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頁
唐霰見狀,跟著取出阮秋先前給他的那個骨哨,吞服下一枚丹藥,便含著骨哨吹了起來。 靈力將骨哨刺耳的聲音送到陣法當(dāng)中,藏身于血海當(dāng)中的聶少澤身形一頓,眸中血光閃動,稍不留神,就被殷無塵一劍斬傷了手臂,他悶哼一聲,抬手握住熒燭劍鋒。 骨哨聲猶如魔咒,叫聶少澤丹田內(nèi)的靈力變得滯澀,力道一松,劍身便擦著他脖子而過。 聶少澤在緊要關(guān)頭時腰身后仰,狼狽地躲過一劫。 聶白和幾個暗衛(wèi)接著在身后聯(lián)手偷襲,他將手心掐出血印,忍無可忍地將百鬼杖擲向幾人。 聶白幾人猝不及防,被鬼氣厚重的百鬼杖一把推到陣法邊緣,齊齊倒在地上,吐出血來。 聶少澤怒吼一聲,眸中血光怒火沖天,看去極駭人。 卻見一柄靈劍迎面而來,聶少澤徒手接下劍鋒,血眸瞪向殷無塵,驚怒交加中含著憤恨。 “殷無塵!” 陣中雷聲陣陣,也無法掩蓋被靈力送來的骨哨聲。 骨哨仿佛吸去了唐霰的血氣,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察覺骨哨上柔如水波的水紅色靈力逐漸變?nèi)?,骨哨上的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他更用力地吹著骨哨,耗盡所有力氣將聲音送進去。只是沈灼寒與阮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誰也脫不開身。 殷無塵深吸一口氣,劍氣附在劍上,摻著絲絲縷縷金光,待到聶少澤下一個晃神之際,終于,蒼龍驟現(xiàn),帶著一往無前之勢,劍鋒從聶少澤手中穿過,刺入血rou之軀—— 天上那層由聶少澤布下的血紅結(jié)界毫無征兆的破了! 阮秋眸中涌上幾分喜色,即便靈力已經(jīng)耗盡,經(jīng)脈丹田已在叫囂著痛苦,仍是堅持撐住。 他也必須撐住! 阮秋心中急得不行,不停安慰著在自己腹中開始不安的胎兒,還差一點,很快就好了…… 熟料聶少澤血瞳一緊,靈力忽又恢復(fù),握住劍身,抬眼從刺入心口一寸的劍尖看向殷無塵。 還差一點。 殷無塵將所有力氣都用上,將長劍推進聶少澤心口。 然而,真的就差了一點。 血光填滿聶少澤雙眼,他臉頰爬上青紫鬼紋,隨即靈力暴漲,鬼氣大作,一股可怕的力量迸發(fā)出來,竟然強壓過了陣中的雷暴。 強力將殷無塵連人帶劍掀飛出去,壓在陣上的金光符印怦然破碎,風(fēng)雷驟退,陣法崩潰! 阮秋與沈灼寒或直接或間接的受到陣法反噬,吐血倒地不起。那股力量仍然往外碾去,只聽砰一聲,唐霰手中的骨哨終于熬不住碎了,他也吐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熒燭劍在地面擦過一道深長印子,火星涌動,殷無塵才勉強站定,他扶住心口抬頭看去,就見聶少澤披頭散發(fā)地站在破碎的金光與濃郁的鬼氣中,儼然比先前更強了。 看他的狀態(tài),像是…… 強行突破了煉血功瓶頸? 聶少澤也傷的不輕,一身黑袍都被血水打濕了,血瞳溢出血液,倏然看向阮秋所在的方向,咬牙切齒道:“天水訣……聶家后人!” 看他身影一動,奔著阮秋而去,殷無塵心道不妙,緊追上去,身影化作劍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阮秋身邊,將人抱在懷中。 聶少澤猶如鬼爪的血手靠近剎那,殷無塵已經(jīng)來不及出劍了,他用力抱緊阮秋,毫不猶豫背過身,想用自己的脊背擋下這一擊。 這時,一道金光自天外飛來,載著剛正不阿的浩然正氣,明明最是剛猛卻又怪異的與仙氣融合得極完美的一槍襲來,幾乎在空氣中擦出火花,正正朝著聶少澤而去! 聶少澤雖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不顧丹田重創(chuàng)強行突破瓶頸,但也并非完全失去理智,在那一槍近前時,他果斷放棄殷無塵與阮秋,抽身后退,血眸陰冷無比瞪向來人。 “誰!” 頎長的紫衣身影落到殷無塵身后,抬手握住了銀槍,殘風(fēng)撫過他白凈眉心濃烈如血的火焰印記,雙眸黑若點漆,透出幾分肅殺。 “紫霄宮,謝玄卿?!?/br> 殷無塵怔了怔,攬著懷中的阮秋回頭看去,正好見到那英姿颯爽的紫衣人持槍迎風(fēng)而立。 阮秋遏制不住咳嗽一聲,抿了抿被血水染紅的唇,眼中還有些迷茫,就見那人回頭看來。 “阮秋?” 殷無塵跟著低頭看向阮秋,就見阮秋已經(jīng)愣住了。 他從未見過的紫霄宮宮主,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換誰誰不得驚呆? 謝玄卿終歸是救了他們,殷無塵扶著阮秋起來,不想這在謝玄卿眼中,卻是脆弱可憐的青衣少年傷得不輕,連看見他時,濕漉漉的眼睛都像是受傷的小鹿一樣在害怕。 看阮秋眉眼間依稀有著幾分父母的影子,謝玄卿神仙般俊美的臉上流露出溫柔之色,“別怕,我是謝玄卿,也是你的……師伯?!?/br> 紫霄宮宮主到來,叫聶少澤忌憚之時,也叫負傷的眾人有了喘息的機會,勉強爬了起來。 沒等阮秋回神,遠處急急飛來兩道身影,現(xiàn)身祭壇上,聶少澤的臉色登時變得愈發(fā)難看。 那正是宋燕臺與蘭摧。 二人一落地,宋燕臺二話不說快步上前扶起唐霰。 蘭摧看見幾乎躺了一地的傷員,不由挑起眉梢,隨即又長松了口氣,“好險,我們來得不算太晚……不過,謝宮主怎么也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