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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眼瞳是紅色的。 猶如浸了血一般,觸目驚心。 對方極敏感,在他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小動作,驚愕地睜大一雙血紅的眼睛,神色一緊,便慌忙地抬手捂住臉,急斥道:“說了讓你不要回頭!現(xiàn)在果然被嚇到了吧?” 阮秋不是嚇到,他只是看到了那雙血紅的眼睛,一時呆住了,這不就是他噩夢里那雙眼睛嗎?原來這雙眼睛并不屬于鬼母,卻是這位洞府藏在聶家墳地里的神秘前輩! 他先前從來都沒有見過對方,對方又怎會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里呢?阮秋狐疑間,見對方焦急慌忙的模樣,想起她方才的說辭,甚至還為他父親的死落淚,很快低頭道歉。 “對不起,前輩,我知道我不該回頭,只是見前輩為我父親如此傷懷,我也想勸慰前輩……前輩無需如此躲避,您并不丑,我也沒有被嚇到,晚輩先給您賠禮,若您氣不過,便盡管罵我,都是我無禮在先?!?/br> 那女子緩緩放下手,血紅雙眼中水光還未散去,凝視阮秋須臾,蒼白唇瓣微微抿緊,秀麗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勉強而欣慰的笑容,卻還有些不放心的問:“你真的不怕?” 阮秋搖頭,為了證明他不怕,他抬起頭來,隔著幾層樹藤正視對方,秋水眸中滿是真誠。 女子沉默須臾,而后撥開幾層樹藤走出來,少了那些遮掩的東西,猩紅如血的眼睛也更為直觀的顯露在阮秋面前,阮秋看見她,心中莫名升起幾分親切,忙躬身行禮。 “前輩?!?/br> 青衣女子凝望著他的臉,眸中有些失神,仿佛想透過他看到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 阮秋老實應道:“阮秋?!?/br> 青衣女子低聲念了一遍,緩緩點下頭,又問:“你爹走后,你與你母親這些年過得如何?” 看她眼中的關懷不似作假,阮秋便道:“娘有舊傷在身,在我八歲時,就已經(jīng)與世長辭?!?/br> 對方柳眉輕蹙,“那你呢?” “晚輩有一個異姓兄長,娘離世后,一直都是他照顧我,只要有他在,就沒人能欺負我?!闭f起宋新亭,阮秋眸中涌上笑意,而后化為一聲輕嘆,末了主動問那青衣女子,“敢問前輩,可是我爹的親人?” 青衣女子別開臉,“算是吧。明州城早已經(jīng)成為鬼城,你那兄長既然對你好,你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受了傷。”她望向阮秋腹部,“還有你的孩子,你怎么會……” 她欲言又止,神色復雜。 阮秋按住小腹,笑容坦然,“我生來便與常人不同,腹中孩兒是我與道侶的孩子。若是讓前輩不喜歡,我也沒辦法,只能告辭?!?/br> 青衣女子不是沒聽出來他話中護犢子的意思,卻笑道:“你不嫌我丑,我又怎么會嫌你?” 她笑容淡去,同阮秋說:“跟我說說你為何會來這里吧。” 因為她這句話,她在阮秋心中的印象又親切了幾分,阮秋長話短說,“我與道侶這次來鬼城,也算得上是被人逼迫。前輩可知道,這鬼城中這么多年來都住著一個人,她自稱是聶家的守靈人,人稱鬼母,名為聶如意,也是血影宮曾經(jīng)的圣女。” 青衣女子道:“是她?!?/br> 阮秋頓了頓,“前輩認得她?” 青衣女子搖頭,“我在這里待了很多年,不過前些年都在沉睡,我只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聶家的祠堂里,應當是聶家后人,但我并不認得她,她也從未踏足此地?!?/br> 她問阮秋,“是這個聶家后人逼你們道侶來鬼城?” 阮秋道:“算是吧。鬼母是我道侶的殺母仇人,為了復活一個男人,她在鬼廟中藏身多年,煉成聶家遺留下來的云水珠,可惜,她也被人算計了。她所愛之人用死遁騙了她,也殺了她,奪走了她一手煉成的云水珠。眼下,那個人正在追殺我們?!?/br> 青衣女子低喃道:“云水珠?” 阮秋見她身在聶家墳地,便先入為主地認為她也知道云水珠的存在,反應過來不管她知不知道,都跟她解釋了云水珠的由來,“據(jù)說是聶家耗費幾代人的精力從云水河上游的冰山底下找到的機緣,本該有陰陽雙珠,合為一體才能發(fā)揮最大作用。殺了鬼母的聶少澤有云水珠在手,修為境界已超出化神境,已無人能攔住他?!?/br> “不,不過是枚云水珠?!?/br> 青衣女子不以為意,回身看向阮秋,“如今他在追殺你和道侶,所以你才逃到了這里?” 阮秋也不知道聶少澤對殷無塵是什么態(tài)度,但在聶少澤眼里他一定不重要。他輕撫過小腹,神色凝重,“這次若非前輩救我,我恐怕已經(jīng)落到那人手里,他連親生兒子都可以利用,大抵也不會放過我們父子。前輩,我道侶先前被他引開,眼下也不知道回來沒有,若是回來沒有見到我,他會很著急的,我真的要去找他了?!?/br> 青衣女子蹙眉道:“可你說的那個人有云水珠在手,你這樣出去,遲早會被他抓到的?!?/br> 見阮秋搖頭,似乎想要反駁她,青衣女子趕在他開口前,又說:“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壓制那個人。阮秋,你隨我過來?!?/br> 沒等阮秋反應,她就往大樹后方走去,阮秋不明所以地跟上,撥開層層樹藤,跟著青衣女子走到大樹后方,他才看清楚后面是什么景象——一座數(shù)丈高的青色玉璧嵌在山體間,在陰暗的角落里散發(fā)出淡淡的流光,上面刻著若隱若現(xiàn)的金色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