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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雙狐貍眼中滿是怨恨,也有幾分暢快的笑意。阮秋不知道他是在看誰,但總覺得他眼里有幾分悲涼與委屈,卻見他很快又別開臉,憤憤地指向奄奄一息的鬼母! “而這一切,都是我的好師父給我的!在她眼里,我只是一個奴婢的孽種,她讓我往東,我就不能往西,她不開心,我就要將自己撞得滿頭是血逗她開心!只要我想活下去,我就必須事事聽從她的……而我,必須要將自己的仇人,當做是恩人!” “她告訴我,我生來就是錯的,只有依附她才能活!” 沈灼寒質(zhì)問鬼母,“聶如意,可還記得你編的故事,你哪里是什么仙子?你從來都是惡鬼!” 聶無歡啞然無言。 這樣的恨,不怪沈灼寒會背叛鬼母,可是,可是…… “我娘對不起你的,我還……” 沈灼寒冷笑一聲,正欲反駁,卻見鬼母撐著一口氣推開聶無歡,緩緩站起來,單薄身影搖搖欲墜,而看向沈灼寒與鬼翳的時候,只有嘲諷與不以為意,“我為何要還?” 看著沈灼寒變得難看的神色,鬼母像是看見了什么笑話,揚聲笑得很諷刺,“沈錯,你娘本來是我的鬼奴,她生下來的你,自然也該聽我的,奴婢就該聽主人的,我說的有錯嗎?你背叛我,不用找借口。” 她轉眼看向鬼翳,笑容有幾分疲憊,更多的是不屑,“老東西,沒想到最后還是讓你算計了一回,可我聶如意絕不會向你這個廢物低頭!少澤已經(jīng)死了,你殺了我吧。” 鬼翳面具下響起無奈的笑,“你這要強的性子一點也沒變。也罷,你都快死了,師兄妹一場,我總不能看著你帶著遺憾死去?!?/br> 鬼母嗤笑一聲,垂頭間白發(fā)滑落,遮住慘白臉色。 “我有什么遺憾?” “如意啊……” 鬼翳搖了搖頭,似乎嘆了一聲,抬手摘下了面上的惡鬼面具,一張與殷無塵和聶無歡眉眼都有三分相似的臉緩緩顯露人前,看似溫文爾雅,唇邊勾起的笑容卻頗陰冷。 看清楚這張臉,殷無塵與聶無歡齊齊變了臉色,宋燕臺和唐霰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阮秋看不明白,他從來沒見過血影宮宮主的真容,卻擅長觀察眾人,見狀,他不由迷茫。 大家是怎么了? 鬼母一張慘白的臉怔愣了許久,在阮秋茫然的注視下,她定定看著鬼翳,再開口時再無先前慣常的譏諷語氣,眼中也涌上水光。 “聶少澤……”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啾咪! 第九十八章 所謂真相,控血御魂。 本該在近四十年前就死去的聶少澤, 此刻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聶家祠堂里,這張臉殷無塵和聶無歡不會忘,這么多年來因為父母被謠言影響而受盡苦難的宋燕臺也不會忘。 而鬼母,聶如意也忘不了。 “怎么……會是你?” 阮秋震驚不已, 看了看鬼翳的臉, 再回頭看向殷無塵, 見他定定看著鬼翳時復雜的神情,心中哪里還不明白,鬼翳真的是聶少澤, 是殷無塵多年前就已經(jīng)自殺的父親。 “師尊,他……” 殷無塵頷首默認。 他絕對不會認錯人,這位血影宮宮主鬼翳,正是那個給他帶來了半生影響的父親聶少澤。 宋燕臺面上露出殺意,卻被唐霰攔住, 唐霰指向鬼翳手里的云水珠, “他有云水珠在手, 不要沖動。先觀望一下,比起我們,鬼母和聶無歡應當會有更多話想要問他?!?/br> 誠然, 聶無歡確實有很多話想問他的義父鬼翳,不,這會兒, 他不該叫他義父, 而是…… “我是該叫你義父, 還是父親?” 聶無歡面色煞白, 質(zhì)問聶少澤, “你究竟是誰?” “我還能是誰?” 聶少澤狀似無奈地笑了笑, “我是鬼翳,也是聶少澤,歡兒,我就是養(yǎng)大你的父親啊?!?/br> 饒是親手將血影宮宮主帶入鬼城的沈灼寒,在發(fā)覺鬼翳的身份竟然是殷無塵與聶無歡的父親聶少澤時,面上也露出了驚愕的神情,他眸子一緊,不動聲色往邊上退去。 “不……” 聶無歡下意識搖頭否認這個事實,“鬼翳是鬼翳,是鬼婆婆的大徒弟,若你就是聶少澤,那娘為何一直認不出來?”他近乎慌亂地抓住鬼母的手臂,“娘,你知道……” “我不知道?!?/br> 鬼母啞聲應著,雙眸癡癡地望著聶少澤,“你還活著,那那具尸骨是誰的?鬼翳的嗎?” 聶少澤失笑,“如意,你還是如此天真,那具尸骨只不過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尸傀,你我?guī)煶鐾T,你竟然還猜不到嗎?鬼翳是我求我們的師父鬼婆婆讓我在血影宮留的一個身份,但那時你眼里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自然也無心在意突然冒出來的大師兄。當然,當年若不是你執(zhí)念太深,一心扎在聶家,我也不能順利金蟬脫殼,落魄的南澤聶家一個不重要的庶子,又如何比得上血影宮宮主的位子?” 聶無歡怔住,“師出同門?”他很快反應過來,“當年你隨長輩來聶家赴宴,被抓到血魔宗那些年,就已經(jīng)認識我娘,也一同拜入鬼婆婆門下,多年后,才回到聶家嗎?” “不錯。” 聶少澤笑道:“不過我也并非南澤聶家的兒子。血魔宗屠城那時,我因頭部受傷忘記一切,再醒過來時,我已經(jīng)被關在血魔宗。那時候,如意與我被關在同一個地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