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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回去,阮秋有心去找靈草,苦于沒人帶路,打算先去找趙三夫婦,不料回到院外,冷不防瞥見墻上的血跡,阮秋頓住腳步,前面的宋新亭和阿夕見狀紛紛回頭。 “怎么了?” 他們住在內(nèi)城邊緣,地段不太好,但勝在清靜,方才阮秋聽見什么動靜,還以為是鄰居那邊傳來的,可見到血跡后,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就發(fā)覺他們與鄰居連接的那一面墻下,樹叢下好像傳來極輕微的聲音,像是小動物或是小孩子嗚咽的聲音。 越走近,阮秋就嗅到了nongnong的血腥味,他走近一看便見一個背朝著他蜷縮在樹根后的小腦袋,他心下愕然,回頭說:“有個孩子?!?/br> “什么孩子?”宋新亭跟阿夕一臉迷茫地走了過來。 阮秋不好說,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那孩子也聽得見,渾身瑟縮了下,驚慌地逃到墻角下,草叢便擋不住人了,阮秋才看清他臉上抓傷的血痕以及一雙含著淚的眼睛。 “你受傷了?” 阮秋想近前,那孩子卻抖得更厲害了,還將臉埋在雙膝間,他便停下來,還攔下了宋新亭二人。這孩子穿的白衣料子華貴,卻血跡斑斑,不知被什么勾破了幾道口子。 看著像是哪家走丟的小少爺。 阮秋朝宋新亭二人搖了頭,他對孩子向來溫和,尤其是一個五六歲的滿身是傷的小孩子,看小孩像受傷的小獸一般,弓起脊背死死瞪著他們。阮秋思索著,就這樣隔著小半丈的距離,蹲下來同那孩子平視,溫聲哄道:“別怕,我們不是壞人?!?/br> 宋新亭見到人也皺起了眉頭,“這怎么會有個孩子?” 阮秋哪里知道,看這孩子手上全是血,還沾上了泥土,都看不清楚傷在何處,于是在袖中取出一張干凈的手帕,朝那孩子遞過去。 “給你,先擦干凈手上的血。”他極耐心地哄道:“我們是住在這里的新住戶,不會傷害你的,你是哪家的孩子,身上怎么受傷了?你告訴我們,我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在這孩子不像他們先前碰到的小黃鼠狼那么傻,也許因為阮秋好看,語調(diào)輕柔,這滿臉是血的小男孩沒動,哽咽著回應(yīng)了一聲。 “疼……” 阮秋眸中微亮,又問:“你哪里疼?我給你看看。” 那孩子被問愣了,低頭看看全是血的雙手,臉上繼而露出驚恐的神情,緊跟著抱頭蜷縮起來,口中喃喃道:“好疼,不要打我!” 阮秋同宋新亭相視一眼,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嗎?他沒有多想,就要上前,卻見那孩子察覺到他靠近,眸中忽然亮起妖異的紅光,露出兇狠的神情,雙手也握成爪狀。 宋新亭急忙拉住阮秋,“小秋,這孩子好像不對?!?/br> 阿夕懷里的小黃鼠狼也猛然一震,之后躲在她懷中發(fā)抖,阿夕卻顧不上它,而是迷茫又有些莫名驚恐地看著那孩子,“他怎么了?” 阮秋退回去后,這孩子就又縮回墻角下背對著他們,瘦小的身板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在害怕還是因為身上的痛苦,阮秋細細觀察過,搖頭道:“沒有妖氣,只是靈力?!?/br> 宋新亭也道:“他看起來像是靈力狂暴的樣子,可是這么小的孩子,就已經(jīng)在修煉了嗎?” 阮秋道:“他好像很痛苦?!?/br> 這么小就開始修煉,還有靈力狂暴的跡象,若是不及時救回來,恐怕這孩子就要沒命了。 想到莫師伯送他醫(yī)經(jīng)時的叮囑,阮秋不再多想,但也并未靠近,他讓宋新亭先松開他,抬手掐訣,運起萬象回春訣。只見一道清光覆在那孩子身上,那孩子果然有所察覺,眸中紅光越盛,握著雙爪似乎隨時要撲過來,可很快他眼里的紅光就散了,甘霖一般的靈力正在緩緩撫慰他的靈脈,不多時,人便閉眼倒在墻角下。 阮秋這才撤去靈力,上前將人扶起來,這孩子沒有完全睡著,彼時還睜眼看了阮秋一眼。 宋新亭頗有些擔(dān)憂地護在一側(cè),就見這孩子的眼皮子又沉沉墜了下去,這回是真睡著了。 “無事了?!?/br> 阮秋也不知道是在哄孩子還是宋新亭,或者二者皆有,他小心地握起這孩子的手腕,才發(fā)覺他身上并沒有傷,那血是何處來的? 只是初春的天還很冷,仍由這孩子在外頭也不太好。 “我們將他帶回去吧。” 阮秋剛問完話,宋新亭和阿夕都還沒來得及回答,隔壁門前便傳來一聲冷嗤,“我勸你立刻放下他,否則,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這聲音,怎么有點耳熟? 阮秋心下狐疑,循聲看去,就見到他們隔壁門前站著一個熟人,他面露驚喜,“唐老板!” 這不就是他前段時間剛見過的,錦繡坊的大掌柜嗎? 唐霰也沒料到這是阮秋,他們上回見面時阮秋穿得太樸素了,今日卻穿著端莊仙逸的清徽山內(nèi)門弟子服,差別太大,他只從背影認不出來,此刻面上也露出詫異之色。 “怎么是你?” 而阮秋看到他身后敞開的鄰居大門,笑容微微頓住,莫非,梅寒月說的那個難搞的鄰居就是唐霰?說起來,唐霰確實脾氣差,他登時沒了重逢的喜悅,反而開始憂心。 上回李鈺給他整了個大烏龍,害得唐老板以為他是那種千里迢迢就為了趕赴青樓的登徒子…… 有唐老板這樣刁鉆的鄰居,他還能在這里住下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