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頁
可區(qū)區(qū)鬼影又如何攔得住劍圣? 清冷劍光倏然劃破濃郁血霧,他掐起劍訣,霎時化出萬千劍影,劍意凌霄,血海轟然崩塌! 周天血霧潰散,如雨落下。 那黑衣人遭到反噬,身形一頓。 殷無塵乘勝追擊,一劍斬去—— 黑衣人被迫正面接下這一劍,同時,一聲悠遠的獸鳴在城主府上方響起,柔軟的水凝結(jié)成一頭巨象,也從黑衣人側(cè)面欺近,那比殷無塵的劍意要弱太多,可他躲不掉。 太陰御水決,本就有玄妙之力,又或是水的力量太過純凈,赫然破開了黑衣人周身血霧! 黑衣人猝不及防生生受了殷無塵一劍,倒飛出去。 殷無塵卻沒再追擊,他收劍負于身后,望向下方。 城主府一處高高的屋檐上,青衣秀麗的小徒弟正扶著胸口喘息,遙遙相視,便彎唇笑了。殷無塵飛身下去,環(huán)住氣虛無力的阮秋腰身,足尖一點,帶著人飛離城主府。 “師尊……” 夜風將濃郁的血腥氣吹散,烏云散去,皎潔月光照亮這片天地,映在阮秋蒼白的笑容上。 殷無塵溫聲道:“怕不怕?” 阮秋搖頭,“師尊在,不怕?!?/br> 殷無塵輕笑,望向黑暗中透著一股不祥氣息的內(nèi)城燈火,往唐家而去。阮秋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城主府的方向,“那個黑衣人……” “大抵是個熟人。” 殷無塵若有所思,“不知道此人為何要插手十方城的事,若是他的話,宋燕臺輸?shù)貌辉!?/br> 阮秋微愕,“他這么厲害?” 殷無塵看著乖徒弟蒼白的臉色,語調(diào)軟和不少,“先回復一下靈力。有此人插手,宋燕臺若不能盡快服下那粒救命藥,很難再有逆轉(zhuǎn)局勢的機會,我們要盡快趕過去?!?/br> 阮秋神色凝重起來,點了點頭,乖乖找出回元丹。 同樣一片夜色下的唐家—— 看見唐霰再次握住曾為宋燕臺斬殺無數(shù)仇敵的靈劍月照花林,葉硚臉上的笑容悉數(shù)斂去,“唐掌柜,你這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br> 唐霰嗤道:“你待如何?” 葉硚皺起眉頭,不等他回應,宋家二爺就帶著三長老來了,沒好氣地說:“我就說唐霰不會輕易出賣宋燕臺的,葉管事非要白白浪費時間,唐霰這小子就是硬骨頭,少廢話了,趕緊殺了他找到宋燕臺,否則等宋燕臺回過神來,我們都要沒命的!” 葉硚冷眼看向他,“那你來?!?/br> 還吊著一條胳膊的宋二爺啞然,悶哼一聲別過臉。 唐霰見到宋二爺?shù)故呛眯?,“我當是誰,原來是當年被我踢出城主府的二爺,您這是怎么了?這么久沒見,怎么一來就吊著胳膊,誰把您的手給折了?這可真是善舉?!?/br> 葉硚沒有機會唐霰與宋二爺之間的爭執(zhí),只輕嘆道:“既然如此,唐掌柜就休怪我無情了。” 唐霰指腹輕撫過軟劍劍身,“我還有一個問題,葉硚,那天夜里,重傷宋雪的人是你吧?” 葉硚挑眉,“是,唐掌柜還真是有情有義,你想為你的朋友報仇?也罷,莊九,動手吧?!?/br> 他一發(fā)話,一直沉默站在他身后的莊九倏然抬起頭,雙眼立時被血色填滿。唐霰看在眼里,嗤笑一聲,也不再多話,手中軟劍一震,柔軟得如同藤蔓一般,款向葉硚。 卻見莊九一個閃身到葉硚面前,抬手拍出一掌,金光佛印壓頂而來。唐霰不退不避,靈力附于劍上,柔軟卻載著金剛一般強硬的殺意,鋒利無比的劍身絞向莊九手掌。 唐霰是單靈根,天生的五行靈根之一,金靈根。老城主說過,他天生就該成為一柄利器。 即便修為跌落,有時甚至只有金丹期的實力,今夜的唐霰,竟當真攔下了化神期的莊九。 二人交手,唐霰顯然落于下風,可莊九也被他纏得很緊,葉硚不禁感慨,“唐掌柜好韌勁,只可惜,你今夜注定擋不住我們的?!?/br> 宋二爺反應過來,招手朝門外的宋家人喝道:“搜查唐家!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宋燕臺!” 唐霰艱難擋下一個莊九,未料宋二爺又喊來其他人搜查唐家,他想也沒想,抽身后撤,一道劍意劈向聽命闖進來的宋家人,咬牙道:“這是我的地盤,輪不到你們做主!” 宋二爺嚇得一個趔趄,登時頭皮發(fā)麻,往后退去。 三長老最先反應過來,一掌劈散那道威懾力滿滿卻實力不足的劍意,唐霰就險些倒在地上。 宋二爺看到這一幕,面上露出譏諷笑容,是了,唐霰已不是當年的唐霰,他又有何懼? 于是宋二爺指向唐霰道:“都給我進去搜查!他是宋燕臺的一條狗,再敢攔路殺了就是!” 唐霰眼里涌上怒火,還未來得及還嘴,莊九就追了過來,他也再顧不上其他,余光瞥向退到門前的葉硚。后者完全沒有阻止之意,而宋二爺下令,宋家人也沖了進來。 地下室是有層層防御法陣掩藏,卻不是完全沒有破綻,唐霰自認不如宋燕臺這種陣法高手,一旦讓宋家人進去搜查,他們總會找到入口的,到時候,他就前功盡棄了。 唐霰咬了咬牙,指尖金光閃過,捏出一枚金光流轉(zhuǎn)的丹藥,一口吞服,登時周身血液沸騰,丹田guntang如被火灼燒,痛苦不堪。 與此同時,他體內(nèi)的靈力也在暴增。唐霰喘了口氣,閉了閉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全力揮出一劍逼退莊九,不顧周身痛苦,一個縮地成寸擋在已到廳前的宋家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