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心竅 第15節(jié)
第17章 被皇帝與太后這么盯著,卓幸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但最后還是艱難的拿起竹筷,那鮮美的鱈魚塞進嘴里,食之無味…… 太后被皇帝無視了好一會兒,正要發(fā)作時,赫連慎陡然出聲:“母后可有事?”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氣得不輕啊,卓幸不抬頭也能猜到,此時太后的臉色定是難堪的很。 李太后是皇后的親姑母,哪怕在皇帝這兒受點氣也得幫皇后把該說的話說了,畢竟李家的未來還靠皇后在后宮撐著。 “皇帝許久不翻后宮的牌子,哀家與皇后都甚是擔心。”李太后看了眼頭都快低到碗里的卓幸,又道:“若是皇帝想納新人進宮,便讓內(nèi)務府盡快安排,不清不白無名無份的,別讓人看了笑話?!?/br> 卓幸手上動作一頓,便聽赫連慎回太后話:“兒臣暫未想納新人,若是想,自然會吩咐內(nèi)務府去做。” 卓幸松了口氣,可這口氣松的心內(nèi)有些不大舒服,哪里不舒服,說不上來。 聽了皇帝這話,太后看卓幸也順眼了些,既然不是要納入后宮的女子,長的再怎么媚人也與她無關(guān)。 最后,太后替皇后傳了句話便走了。 “皇后在玄坤宮做了一桌子菜,都是皇帝平日愛吃的,這里若是未果腹,便去玄坤宮走一趟罷。” 赫連慎起身送她:“兒臣知道?!?/br> 卓幸忙福身:“恭送太后。” 太后走后,卓幸舒了一口氣。 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和一桌子的菜肴,不知怎的蹦出了一句:“天快黑了,皇上趕快去玄坤宮吧?!?/br> 赫連慎微微蹙眉,真轉(zhuǎn)身走了。 —— 余平隨皇帝走了,玄清宮能主事便只剩一個楊姑姑。 “卓姑娘,您就算要離宮也得和皇上說一聲,奴婢可做不了這個主啊。” 楊姑姑不敢放卓幸走,回頭皇帝要是向她要人可怎么辦。 平華也勸道:“卓小姐,要不明日再出宮吧,不急這一時?!?/br> 卓幸將平華扯到一邊,板著臉問:“我問你,你進宮多長時間了?” 平華皺著眉頭想了想:“十一年,奴婢自七歲便在宮中做事了。” 卓幸:“……我問你進宮伺候我多久了。” 平華眨了眨眼,又算了算:“小半月?!?/br> 卓幸眼一黑,倒吸了一口氣,戚戚道:“半月的紅利就這么沒了……” 平華垮了臉:“卓小姐……”這都什么時候還想著銀子。 她還以為,卓小姐是因皇上去了玄坤宮吃醋呢,沒想到竟是為了那些紅利… 這一晚上,赫連慎沒回玄清宮,想必是宿在玄坤宮了。 平華也一晚沒睡,卓小姐精神抖擻的拉著她講了一晚上鋪子日后的發(fā)展,說往后要給宮中供貨,便再聘一人看鋪子,平華與她專心做脂粉便好。 一大早平華兩眼皮直打架,卓幸卻跟沒事人一樣,一點兒都不犯困,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鈔票都到她兜里來,她就興奮的呀! 赫連慎一回玄清宮,楊姑姑便說了昨晚的事,他腳步一頓,還未想好是不是讓余平送卓幸出宮,那頭卓幸便從簾子外鉆了進來。 “臣女請皇上安?!弊啃蚁衲O駱拥男辛藗€大禮,然后也不等赫連慎叫她起身,自個兒就爬起來了,著急道:“上回說的事皇上還記得吧,臣女這就要回去準備了?!?/br> 赫連慎一時找不到將人拘在玄清宮的借口,是啊,她病也好了…… 他這么一沉默,卓幸以為這人要反悔,忙道了一句:“君無戲言!” 余平站的離皇帝近,聽到一句似有若無的嘆息,接著便聽他吩咐:“將卓小姐送出宮?!?/br> 余平偷偷瞥了皇帝一眼,嘖,瞧,還是舍不得啊。余平可是會看事兒的人,他心想著,這卓小姐總有一日還是得進宮的。 “皇上!皇上!” 洛央宮的小太監(jiān)跑的太急,在門口摔了個底朝天,嘴里還不停嚷著:“皇、皇上,大殿下、大殿下……” 余平臉色倏的一變:“倒是說利索了!” 太監(jiān)一下哭喊道:“大殿下,薨了!娘娘受不住,當即便暈了過去,太醫(yī)、” 太監(jiān)還沒說完,皇帝提步便走了,往洛央宮趕去,余平心下也是一驚,這好好的大殿下,怎么就薨了? 余平匆匆囑咐了卓幸一句:“這后宮突生變故,老奴得陪在皇上身邊,要不,卓姑娘過兩日再走吧?” 卓幸也是一臉震驚的,突然沒了一個皇子…… 她胡亂點點頭,應了。 其實余平是有私心,大殿下突然沒了,皇上就算對后妃們沒有多余的感情,可畢竟是親生的兒子啊,到底要難過上好一陣。 若是卓姑娘陪在身邊,興許還能好點?余平這么想著。 玄清宮一下走了大半人,平華喃喃道:“皇上登基四年僅有兩子一女,這大殿下……” 卓幸未言,只是也確實被這消息嚇到了。 此時洛央宮一團亂,大殿下承麒的尸體尚未收,余妃又一病不起,出動了大半個太醫(yī)院。 見到皇帝來,宮里的這些奴才哭的更大聲了,余妃的貼身宮女茵兒更是將眼睛都哭腫了,一個勁兒要皇上為她們娘娘做主。 余平聽的云里來霧里去,索性喚了太醫(yī)與皇上說道,這么一說方知,那大殿下日常用的迷糊中竟被人下了杏仁粉。 大殿下杏仁過敏,整個后宮無人不知,給洛陽宮做膳食的御廚都萬分小心,怎么會有杏仁粉摻在迷糊里! 茵兒直哭:“皇上,定是有人看娘娘不慣,這才對著大殿下下手,大殿下才兩歲啊,誰人如此心狠,要我們娘娘怎么活?。 ?/br> 赫連慎面色一片沉郁,只吩咐了余平一句:“查,讓慎刑司查!” 既出動了慎刑司,那不管幕后真兇是誰,都逃不過牢獄之苦。 余妃昏睡了一日,醒來后在寢居環(huán)顧一圈,竟未見到皇上,又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孩兒,一下又紅了眼眶。 忙問茵兒:“皇上呢,皇上可知道了?” 茵兒嘆了聲氣,為余妃墊高了軟墊,道:“娘娘,皇上在太后娘娘宮中呢,想必正在商議此事?!?/br> 余妃聽了便也要去太后宮中,方才一時情急暈了過去,這會兒冷靜下來想想,這宮里還有誰和她作對! 可不就是皇后娘娘!二人爭鋒相對許久,她又誕下皇長子,奪了嫡子一半的風光,皇后早就看她的麒兒不順眼很久了! 如今一了百了,她的麒兒沒了,這宮中只剩下唯一一個皇子,占了無上榮寵! 太后又是皇后的姑母,一定是偏幫著皇后,余妃哪里能容皇后繼續(xù)逍遙,她一定要為麒兒討回公道! —— 余妃經(jīng)過大起大落,身子骨軟的不行,但執(zhí)意讓茵兒將她攙扶到起宸宮,還未進宮門,里頭便聽見一聲聲哭喊:“皇上,臣妾委屈啊,皇上,您要替麒兒做主??!” 太后平日里也不喜余妃,但這會兒人遭遇了喪子之痛,也難得給了個好臉色,讓人賜了座。 “皇上,您說害死了麒兒對那人有什么好處!兩歲大的孩子啊,那可是皇上第一個孩子……”余妃一邊抹淚一邊聲訴,明里暗里的說害死麒兒的人一定是皇后。 太后先聽不下去了,按了按太陽xue,狀似隨口一句:“余妃自潛邸入宮也好幾年了,做事乖張,難免得罪人,雖長子被害你心中痛苦難耐,但也要反思反思,畢竟,你還有個女兒?!?/br> 太后只是被余妃吵的煩了才這么擠兌一句,可在余妃聽來,便是拿她的公主要挾她了! 頓時啞了聲音,若面前是皇后她還敢還一兩句嘴,可畢竟是太后,余妃愣是將余下的話憋了下去,只委屈巴巴的看著皇帝,望皇帝能替她做主。 其實大殿下一薨,人人懷疑的都是皇后,皇后自己也知道,如今身上這口大鍋是不背也得背著了。 只是皇后又不是傻子,既然人人都會如此猜測,她更不能對大殿下下手,這事也確實不是玄坤宮做的。 但皇后還是慌了,生怕皇帝猜忌她,忙搭上沁兒的手,慌張道:“皇上萬一聽了余妃的胡言亂語,真將謀害皇子的罪名扣在玄坤宮頭上,這可如何是好??!” 沁兒也焦慮,蹙眉說:“余妃自個兒在宮中樹敵無數(shù),底下那些個貴人嬪妃都看她不順眼,如今大殿下被害了,她也是難辭其咎?!?/br> 話雖如此,可玄坤宮還是要跟著倒霉。 沁兒是個會算計的丫頭,心下一琢磨,便給皇后獻了一計。 “左右這事也不是娘娘做的,咱玄坤宮更是不能被牽連,不如轉(zhuǎn)移視線,讓旁人懷疑別人去。” 皇后頓了一下,心中立馬有了人選。如今要說最受寵,莫過于玄清宮的卓幸了。 反正只是卓家一個養(yǎng)女,倒霉就倒霉了,那卓府應該也不會為了一個養(yǎng)女得罪皇上與余妃。 宮中還能除掉一個會媚人的女子,是好事,好事?;屎筮@樣安慰自己。 第18章 皇帝兩日未回玄清宮,聽說是洛陽宮那鬧的不行,皇帝只好留在那兒安慰余妃。 好不容易回了玄清宮,臉色鐵青,合宮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在這風口浪尖上做了炮灰。 余平喚小太監(jiān)給皇帝送茶,皇帝不過手指微微一動,那太監(jiān)驚的竟打翻了茶蓋,砰的一聲脆響,玻璃渣子飛濺到那雙紋有龍爪的黑靴上。 太監(jiān)抖著身子:“皇、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余平眼皮一跳,指著那太監(jiān)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驚了皇上你有幾條命擔著!” 小太監(jiān)抖的越發(fā)厲害了。 余平正想就這么蒙混過關(guān)讓小太監(jiān)下去時,赫連慎忽的出聲:“杖三十?!?/br> 余平怔了一下:“是……” 皇帝的心思雖難以捉摸,脾氣秉性也不算溫和,但卻極少處置玄清宮的人,這一開口就是杖三十,余平看那小太監(jiān)的身板,估計半條命都沒了。 那太監(jiān)就在玄清宮內(nèi)領(lǐng)的板子,哀嚎聲都傳到偏殿來了。 平華吁了口氣,一邊替卓幸梳發(fā)一邊道:“皇上心情不好,底下人都跟著遭殃,小姐這幾日便不要往皇上跟前撞了,免得殃及了自己?!?/br> 卓幸聽著也是,她得趕緊出宮?,F(xiàn)下宮中氣氛不大對,萬一沾了禍事就倒霉了。 她前頭才這么想著,后頭余平就來了,是哭著求她讓她去陪皇帝用膳,說皇帝近日食不下咽,若是卓姑娘陪著想必胃口能好些。 卓幸哪里肯,惶恐的連連搖頭,那太監(jiān)還在院子里哭著呢,卓幸垮下臉:“公公,您就饒了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