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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無塵的懷中是溫暖的,貼在阮秋手背上的手心也是溫暖的,阮秋眨了眨眼,秋水眸中亦泛起一抹淡淡的羞意,畢竟是認定的道侶,他還是會紅著臉靠在殷無塵懷中。 “多謝師尊保護我和孩子。” 殷無塵輕笑,“我只是在保護我的道侶和我的孩子。” 阮秋臉更紅了。 不料小船外冷不丁傳來一道突兀的聲音,“殷劍圣,阮道友,不知此刻可方便出面一敘?” 聽聲音是個熟人。 殷無塵懷中的阮秋臉頰越發(fā)guntang,同殷無塵相視一眼,二人眼里已是了然,也都很困惑。 片刻后,紗簾被掀開,一身白衣霜發(fā)如雪的俊美劍修彎身出來,而后拉著簾子,牽著容貌日漸昳麗耀眼的青衣少年出來,只見河道前方橫著幾條小船,正攔在他們的小船前,而方才出言邀請他們的人,此刻就站在攔在他們前方的那條小船船頭。 “沈灼寒?” 阮秋站在殷無塵身側(cè),臉上露出幾分詫異,“你怎么會在紫云城,你先前都去了何處?” 沈灼寒仍是穿著一身白,好像跟他還在玄極宗時并無二樣,一雙狐貍眼里含著狡黠笑意,掃過他與殷無塵牽著的手,而后目光落到他微微凸起的小腹上,便彎唇笑了。 “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殷無塵自然不會以為沈灼寒是在跟自己寒暄,那就只會是他的小徒兒。他眸色一暗,大大方方地當著沈灼寒的面扶住阮秋腰身,姿態(tài)從容,還透著一股呼之欲出的親昵。 當日在鬼城,阮秋以為他們可能都活不下去,才什么也不管,要跟殷無塵做道侶,還問過沈灼寒可要當他們的證婚人這種話,現(xiàn)在他是絕對說不出口的,他臉頰有些微紅,心下羞赧,面上只能故作平靜,“我很好,你攔住我們,是想做什么?” 沈灼寒微笑拱手,“聽聞二位即將成親,到時我不便到玄極宗賀喜,今夜特來道喜,不過……”他望向身后,烏蓬小船里儼然有人。 “還真不是我想攔住二位,這種沒禮貌的事情,我做不來。而是另有人,也想見見二位?!?/br> 大抵是因為被他內(nèi)涵到,船上的人也走了出來,一身黑袍,面戴惡鬼面具,但面具唯一露出的一雙漆黑眼睛在看向沈灼寒時儼然有幾分不喜,而見到他,阮秋更是意外。 “聶無歡!” 此人正是聶無歡,殷無塵見到他,面上神色驟然變得冰冷,淡聲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據(jù)他所知,在聶少澤和鬼母死后,血影宮和整個魔門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血影宮無主,內(nèi)部動蕩混亂,而魔門其他門派也都恨不得趁機將血影宮拉下來,或是直接吞下這偌大一個魔門第一勢力,這個時候,聶無歡本該在魔門穩(wěn)住血影宮才是。 聶無歡不是沒看到他們對自己的防備,他僵站須臾,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與殷無塵有七分相似的臉,自從擺脫聶少澤控制后,他便恢復(fù)了正常,但今夜不知為何,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也不似以往那般強勢,只同阮秋說:“我有話想跟你說?!?/br> 殷無塵冷下臉,將阮秋護在身后,“聶無歡,你此刻不回血影宮收拾爛攤子,還來這里做什么,小秋不會跟你走吧,你死心吧?!?/br> 聶無歡皺了皺眉,似乎心里也有氣,到底沒發(fā)出來,只說:“我不想跟你爭執(zhí)?!彼ǘ聪蛉钋锏溃骸靶∠棺樱矣性捀阏f?!?/br> 誠然,殷無塵是不愿意讓阮秋跟聶無歡多話的,但阮秋按住了他的手臂,殷無塵偏頭看向阮秋,阮秋朝他搖頭,“師尊,無事?!?/br> 聶無歡知道阮秋是答應(yīng)了,飛身上岸,“你隨我來。” 竟還要避開他們? 殷無塵眉頭緊鎖,心里是有萬般不愿,阮秋思索了下,還是決定走一趟,便握緊殷無塵的手輕聲道:“小時候他也幫過我,我想,他應(yīng)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想來阮秋如今有云水珠護身,還有劍意在,聶無歡便是發(fā)瘋想動手,阮秋也絕非曾經(jīng)弱小的那個阮秋。而殷無塵……他抬手將阮秋額前的碎發(fā)別在盈玉般白皙的耳后。 “若他無禮,小秋便叫我?!?/br> 阮秋笑著點頭,望向已站在河畔橋頭等著的聶無歡,又笑著看了殷無塵一眼,才飛身往河岸上去,他身姿輕盈,足尖踩在青石地面上,便緩步朝橋頭上的聶無歡走去。 殷無塵遠遠看著,身形筆直,猶如劍鋒一般銳利。沈灼寒也不觸他霉頭,禮貌一笑,便靜靜走到一邊,即便是修為大跌的殷劍圣,也不是他這樣修為的人能擋得住的。 其實阮秋也不放心讓他負傷在身的師尊跟沈灼寒在一起,走到聶無歡面前時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見殷無塵和沈灼寒隔得遠遠的,心里便安穩(wěn)了,才有心思問聶無歡。 “你想說什么?!?/br> 他一向待人溫和,語調(diào)聽去還是那樣溫柔,像水鄉(xiāng)朦朧的秋雨一般,可聶無歡卻很清楚,阮秋對他還是很防備的,他垂眸斂去眼底的不甘,跟著阮秋一同看向橋下的殷無塵,“聽說你要成親了,我來看看你。小瞎子,你真的要跟殷無塵成親嗎?” 阮秋這兩世與聶無歡的接觸都不多,聶無歡在他心中,既是陌生,也很熟悉,自從鬼廟一行之后,他已經(jīng)放下前世因聶無歡而死的抵觸,但他們立場究竟不同,阮秋也無法再將他當成年少眼盲時認定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