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心竅 第33節(jié)
卓幸咧了嘴角,拿過簪子把玩著,輕快道:“這簪子,值錢吧?” 楊姑姑又是一愣,隨即才笑了,原來娘娘竟是看上了這簪子。 “賣了。”卓幸脆生生道。 楊姑姑大驚,平華也大驚,連連擺手說:“娘娘,不可啊,這可是太后賞的,怎么能賣了,那可是大不敬!” “太后又不會知道?!弊啃覍Ⅳ⒆尤o平華,“下回季良善進(jìn)宮,你把簪子交給他?!?/br> 平華無法,只好將簪子收進(jìn)荷包,一路緊緊捏著,擔(dān)驚受怕。這可是金簪啊,娘娘就這么放心塞給了她…… 一行人回了玄清宮,平華瞧見粉萃抱著皇上的龍袍進(jìn)了正殿,不免多看了兩眼。 待陪了卓幸回屋,尋了借口又出來。 皇上的龍袍自有專人負(fù)責(zé),怎么輪也輪不到粉萃啊。 正殿門口候著兩個宮女,平華以前便與她們一同做事,自然熟捻,于是就問:“方才進(jìn)去的是粉萃?” 其中一個宮女就是上回對粉萃說了衾祥宮安貴人一事,還被粉萃責(zé)怪了的宮女。 “是啊,可不是粉萃姑娘嘛?!彼庩柟謿獾?。 見平華還沒走,那宮女忍不住說了兩句:“一個伺候幸妃的婢女,成日攬著皇上的活,讓我們這些人干什么!” 另一個宮女拉了拉她的衣袖:“好了,別生事,小心楊姑姑給你苦頭吃?!?/br> 小宮女氣悶的翻了個白眼:“本來就是,她攬的活還盡是接近皇上的活,前頭往御書房送茶點的本來是阿好,就半道讓她截了去,阿好難得分到這樣的差事,回來還哭了呢!” 平華垂了垂眸,面色冷了些,轉(zhuǎn)身回了偏殿,待粉萃也回來時,一個好臉色都沒給。 * 快到晚膳的時辰,卓幸一改往日的懶散,時不時問:“皇上回來了嗎?” 平華出去看了眼:“還未呢,興許政務(wù)繁忙,在御書房用了也說不準(zhǔn)?!?/br> 卓幸失望的太過明顯,垂下頭去:“哦?!?/br> 平華面色一喜,她家娘娘終于開竅了,“娘娘是要等皇上用膳嗎?那奴婢叫人去御書房問問,看皇上還回不回了?!?/br> 卓幸猶豫片刻,還是點頭許了。 聽說各宮的月奉不僅要打賞宮女太監(jiān),還要打點內(nèi)務(wù)府和膳房,這才能吃得好用的好。 可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的,到時候豈不是要受人欺負(fù)了? 那個她準(zhǔn)備出城帶的包裹,得要回來。 “娘娘,皇上回來了,請娘娘去小廳用膳呢!”平華歡快的跑進(jìn)來,笑的比卓幸還開心。 而小廳那頭,余平笑說:“皇上可打心眼里疼娘娘,聽人說娘娘在等,皇上便放下政務(wù)趕回來了。” 話落,那人抬頭堪堪瞧了他一眼,皺眉道:“誰說朕是為了她趕回來的?” 余平一愣,又笑了:“喲,奴才說錯話了,皇上不是為了娘娘?!?/br> 他這陰陽怪氣的,也就赫連慎今兒個心情好才沒將她扔出去。 小廳外頭的長廊是木質(zhì)的,卓幸跑的快,那聲響噠噠噠的,人還沒到聲先傳過來了。 她小喘著氣到門口,朝赫連慎咧嘴一笑:“皇上餓了吧?” 她坐下,狗腿的給赫連慎夾了個丸子。丸子圓潤夾不住,來來回回十幾次,卓幸索性用勺子一撈,置于赫連慎盤中,朝他一笑:“皇上餓了吧。” 赫連慎彎了彎嘴角,跑那么急做什么,他又不會跑。 卓幸跟變戲法似的,小臉一垮,嘆聲道:“剛剛太后叫我去了起宸宮,賞了我一支金簪子?!?/br> 赫連慎蹙眉,扭頭去看余平,那意思便是,為何朕不知道? 余平無辜的眨了兩下眼睛。 又聽卓幸委屈巴巴的說:“就因為我窮,太后才拿金簪子可憐我。” 身后的楊姑姑聽到,差點沒背過去。這、這娘娘怎么,怎么能亂說話! 平華平靜的朝楊姑姑看了眼,她早就習(xí)慣了。 第37章 赫連慎瞧了她幾眼, 明白了這丫頭的意思, 刻意屈指敲了敲桌板,道:“哦, 既然如此,你便常常去起宸宮裝裝可憐,這樣不就成了?” 卓幸一噎, 眼眶里的淚花褪去。她眉頭擰起,指著后頭的木柜, 道:“那包袱, 皇上打算什么時候還?” “想要?” 卓幸鄭重的點了點頭:“自然。” 只聽男人一聲輕笑, 悠悠道:“朕高興了,就還你?!?/br> 卓幸默了一瞬,硬著頭皮笑問:“那……皇上什么時候高興?” 赫連慎扭頭笑看了卓幸一眼,那一眼 直把卓幸給看毛了,不自覺提了提自己的衣領(lǐng), 埋頭吃飯了。 用完膳, 卓幸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腳步一頓, 回頭說:“哦,對了。那什么,皇后娘娘在玄坤宮等皇上呢,太后讓我給您說一聲?!?/br> 卓幸走后,余平瞧了眼柜上的包袱,笑了兩聲:“皇上不把這些個東西還給娘娘, 娘娘怕是要與皇上置氣了。” 赫連慎彎了彎嘴角,心情大好的樣子:“隨她?!?/br> —— 生了一夜的悶氣,卓幸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啞著聲音問:“幾時了?” 粉萃打來溫水,輕聲回:“小姐,都快午時了。” 外頭平華小跑過來,白著臉道:“太后,太后又派人來了!娘娘,莫不是因為昨日皇上沒去玄坤宮?” 卓幸沒想到這太后她老人家這么小心眼,竟然真因為這事跟她計較? 一下子清醒了大半,卓幸幽幽嘆了口氣。 只是到了起宸宮,卓幸一下看呆了,里頭坐著幾位,站著幾位,著裝皆華麗,看起來應(yīng)該都是些位分高的嬪妃。 太后坐在右正位上,皇后左正位上。余妃居太后左下手,魏妃右下手。最先開口的是魏妃,她語氣未明道:“幸妃可讓太后等久了?!?/br> 卓幸一愣,隨即打起精神來,這怕不是個鴻門宴? “臣妾請?zhí)蟀?,請皇后安?!弊啃乙?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 眾人交頭接耳,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卓幸。 “這便是皇上帶進(jìn)宮的幸妃?” “長成這個樣子,怪不得皇上喜歡。” “聽說余妃還因為她被罰跪在鳳棲宮外頭,可丟死人了!” 眾人耳語紛紛,余妃臉都?xì)獍琢?,再一抬頭看見卓幸跟沒事兒人似的立在那,氣不打一處來! 余妃陰陽怪氣道:“如今皇上寵愛幸妃meimei,這露水全叫meimei一個人享了去,真好命啊?!?/br> 卓幸掀了掀眸子,緩緩道:“客氣?!?/br> “你!”余妃一怒,身后丫鬟拉了拉她,她這才又端莊的坐下,惡狠狠的瞪了卓幸一眼。 皇后雖坐在太后身邊,著華服,配華簪,但氣色卻不是很好,想來是那幾日挫磨的。 這屋內(nèi)的紛爭仿佛與她無關(guān)似的,只垂著頭給太后添茶。 太后卻瞪了她一眼,爛泥扶不上墻!才一回就被消了銳氣,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幸妃?!碧笾袣馐?,叫起卓幸來,不由讓她頭皮發(fā)麻。 “昨個兒晚上,你陪皇帝在玄清宮用的膳?” 卓幸一怔,微微瞇起了眼,果然是這事,她抬頭輕聲說:“回太后,確是?!?/br> 太后的目光越發(fā)不善,卓幸強裝鎮(zhèn)定的與她對了幾眼。 太后一聲冷哼:“這宮里最忌獨寵,獨寵也非好事,幸妃可要有自知之明啊。” 外頭李清塵穿過一道簾子,微微一笑:“太后說的極是,阿幸受了太后的教誨,定受益匪淺?!?/br> 李清塵與卓幸站在一塊,朝她使了個眼色,卓幸抿嘴笑笑,回道:“是。” 太后憋下心中那口悶氣,轉(zhuǎn)頭卻見皇后仍舊低著頭不語,不由怒道:“皇后!” 皇后一驚,惶恐的抬了頭,這才扶著丫鬟的手站起來,道:“母后在正殿擺了膳,諸位meimei許久不聚,就趁今日熱鬧熱鬧?!?/br> 眾人紛紛謝過太后,便有序往正殿走了。 待小廳只剩太后皇后二人時,太后才重重一掌落在桌上,怒斥:“你這是什么樣子!皇后不像皇后,讓旁人看了中宮的笑話!莫不是你真想將皇后之位讓了出去?你若是想,哀家倒替你想好了繼位的人選!” 皇后面色一白,連忙跪下?lián)u頭道:“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太后寬袖一甩:“收拾好你自個兒,待會兒給哀家拿出你中宮的威儀來!” 李清塵與卓幸并排走著,落后他人許多。她目光注視著前方,臉上的表情永遠(yuǎn)冷冷清清的,也看不出情緒。 拐彎處李清塵停了停,扭頭看卓幸:“宮中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萬事小心?!?/br> 卓幸點點頭,之后便再沒能與她說上話。 皇后被太后一提點,后來整個人狀態(tài)全然不同,舉手投足間盡顯大氣,只是瞧著卓幸,心里頭還有點發(fā)虛。 上次那事… 皇后舉了酒杯道:“幸妃入宮不久,往后無事可來玄坤宮敘敘。” 卓幸慢悠悠瞧了她一眼,扯著嘴角笑:“謝娘娘?!?/br> 魏妃懷著身孕不宜飲酒,只食了些酸棗湯。 安貴人就坐在她對面,瞧見了心中不由有些羨慕,入宮幾年,皇上也不寵愛她,這些年肚子也沒個動靜…… “都說酸兒辣女,魏妃jiejie肚子里這應(yīng)該是皇子吧?!?/br> 聞言,許多人都看了過來。魏妃臉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掩著嘴低頭笑:“承安貴人吉言,要是個皇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