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講理(重生) 第9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沈煜:??我錙銖必較??我問你收過洗衣錢嗎? 第18章 用禮來來回回幾遍,大業(yè)盛大的中元節(jié)終于就在明日,今日的弘文館學(xué)生尤其的少,各大家族自有自己的祭奠儀式,據(jù)說明日連朝會都是罷免的。此刻無論是家族中的老人還是孩子皆在為明日而做準備,就連蔣戚光這個閑來無事的人今日都沒有來上課,講師加上學(xué)生籠統(tǒng)才四個人,蒼沐瑤第一次主動瞄著門口等沈煜來,然而一直到晌午,講師散課,那人都沒有出現(xiàn)。 蒼沐瑤心里著急,她怕圣人先去問了沈煜,沈煜那耿直的性子定然會一臉的糾結(jié),如實告訴父皇,什么婚約?他們的關(guān)系根本就是惡劣,到時候她再說什么都不管用了,業(yè)元帝定然會直接下旨賜婚,無論是柳升桓入贅皇家,還是她下嫁柳家,這都是她絕對不能忍受的。 “大玉,去給東宮遞個帖子,明日我想出宮去,讓太子殿下著人安排一下?!鄙n沐瑤已經(jīng)沉默了好一會兒了,大玉接過帖子本想說中元節(jié)這樣重要的日子公主不該出宮,話出口的瞬間,她想起了自己在宮門口跪的那一場,趕緊咽下去,應(yīng)諾一聲,去東宮送帖子。 小玉的重點和大玉從來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端著茶進來便只聽到了出宮兩個字,立馬驚道,“公主明日要出宮玩?!可白日里還有祭奠,等祭奠結(jié)束還有家宴,您哪有時間出宮?” 蒼沐瑤自然知道中元節(jié)身為長公主有多忙,她是蒼家的嫡長女,是這大業(yè)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貴的女人,明日便要在同青臺為眾生祈福致辭的,皇家儀式就沒有簡短的,何況這要出動整個大明宮的盛會,整整一天,她得頂著長公主的朝服在同青臺上當(dāng)一個端莊的擺設(shè)。 “這不是還有晚上嗎?中元節(jié)沒有宵禁,聽聞護城河也會開放讓百姓們放河燈,我想去看看,你難道不好奇嗎?數(shù)以萬計的河燈隨波逐流是個什么模樣?”蒼沐瑤算盤打得挺精的,她這傳信一是為了見到沈煜,二則是一個未完的心愿,她兩世為人,可中元節(jié)鼎鼎大名的放河燈卻始終沒見過。 上輩子鎮(zhèn)遠侯府的沈三小姐就是在中元節(jié)河燈會上出的名,紅袖添香,一抹面紗遮住了臉龐遮不住沖天的才氣,與柳升桓各占一角,為長安名士們傳頌許久,都道這便是長安城最為般配的才子佳人,那一年她才嫁入柳家的第二年,掏心掏肺為了掏得婆母的歡心,費盡心思希望夫君對自己刮目相看,灰頭土臉的讓圣人太子一次又一次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今生她不再被困守柳府,倒是想瞧瞧這令文人們趨之若鶩的河燈會到底是個什么盛會。 小玉被蒼沐瑤說的也蠢蠢欲動,“那公主……明天能不能帶我一道去呀?” 蒼沐瑤勾了勾手指,“想去呀?” 小玉點頭如搗蒜,蒼沐瑤勾唇,桃花眼一挑,“那你要陪我演一出戲?!?/br> 小玉對自家公主哪里來的戒心,滿口答應(yīng),“公主您盡管吩咐,小玉定然萬死不辭。只是,演戲是要騙人嗎?” “萬死不辭倒不用,便是明日咱們倘若真能出去,太子一定會派人來保護我們,到時候你扮演我引開那人,可好?”蒼沐瑤心底下在盤算著,太子在弘文館便讓沈煜照顧自己,明日當(dāng)真允她出宮的話,派來保護的人十有八九也會是沈煜,雖說太子麾下人才濟濟,但是能讓太子完全放心,且有武藝傍身,還要認識自己的人,僅有沈煜一個。 小玉想思考,但好像大腦容量不夠,尋思半天,沒想出點什么來,“奴婢去引開那人,那誰保護公主?到時候萬一出什么事,奴婢如何擔(dān)待得起?” 蒼沐瑤點了點她的腦袋,“我讓你引開太子派遣來保護我的人,又沒讓你把我自己帶出宮的侍衛(wèi)也一并引開,能出什么事兒,我便只是想同太子哥哥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br> 小玉恍然大悟,“奴婢知曉了!一定辦到!” 蒼沐瑤滿意的點頭,“那你先去拿件你的便服來給我,明日咱們換著穿,出宮門以后切記不許對我行禮,更不許暴露聲音,咱們到時候偷梁換柱,才能成功,明白?” 小玉頗為重視的記在心里,當(dāng)即去拿了一身便裝來,蒼沐瑤又提了一句,“這事兒不能告訴大玉,聽到嗎?” 小玉自是閉緊嘴,大玉什么脾氣哦,讓她知道能反了天。 不多時,大玉帶著太子口信回來,道看河燈會可以,但是只能看河燈會,別處不可亂跑,他會派沈煜跟她一起出宮,到時候切不可離開沈煜半步,他若是有時間亦會一道陪同。 蒼沐瑤含笑聽大玉傳話,和她所料一絲不差,太子緣著上次的事情愧對于她,什么都會答應(yīng),而陪同的人沈煜最合適,至于太子嘛。明日他身為儲君,能有時間那大概是天方夜譚。 中元節(jié)當(dāng)日,蒼沐瑤四更天便被大玉從床上挖了起來,閉著眼睛開始上妝,穿朝服,整整折騰了兩個時辰,待日出時分,她已經(jīng)站在了同青臺外面,一步步的朝里頭走去。典雅高貴的宮裝,十足的雍容華貴,寬大裙幅逶迤身后,美輪美奐的衣衫卻抵不住上頭那修長細嫩的脖子和線條優(yōu)美清晰可見的鎖骨。同樣是從被窩里挖出來了諸位大臣們,在看見來人皆心頭一震,長公主的盛世美顏每一年見著都令人過目難忘,然今年似乎與往年又有不一樣,看似相同的步伐,卻驟然多了沉穩(wěn)肅穆的氣勢,不過是金蓮走過面前,便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強勁氣壓,生生的壓下了諸位大人的脖子,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對長公主俯身行禮。 而理直氣壯接受他們行禮的女子,目不斜視,唯有在經(jīng)過柳尚書令身側(cè)的時候微微停下了步子,柳不言三朝元老,膽氣和底氣皆不是旁人所能夠比擬的,他只是欠身行了個虛禮便與蒼沐瑤正面對上了。 垂垂老矣的男人眸色清明,蒼沐瑤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打量,恰巧她也在打量這個柳家的主心骨,上輩子她被柳升桓一個就控制的死死的,這位最后爬上了丞相之位的老頭,她倒是沒有接觸過,如今細瞧,這眼神當(dāng)真是銳利,在他的面前便有一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蒼沐瑤沒有久停,一瞬的時間便又邁開步子走上了同青臺。 要說這一眼,不止蒼沐瑤心里警惕滿滿,柳不言閱盡眾生竟也有些緊張,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看不懂這位長公主,探究的目光只看到一張溫柔賢淑端莊的面孔,卻看不透她眼眸里那nongnong的一團墨色,這是很少見的,能做到尚書令柳不言自詡可以看透人性,怎么會在一個只有十五的小姑娘這里著了道? 這位長公主不簡單,和柳升桓所言相差太大了,他原本還覺得柳升桓執(zhí)著這場婚事,并無大礙,就算孫子想不通,真的和圣人硬來也未必不能實現(xiàn),可當(dāng)他看到蒼沐瑤的那一眼,便知道不同意的人不會是圣人,真正拒絕自己孫子的人是這位長公主,她不止拒絕婚事,甚至對柳家有著不小的偏見,可為什么? 冗長的儀式,竟不能沒有讓柳不言分心,他始終焦慮著,柳升桓那里決不能和這個長公主再繼續(xù)糾纏了,斷,要斷的當(dāng)機立斷,不然柳家危矣! 另一邊臺上的蒼沐瑤也在開小差,她熱,很熱,別看她的朝服已經(jīng)是最輕薄的了,但一層又一層,加上臉上的妝,上頭的發(fā)飾,還要在這烈日下曬著,當(dāng)真是熱不可耐,她便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盤算晚間如何行動,不然恐怕站著便能睡過去。 晌午之后,大臣們可以散去,蒼沐瑤簡單的用了些糕點,便要換個地方去后宮禮佛堂繼續(xù)另一項儀式,祭拜蒼氏先祖,她在這終于瞧見了穿著太子朝服的蒼羿,兩個都磨去半條命的人在圣人和皇后的身后對視苦笑。 不過沒了外臣在看,自家人的祭拜比外頭那一場要寬松許多,待上完香磕完頭,蒼沐瑤總算能湊到太子蒼羿身邊去說上兩句話。 蒼羿也有話對她說,且比她還著急,“你昨日給我的書信,說你愿意考慮鎮(zhèn)遠侯府的婚事,可是真的?” 蒼沐瑤怕圣人找沈煜,自然也怕圣人找蒼羿,蒼羿一頭霧水的樣子,但是皇兄拆穿自己的可能性較小,她只是以防萬一提上一句,這會兒被問自然坦誠,“是,父皇竟讓想讓柳大人入贅,柳家哪里能同意?且上次南山寺皇兄你也瞧見了,他那唐突的樣子,我原本還當(dāng)他是謙謙君子,結(jié)果……但是沈子墨雖說平日里性子不太好,但皇兄既然這般引為知己定然有其好的一面,我相信皇兄的眼光,是以……想試一試?!?/br> 蒼羿不疑有他,南山寺也是他對柳升桓頗有意見的一樁事,沐瑤能看清算好事,再說沈煜他知根知底,有武藝傍身,又是絕對忠于大業(yè),忠于他的人,沒旁人比他更合適了,蒼羿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沐瑤但凡愿意試上一試,定然能看上沈煜的,到時候他們二人琴瑟和鳴,太子想想都覺得美滿,可不是比柳升桓好多了? 蒼沐瑤并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反正和太子那里打了招呼,她便高枕無憂,接下來便是晚間如何“說服”沈煜陪她演這一出好戲了。 作者有話要說: 蒼沐瑤:能下套的絕對不講道理。 第19章 夜幕降臨,整個長安城燈火通明,中元節(jié)祭先祖,祈平安,放河燈許風(fēng)調(diào)雨順,大明宮門口,沈煜沉默的倚靠在宮門旁,宮門的守衛(wèi)已來回走過幾遍,才終于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倩影。 兩個身形相似的窈窕身影相攜而來,穿的是差不多的羅裙,身形幾乎一模一樣,面上皆帶著薄紗,唯有一雙美眸果露在外,還出奇的相似,沈煜瞇著眼細瞧了一下,便轉(zhuǎn)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二人上馬車。 有太子手令,宮門口的守衛(wèi)很爽快的放了行,馬車越往外走便越嘈雜,車內(nèi)兩人皆安奈不住好奇的心思悄悄的掀開了車窗的簾子。 不同于大明宮里總是如此拘束的感覺,映入眼簾的燈市人聲鼎沸,形形色色的人皆擠在這不算太寬的小道上,小販們大聲的吆喝著,公子哥們高談闊論著,一旁鶯鶯燕燕的姑娘們相互圍作了一團,似乎說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兒,掩嘴輕笑,放眼望去,眾生眾相一一浮現(xiàn),滿溢的皆是市井獨有的人氣兒,就是這種氛圍,恍然間終于讓蒼沐瑤有了一種回來的實感,她真的重生回了十五歲,回到大業(yè),是真是存在的。 這便是大業(yè)盛世時的長安,這一刻有多繁華,她便能想起來兵禍起是長安城有多蕭條,那些潛藏在心底,努力忘卻的罪惡感一點點的涌上心頭,大業(yè)的隕落,她有責(zé)任,在其中穿插著無比重要的脈絡(luò),這是她的罪孽,重新回來,這份罪孽隱而不發(fā),如今一下子襲上心頭,令她整個人都有些昏聵。 “公主?您沒事吧?!”小玉只覺得身側(cè)忽然沉了一下,蒼沐瑤軟倒在她的身上,這一下嚇到了小玉,哪里還管什么不能說話的囑咐,驚呼出聲。 蒼沐瑤不過是氣血上涌,一時間沒緩過氣,轉(zhuǎn)瞬便好,她擺擺手,坐回凳子上,“無妨?!?/br> 小玉有些不放心,外頭風(fēng)景再好,她也放下了窗簾,還是公主更重要一些,“是不是車里太悶了,要不然讓沈公子在一旁歇一歇?” 話音剛落,馬車忽然就停了下來,小玉訝然,“沈公子,公主還沒說要歇。” “公主殿下不能歇咱們就只能往回走了,再往前車馬禁行了,公主殿下若是想要看燈會,自己下來步行吧?!鄙蜢线@話不好聽,小玉這暴脾氣立馬回嘴。 “放肆!殿下千金之軀豈能……” 蒼沐瑤想了想方才人聲鼎沸的模樣,這么大的馬車穿行其中確實有些不妥,趕緊打斷小玉,“不得無禮,咱們下車?!?/br> 小玉憋著氣呢,在宮門口的時候沈煜便不曾行禮,現(xiàn)在又這般目中無人,太子殿下到底怎么選的侍衛(wèi)嘛! 然,公主殿下發(fā)了話,她也只能聽從,捂住嘴,不再多話。 蒼沐瑤現(xiàn)在穿著小玉的衣服,自然把自己當(dāng)做小玉,是以她先下車轉(zhuǎn)身再扶小玉,被公主殿下服侍,小玉的手抖得厲害,但幸好身上還穩(wěn)得住。 下了車,蒼沐瑤才發(fā)現(xiàn)方才在車上瞧著人還不算多的,禁車以后的區(qū)域才是真正的人頭攢動,原本她想要小玉引開了沈煜,她尋個安全的地方造成一種被人欺負的假象,再讓小玉將人帶回來,堂堂長公主出了事,而護衛(wèi)又是他沈煜,這個人就欠了自己一份巨大的人情,或者說,她這輩子皆可以要他來負責(zé),想想一個被欺辱過的公主,再拒婚或者性情大變?nèi)冀忉尩耐?,簡直不能更完美,沈煜要是和太子稟報,她便哭到父皇心軟,將事情壓下來,若是不稟報,那就更妙了,婚事他勢必就得答應(yīng),但又不會強求她履行妻子的責(zé)任,行為上完全的自由,沈煜還得聽她的,蒼沐瑤都要為自己鼓掌了。 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倒有些麻煩,人那么多要將三人沖散太容易了,可要讓沈煜再及時回來就難了,要是一不小心玩脫了,縱使身上有腰牌證明身份,可百姓們懂什么?這樣的情況,她若是按照原計劃辦事,很可能把自己賠進去。 人太多,三人好一番努力才穿過小道來到了略顯廣闊一點的平臺,平臺上許多成群結(jié)伴的年輕人在放花燈,嬌俏的姑娘家依偎著身旁的良人,一看便是在許什么紅鸞星動的愿望,小孩子們則一盞一盞的放燈,愿望太過遙遠,不若面前的燈盞有意思,落下水中,悄然吹上一口氣,看自己的燈比旁人走的快一些,便能偷笑上好一會兒。 溫馨的畫面動人,蒼沐瑤的玩心起來,拉住小玉對著旁邊賣河燈的指了指,小玉了然,讓沈煜去買,待沈煜走遠一些,蒼沐瑤便開口對小玉說,“此處不便,回程再說?!?/br> 小玉雖然不完全明白蒼沐瑤的打算,但也猜測到是想給這個護衛(wèi)找不痛快,這侍衛(wèi)如此無理,她看著真是替公主無比的委屈,若是此舉能讓他吃上落掛,她定然全力以赴。 片刻后,河燈買回來,沈煜給了兩人一人一盞,“放燈在河堤處,詩會在上首,此地人多,一會兒若是走散了,上詩會二樓等我?!?/br> 瞧這命令一樣的口氣,小玉頗為生動的翻了個白眼,看著倒有了幾分蒼沐瑤在弘文館的模樣。沈煜又叮囑了一路,“千萬不要自己亂跑?!?/br> 話音未落,二人早已經(jīng)將他丟下,兀自到了河岸邊。 小巧玲瓏的燈盞看著沒有什么稀奇的,在蒼沐瑤的眼里甚至還有些簡陋,不過幾塊油布加上竹架子拼湊一個勉強算是蓮花模樣的東西,而后在上頭豎上一根短短的蠟燭,便是大名鼎鼎的河燈。 一路思緒萬千的她,當(dāng)真拿著代表愿望的河燈站在護城河畔,腦袋里卻空了。身旁小玉一張嘴念念叨叨的,雙眸緊閉,蒼沐瑤湊過去一聽,都是什么明日能吃個燒鴨,后日能得個封賞一類她完全可以滿足的愿望,她不知為何一樣一樣細細的記了下來,待回去呢,便讓小玉體會一下河燈有多么神奇。 小玉說了很長一串,忽然頓了一下,蒼沐瑤不解看去,素來憨態(tài)的小玉睜開了眼睛,眼眸里多了些許惆悵,她虔誠的對遠處那片燈海輕聲道,“愿天邊的父母兄妹一生平安?!?/br> 蒼沐瑤垂下眼,她悉心記著的那些恐怕都不是小玉真正的愿望,那么她的愿望呢?區(qū)區(qū)河燈哪里能實現(xiàn)啊。是了,不過是個彩頭,她卻想的這樣認真了,好似祈求便能獲得改變,如果是這樣,上輩子她也不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了。蒼沐瑤蹲下身子,將這盞快被她捏壞的河燈放入護城河里,讓它也隨著河流遠去,只是小小燈盞載不住她的愿望,她的愿望還是要她自己來實現(xiàn)。 許完愿,蒼沐瑤向小玉伸手正要起身,雙手相握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警覺的抬起眼睛,下一秒一個不屬于女性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精致的桃花眼里驚恐一閃而過,男人的力氣很大,不容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便將她往后拖去,蒼沐瑤讓自己盡可能的鎮(zhèn)定下來,目光轉(zhuǎn)動尋找小玉的身影。 找不到,視線范圍內(nèi)一片混亂,身后急急的傳來一聲驚呼,“落水了!有人落水了!”百姓們一下子慌亂起來,尖叫聲呼喊聲將她所有的動靜都淹沒。蒼沐瑤的心里一沉,這便不可能溜了,如此混亂她的暗衛(wèi)或沈煜都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救她了。 男人逆著人群將她拖到一處亭臺外頭,然后往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什么人,便回來一把粗魯?shù)某断律n沐瑤的面紗,面容顯露出來的剎那,男人驚呼了一聲,“好皮相!”尖嘴猴腮的男人堵住她的嘴,將她圍堵在亭臺陰影里,興奮的搓手,“真是個美人啊。你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吧,哥哥今日與你打個商量,我取走你一個貼身信物,到時候上門提親去,到時候咱們做一對神仙眷侶,如何呀?”他邊說邊打量著蒼沐瑤身上的衣服,越看越驚奇,乍一眼不太起眼的衣服,細看之下里頭居然摻著金絲,“小美人你家這主子對你可真好,到時候嫁妝定然也少不了吧,嘿嘿嘿?!?/br> 大業(yè)的民風(fēng)算不上太開明,對已婚的婦女和寡婦較為寬泛,可對于未出閣的姑娘還是十分愛重的,一個信物有時候就能讓這姑娘嫁給陌生人,更遑論貼身信物,拿上上門提親,只要男人一口咬定私定終生,女子便是百口莫辯,反正家里人都相信,婉拒了,那名聲也就毀的一干二凈。長安城腳下便有地痞流氓偷盜貴女手絹上門提親這樣的事。賭一把運氣,高門大戶大多要名聲面子,女兒罷了,還不是多了去了,當(dāng)真有成功的,搖身一變,吃岳家的從地痞流氓變成紈绔公子,不用付出半分努力。貴女都有這等事,一個丫鬟,在他眼里更加容易不過。 這是遇上無賴了? 沉默的女人,美輪美奐,男人不是個好性子,見她沒反應(yīng)驟然便對準蒼沐瑤踢了一腳,恰踢在腰側(cè)柔軟之處,“快點頭,不然哥哥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怎么倔!”蒼沐瑤一聲悶哼,終于抬眸正面看向男人,當(dāng)然當(dāng)面容抬起來的時候,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便已經(jīng)準備就緒,她瑟瑟發(fā)抖的蜷縮起來,一邊點頭一邊淚如雨下,像極了一個被綁架的深閨女子,全然失了分寸。 男人很滿意,自己動手從她的身上搜了個玉佩,好巧不巧,便是刻著長樂的腰牌。 他又摸了把蒼沐瑤的臉,滑嫩的皮膚讓手指頭都打顫,“小娘子可是這個長樂府?我會找去的,咱們來日方長。你說,反正咱們都要結(jié)親了,大事留著洞房花燭,但是旁的嘛……不若先讓我一親芳澤?” 男人笑的猥瑣,一張臉快速的往蒼沐瑤的面孔上湊,一寸寸的,越來越近,蒼沐瑤一雙美眸你了起來,腳丫子悄然移到了某處,這人當(dāng)真敢親,她便不客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開了個現(xiàn)言小甜餅的預(yù)收,有興趣的話,可以收藏一下。點擊專欄進入,《全世界你最美》 文案: 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她從沒被人說過好看,除了他,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眼睛一直不太好的竹馬,居然夸她漂亮,還說除了她整個世界都不好看,這果然是需要看眼科吧。——拯救竹馬眼病為己任的小青梅,方媛媛。 他沒病,他審美天下第一,他還是設(shè)計師,真的。——反正我青梅最好看,葉舟。 沒人相信葉舟會喜歡方媛媛,a大藝術(shù)學(xué)院帥的合不攏腿的校草又不是眼睛瞎了,可一天一件情侶裝,節(jié)假日必到的禮物,畢業(yè)曬出的結(jié)婚證到底是怎么回事??? 靈感來源:都說長相這東西友情加分,看多了加分,愛情更加分,所以在葉舟眼里,全世界都沒有方媛媛一根眼睫毛好看。 你最美。 第20章 與此同時,河岸旁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公子哥,手上抱著剛從河下救起來的瘦弱女子,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地,見女子雙眸緊閉,趕緊將她的面紗摘去,這一摘,華服的公子猛然一愣,怎么會是小玉?! “這是誰家的公子,好生英勇,有人落水便第一個沖下去救人呢!” “是呀,這位小姐亦是貌美,這要是救醒了,怕是一段絕佳的良緣呢?!?/br> “公子,好人做到底,看著姑娘怕是不太好,不若帶姑娘快去尋大夫吧!” 那么大的事兒,看熱鬧的人足有幾層,你一言我一語的敲擊在柳升桓的心上,是啊,若是求命之恩,便是天賜的一段良緣,可明明該落水的是蒼沐瑤,怎么會變成小玉?!他往后幾步起身,視線往四周搜尋著,一眼便看見那個說閑話要找大夫的姑娘,他有些心浮氣躁,“姑娘,我到底是個男子,后面的事兒還是你們來吧,我就先離開了。” “誒喲,這位公子!” “這位公子真是好人呢,做好事兒都不留名,就是這種情景還要為姑娘留個名聲,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呢?” “這還不認得?這般貌若潘安的,不是柳府那位是誰呢!” “這是柳府的小柳大人?!癡戀長公主的小柳大人!難怪呀,這姑娘又不是長公主,萬一讓長公主曉得了,豈不是壞事兒!” 剩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小玉扶起來,好心的夫人用家鄉(xiāng)的法子為她逼出體內(nèi)的水氣,嘴上卻一刻不停,只把柳升桓夸得天上有地上無。 桃俏說完話,悄然退出人群,跟上了自家公子,“公子四周都沒有長公主的痕跡,會不會去詩會二樓找那沈煜了?方才他們約得不就是那處?” “你上樓去看一看,我去后頭涼亭換身衣裳。”柳升桓嫌棄的拎著自己的衣袍,一身濕透卻沒救到該救的人,小玉為什么穿著蒼沐瑤的衣服,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