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講理(重生) 第29節(jié)
侍衛(wèi)不比書童,他奮力一掙,“冤枉,小人一直跟在殿下身側(cè),并不知道……” 無悔一記手刀,照樣將人放倒。 蒼沐瑤點點頭,迎上了諸人驚恐的眼神,“接下來……” “公主殿下,奴才有事要稟報,奴才知道一點!”下頭終于不再沉默,有人試圖說些什么。 蒼沐瑤揚起唇,“哦?方才知情不報,拖下去,直接打死!” 什么?!說直接被打死!這位長公主要的到底是什么?!這一下下頭便一個個軟了下去,匍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開始期盼自己的腦袋最后還能在脖子上。 蒼沐瑤一連打殺三人才終于松口,“現(xiàn)在,我在給你們一次機會,小玉,一個個的去問,給我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倘若還有半絲隱瞞,下場便如同方才那個人,死了我也不會給這種不忠不義的奴才一個全尸!” 不得不說蒼沐瑤這一招殺雞儆猴威力很大,小玉再次詢問的時候,何止是太子平日里做些什么,就連太子每日吃了什么菜色一下子就全記得了。然而就是這樣的細(xì)致,依然沒有苓魂散的蹤跡。 蒼沐瑤一直在一旁安靜的聽,并未再說些什么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話,待一圈問過,她才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道,“弼馬衛(wèi)你留下,內(nèi)院的你們四個留下,廚房二人留下,余下的人散了吧,給本宮記住了,東宮是儲君的住所,什么是儲君那就是未來的帝皇!你們的天!有一點點的紕漏,你們所有的腦袋割下來都賠不起!” 賠不起,蒼沐瑤猛然抬頭,將眼里一下子涌入的淚困在眼眶里,小玉在此時溫柔的站在了她的身前,喝道,“還不都跪下!” 如此一來,蒼沐瑤的失態(tài)便不會被人瞧見,清淚劃過臉龐,她的手緊握,第二次了,她不相信!一定會有法子的! 苓魂散沒有解藥定然是旁人未曾去尋找,只要她找,一定,一定會有轉(zhuǎn)機! “知曉本宮為何留你們幾人嗎?”蒼沐瑤已經(jīng)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面向他們的是冰冷的臉龐。 下頭幾人早就抖成了篩子,相互瞪著眼睛,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還被留下來,那定然是身邊的人沒說全,萬一公主要連坐……想想就后怕,眼刀子橫飛。 蒼沐瑤裝作沒看見,“太子平日里有吃補藥的習(xí)慣,是你說的,對嗎?” 廚房二人苦著臉,“是,太子殿下每日午后休憩起來定要喝一碗養(yǎng)生的湯藥,藥是周太醫(yī)開的,方才幾位大人都已經(jīng)查驗過,午飯、朝飯、昨日的晚餐以及藥渣,點心均沒有問題?!?/br> “嗯?!鄙n沐瑤點頭,“這藥是你們四人輪流送的?” 四人相互看了看,“是?!逼渲幸蝗四懽哟笮€補充道,“藥咱們只從廚房送到房里,一路上不允許停留,殿下的藥要溫?zé)嶂炔判?,通常都有餐盒裝著,奴才們皆不會打開的!” 沒問題,無論哪個步驟都沒有問題,她還錯過了什么嗎?上輩子苓魂散是柳升桓同她說那是給太子強身健體的藥材讓她加在了湯里每天給太子哥哥送去的,難道這輩子這苓魂散不是從口入的?太子的三餐皆有試食的太監(jiān),若是要出事,太監(jiān)也跑不了,可太監(jiān)健健康康的,她到底還漏了什么每日會吃下嘴的東西? 蒼沐瑤正想著,大玉匆匆進(jìn)了門,“殿下。” “嗯,可有問出什么來?”蒼沐瑤想不明白索性先問問大玉那里的情況,皇后上一次害死太子妃,保不齊太子妃身上也被人下了毒,東宮漏洞百出,兩個主子皆是暴露在危險下的靶子。 大玉搖首,欲言又止。 蒼沐瑤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有話就說,你不是素來什么都敢與我說的?” 大玉面色不好看,“上一回太子妃生病,院里的人已經(jīng)全部都換了一遍,那時候也是咱們經(jīng)過手提點的人,奴婢去問了翡翠,皆安安分分并無異樣,但是……翡翠方才同奴婢說,太子妃娘娘進(jìn)來與皇后娘娘十分親近,幾乎每日都要去中宮請安,這是從前沒有過的?!?/br> “你……說什么?”蒼沐瑤只覺得耳朵都在震,她該想到的,她怎么忘記了!胸腔里血氣一股股的翻涌,眼前猛然一片漆黑,皇后和柳家人慣用的伎倆不就是利用旁人親近之人來下手,上輩子是她,這輩子竟然是溫氏!她辛辛苦苦從皇后的手里就下了一個自己皇兄的催命符! “公主殿下!殿下!”耳邊是大玉和小玉的厲聲呼喚,身后則是無悔一把接住了才讓她安穩(wěn)的坐回凳子上。 蒼沐瑤再睜眼,面前終于有了模糊的影子,她指著地上的人,“你們四人,補藥是送到太子面前,看著他喝下去嗎?” 她看不清四人的動作,只聽到他們齊齊答道,“這些日子太子繁忙,皆是給了太子妃?!?/br> 溫氏啊,溫氏!蒼沐瑤揮開了大玉攙扶的手,語調(diào)宛若結(jié)了冰,“去給我把溫氏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沈煜:反正我就在牢里你們忘了我吧。 第61章 冷凝的東宮, 一行人匆匆從里頭出去, 為首的女官一臉焦急,嘴上還在催著, “太子妃娘娘您快一些,皇后娘娘這癥狀好似與太子殿下一模一樣,您快去看一看?!?/br> 溫氏眉頭緊皺, 方才出門著急,連斗篷都未曾記得戴上, “可有夢囈?” “未曾, 吃著飯忽然就倒了?!迸俚囊暰€一直往后頭看去。 “那就還好, 太子剛倒下時候滿嘴的胡話,您先別慌,我自己去清寧宮,您還是去找了太醫(yī)先吧?!睖厥吓呐男目冢媪丝跉? “母后乃是一國之母, 身子便是國之根本, 圣人醒著也定然不會不管不顧的。” 女官稱是, 往后一瞥,看見后頭似乎有兩個黑影,立刻道,“聽您這么說奴婢便放心了,既然如此勞煩太子妃娘娘先去幫皇后娘娘拿個東西,娘娘暈倒前還在惦記呢, 不知可不可行?” “可以啊,去哪?”溫氏溫柔的問道。 “不遠(yuǎn),皇后娘娘出宮不便,就在外花園的水池邊上,宮女已經(jīng)等著了。奴婢便先去喚太醫(yī)了?!迸贋樗噶酥嘎?,不知何時她們已經(jīng)到了外花園的入口。 溫氏雖有些奇怪皇后有什么東西在外花園,可這是皇后身邊貼身的女官,沒必要騙她,便打消了疑慮,“那我去去就來?!?/br> 帶著笑意的女官目送太子妃進(jìn)了外花園,自己則慢條斯理的往回走,堪堪巧遇了從東宮出來尋人的侍衛(wèi),“這位jiejie,可曾看見太子妃娘娘?” 女官皺眉,“可是一身白衣?” “是,jiejie瞧見了?”侍衛(wèi)一喜,東宮里頭公主殿下正發(fā)火呢,他們還是快些找到人的好,明明吩咐了不讓太子妃離開,誰知道門口那兩個半點不機靈! 女官一臉的糾結(jié),“我想想,方才應(yīng)該是瞧見了的,你們讓我想想,好像是……” 侍衛(wèi)著急,“jiejie快一些可好?” “誒呀,別著急,你一打岔我這怎么想?!迸倥?。 侍衛(wèi)只能等著,有線索總比沒頭蒼蠅似得找要好上許多,那女官墨跡了好一會兒,終于說到,“我想起來了!太子妃娘娘是往那里去了,手上還拿著什么東西!” “多謝女官jiejie!”侍衛(wèi)一躬身趕緊朝她指的方向小跑過去。 女官嘴角一抹冷笑,終于離開消失在宮門內(nèi)。 蒼沐瑤在等,右眼皮一直跳的難受,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圣人病倒了、太子也病倒了、沈煜入牢,這一切原本該發(fā)生在兩年后的,緣何時間就這么推前了,那么外邦入侵又是什么時候了呢?許多事情皆已經(jīng)跟上輩子不再相同,但是每個人的命運卻仿佛都沒有改變,她誰也沒有救下來,只加速了毀滅,難道這一輩子她重新歸來就是為了告訴她,她本無能,無論做什么皆是徒然嗎?! 蒼沐瑤痛苦的低吼回蕩在空無一人的正殿里,“不應(yīng)該的,不該是這樣的!”指縫里沁出了鮮血,是她長長的指甲將手心戳破。 疼痛讓她更加的清醒,她覺得自己一直錯了,不該明知道對手是誰卻不去針對,反而一味的防守,若是惡人防得住,若是他們會悔改,又豈會是惡人?偏偏這個道理她懂的太晚,手里的底牌被自己一個個的敗壞出去,如今整個大明宮可以說都控制在了皇后的手里,只要把圣人拖著,總有一天能讓她也滾出去。 到那時一切都晚了,她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上輩子的結(jié)局再來一遍,她不允許! “殿下,太子妃娘娘她……” 蒼沐瑤抬首,盯著沖進(jìn)來的人,“人呢?” “她……在外花園溺水,人已經(jīng)沒氣兒了?!笔绦l(wèi)跪倒在地,說的惶恐。 蒼沐瑤真是毫不意外,竟還有心情冷笑了一聲,“呵……哈哈哈哈?!?/br> “殿……殿下?!庇忠粋€聲音從門外傳來,“勤政殿來人說要請您過去。” 蒼沐瑤冷冷的看過去,方才的彷徨已經(jīng)從她的臉上推卻,此刻又是從容無懼的模樣,“嗯,本宮知曉了,且讓六祿公公稍等片刻,本宮再看一看皇兄就去?!?/br> “可是祿公公……” “本宮說等一下!聽不懂嗎?”蒼沐瑤回首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將一個大男人也打偏了臉。 這到底是長公主,旁人輕易押解不得,六祿看在眼里亦只能道,“那煩請公主殿下快一些?!?/br> 蒼沐瑤走入臥房,里頭的太子眼睛竟是睜著的,他一臉的平靜,瞧見蒼沐瑤輕輕的喚了一聲,“沐瑤?!?/br> “皇兄?!鄙n沐瑤溫順的靠過去,出口的話比棉花還軟上了幾分。 “出事了?我是不是不久與世了?”蒼弈醒了有一會兒了,外頭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包括太子妃溺亡的事情。 蒼沐瑤撫上太子的額頭,“無事……不,確實有事,皇嫂她去了。” “你知道是誰殺的?!鄙n弈這句話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 “meimei知道?!鄙n沐瑤也沒有裝的意思,從沈煜出事兒那天,她便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思。 蒼弈嘆了口氣,“你這一去勤政殿怕是回不來了吧?!?/br> 蒼沐瑤不說話,勤政殿等著她的十有八九便是皇后了,太子妃去了,太子中毒,這罪總要有人扛,如果她沒有猜錯,皇后便是想讓她當(dāng)這個替罪羔羊了,理由亦充分合理,駙馬通敵叛國,她弒兄殺嫂多般配。 “扶我起來?!鄙n弈說道。 “皇兄?”蒼沐瑤忽然有些看不懂這個皇兄的打算。 蒼弈忽而笑了笑,“不管怎么說孤還是一國太子,你去吧,什么都別說,相信一次為兄?!?/br> 蒼沐瑤堪堪咽下去的淚又有些翻涌的意思,“好?!?/br> 勤政殿,皇后坐在平日里圣人一直坐著的凳子上,手撐著腦袋,直勾勾的看著蒼沐瑤的眼睛笑,“沐瑤來了啊。” 蒼沐瑤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沐瑤,你瞧,這勤政殿是你父皇這輩子待得最多的地方?!彼従徠鹕恚瑢⑾氯巳客顺鋈ィ熬壷プ娴倪z命,你可以隨意出入,而我作為一國之母卻需要通報,不得闖入,難道我不是這個大業(yè)的女主人嗎?為什么我卻是不能進(jìn)的那個人呢?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憑什么?你說是不是特別不公平?” 蒼沐瑤依然不說話,這樣的皇后令她陌生,可心里卻一下子就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周皇后,她充滿了忿忿不平,嫁入了皇家卻始終像一個外人一般被排斥,做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卻還不如一個女娃娃,先皇后的陰影始終罩在頭上,早已將她變得瘋狂。 “不過,沒有關(guān)系了,如今你糊涂的父皇……呵,本宮悄悄的告訴你啊,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只能聽我的在折子上批字,也看不清折子上的字,全都由我說了算,到時候只需要一張圣旨,蓋上他的印,這天下就是我兒子的,而我再也不用看誰的面孔!你和你那個懦夫一樣的哥哥,全都要仰仗我的鼻息,而我呢,給你們一點施舍,便要你們感激涕零。哈哈哈哈,怕了嗎?母后一直對你這樣親厚,事到如今也該你為母后做些什么了,對不對?” 周皇后站定在蒼沐瑤的面前,帶著首飾的指尖尖銳,她一點點的將指甲套的尖叫戳入蒼沐瑤的面頰,刺痛的感覺讓蒼沐瑤閉上了眼睛,這個反應(yīng)取悅了皇后,她猛然一劃,長長的血痕赫然在蒼沐瑤的臉上出現(xiàn)。 蒼沐瑤一動未動,還是一語不發(fā)。 周皇后xiele憤,時間可能也有些不夠了,終于對外道,“來人吶!將公主殿下押入天牢,在外花園逼死太子妃罪無可赦,還在東宮對太子下毒,人證物證俱在,不過本宮心善,便在天牢先關(guān)著,且看太子殿下的病情如何再做定奪!” “孤何曾中了毒?”外頭本該回應(yīng)的侍衛(wèi),不知為何變成了太子,他站的凌冽,“母后怕是被下人糊弄了,孤只不過是有些風(fēng)寒,太子妃更是自己落得水,又怎么怪罪到沐瑤身上。” 周皇后瞪著蒼弈,這人明明應(yīng)該在床上躺著的,緣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蒼沐瑤亦很驚訝,皇兄他竟是為了趕來勤政殿! “來人吶,是誰給皇后娘娘瞎傳的話,全都給我拖下去割了舌頭,大明宮什么地方竟這般污蔑主子?!碧拥氖忠粍樱芑屎笃饺绽镒畹弥赜玫膬擅倭ⅠR被人控制起來。 周皇后根本沒想到太子會來摻這一腳,完全沒有做這個準(zhǔn)備,那兩個女官哭天搶地的求饒,也抵不過太子帶了東宮的護(hù)衛(wèi),輕而易舉就將人拖了下去。 已經(jīng)站在了大明宮的頂點卻瞬間被斬下左膀右臂,周皇后的臉實在不好看,“你們,好,很好?!?/br> 太子微笑,“母后過獎了,您如此關(guān)心孤的身子,孤著實感動,是以對您亦網(wǎng)開一面,來人吶,將長安城潛伏的匈奴人給孤提上來,所有人皆說是沈大將軍勾結(jié)外敵,意欲通敵叛國,孤倒要問問,把這些匈奴人請來的是何人!” 第62章 隨著蒼弈一聲令下, 外頭陸陸續(xù)續(xù)押進(jìn)不少平民模樣的人, 他們的模樣和大業(yè)人區(qū)別不大,唯有鼻梁稍稍有些高, 眼窩已更深重一下,混在人群里并不會讓人覺得突兀,這些竟都是匈奴人? 他們一開口蒼沐瑤更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穿著打扮不管,開口說的話都是地地道道的長安話, 她狐疑的看向太子, 懷疑他這是真抓出了jian細(xì)呢還是隨便找了些人來糊弄?倘若是她的話, 隨便找的幾率可太大了,反正身為上位者,周皇后肯定也不認(rèn)得。 但是,蒼弈顯然是認(rèn)真的,一張張臉孔看似平凡, 有些還在盡力狡辯, 但眼眸里那慌張的模樣已經(jīng)泄露了他們的內(nèi)心。 周皇后的慌亂不過短短一瞬, 轉(zhuǎn)眼的時間便恢復(fù)那波瀾不驚的模樣, “太子殿下搞了那么一群烏合之眾進(jìn)勤政殿,如此信口雌黃,呵,難不成殿下與沈煜那反賊亦是一丘之駱?” 蒼弈冷笑,“周皇后還要什么話現(xiàn)在一并說了吧,說完就該孤說了?!?/br> 周皇后面色未變, “瞧太子殿下說的,您只管說便是,我一個深宮皇后要不是圣人突然病倒了,哪里輪得到我在這里呢,本宮什么都不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