今日就是不想走,也必須走這一趟?!?/br> 他頓了下,垂眸道:“昨夜你說的話,我都記得。道理大家都懂,我只是一直沒有遇到讓我愿意清醒過來的契機,現(xiàn)在,這個契機來了。阮秋,你說的對,我本就在這局中,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我終究還是要面對這不愿面對的命運。” 阮秋反而開始后悔昨夜勸他的那番話,“我不該這樣跟你說的,但李鈺,你一定要保重。” 李鈺點頭,又深深看了眼邊上的阿夕,便松開手下樓,阿夕想跟上,卻被阮秋按住了肩頭。 阿夕急道:“他不能走?。 ?/br> 阮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李鈺走到樓下與魏王說了什么,之后負手走在前方,背影頗有些孤寂文弱,等到魏王跟上李鈺,一行人離開村子后,村外的士兵也都撤走了。 這時,阮秋才終于松開阿夕。 阿夕忙不迭跑到了樓下,不知不覺眼圈早已泛紅。 一眾村民迷茫地看著他們,有人在擔憂,也有人在恐懼什么,阮秋跟著下樓安撫了幾句,就讓眾人散了。他相信李鈺能說到做到,他走之后村里的人們一定不會有事。 但阮秋不知道的是,這些天相處下來,阿夕似乎已經(jīng)將李鈺當做自己人,明知道人已經(jīng)走遠,還是一直眼巴巴地盯著村口方向。 阮秋走過來時,她抹了眼淚,臉上是滿滿的不解。 “我們就這樣看著他走嗎?” 阮秋聽出來阿夕語氣里壓抑的不滿,不由失笑,長嘆一聲道:“自然不是。我打算去找他,但是阿夕,你沒必要涉險。你方才也聽見了,其實我跟李鈺是表兄弟,我們昨夜已經(jīng)相認,所以,我會去救他。” 阿夕眼睛亮了起來,“我也去!” 阮秋知道她會這樣說,但還是不贊同地搖了頭,“你還小,這原本也不該是你該做的事?!?/br> “我昨夜都聽見了!” 阿夕下意識喊出來,話一出口,面上隨即露出幾分羞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裝醉的,我只是太困了,想睡一會兒,你們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我一定要去找李鈺!” 阮秋心下有些驚訝,同時又有些迷茫,“為什么?” 阿夕搖頭,一手攥緊衣襟下的玉佩,垂頭避開阮秋的直視,“我有種直覺,不管阿爹的玉佩究竟從何處來,他應該是欠李鈺的,作為他的女兒,他的債,我會替他償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