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父子在京城逗留了半月，帶著秦秋到處玩耍，培養(yǎng)感情，也為了確認秦擇的態(tài)度，最后安心回家了。

    秦擇親自去碼頭送他們。

    東殿。

    皇子們看著洪夫子，心道：怎么秦夫子又跟人調(diào)課了。

    歇息時候，皇家兄弟在一起嘀咕。

    五皇子神秘道：“你們知道秦夫子干嘛去了嗎？”

    其他人偷偷豎起耳朵。

    五皇子慢悠悠呷口茶，結(jié)果被六皇子捶了一下：“快說?！?/br>
    五皇子差點嗆道：“老六，你別太過分?！?/br>
    三皇子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兄弟，別吵吵。老五快說?！?/br>
    五皇子撇撇嘴，才道：“秦夫子的岳父和小舅子要離京了，秦夫子特意送他們?！?/br>
    周圍倏地一靜。

    五皇子愣?。骸澳銈兪裁幢砬椋俊?/br>
    七皇子悠悠道：“就是很難想象秦夫子的岳家。”

    秦擇的事不是秘密，稍微打聽就知道。

    三皇子接著道：“秦夫人是商戶女，早早去了，這些年也沒見秦夫子有續(xù)弦的意思?！?/br>
    九皇子茫然：“秦夫子娶的商戶女啊？”

    其他皇子沉默。他們也想不通以秦夫子之才，怎會娶了商戶女。似乎感情還極好，也不知那商戶女有何過人才能。

    他們完全想不出秦夫子跟女子相處的畫面。

    不過經(jīng)此，也徹底打消了少部分人的懷疑。

    四皇子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舒了口氣。

    秦擇站在書房窗邊，感受著吹來的一絲涼風。

    “這下可以安靜些了?！?/br>
    系統(tǒng)：“嗯?！?/br>
    之前秦秋不舒服，秦擇順勢調(diào)課，他知道六皇子有些忌憚他，如果六皇子要做什么，肯定趁他不在的時候。

    就算當時六皇子忍住了，后續(xù)秦擇還是會找借口調(diào)課，根本沒有什么六皇子點背的說法，不過是秦擇蓄謀已久。

    矛盾不激發(fā)，不鬧大，秦擇又怎么有機會把十皇子從泥潭里帶出來。

    這事要做的不露痕跡，消除刻意感。如今鄭家來京城一趟，秦擇借此掩護，令之前調(diào)課的最后一絲“別扭”感也消散了。

    第8章 備受磋磨的反派皇子      皇……

    皇子們平時天不亮就到東殿讀書，自然免了給皇后的請安。但休沐日卻是必須去的。

    時下已入秋，清晨有了寒意，六皇子被宮人們伺候穿衣，滿心不耐。

    淑妃過來尋他，也有些心疼，“等會兒吃些東西再去?！?/br>
    他們要先跟著皇后去太后宮里請安，太后這些年禮佛，性子比年輕時候溫和許多，也不怎么為難后妃和小輩。

    他們過去行禮，道幾句吉祥話，基本就完事了。

    麻煩的是皇后那兒，也沒個正經(jīng)事，皇后每次都故意耗著人?，F(xiàn)下還好，冬日里冷得很，才真叫磨人。

    淑妃猜的沒錯，等他們從太后宮里出來，前往永安宮后，剛才還言笑晏晏的皇后，對外稱起了頭疼。

    偏偏皇后還不讓其他人走，皇后身邊的嬤嬤歉意道：“皇后娘娘也是老毛病了，歇一會兒就好，勞各位娘娘等等。”

    眾人還能說什么，等著唄。

    高位嬪妃好歹還有椅子坐著，低位嬪妃就只能站著等。

    時間一點點過去。

    內(nèi)殿里，太子看著皇后，忍不住道：“母后可好些了？”

    皇后揉著太陽xue：“還有些脹痛?！?/br>
    太子勸道：“不若兒臣宣太醫(yī)，替母后診治。”

    皇后眉眼微彎，拉著太子的手：“母后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母后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別擔心?！?/br>
    太子嘆了口氣，“雖不是大問題，但母后身體不適，就別見其他妃嬪和皇子了，省的勞心。”

    皇后笑道：“你說的簡單。母后為國母，當做表率，哪能因為一點不舒服就躲懶。”

    太子還要再說，皇后先命人上了早點，讓太子食用。

    半個時辰后，皇后才姍姍出來，“太子有事，本宮就讓他先回了?！?/br>
    眾人臉色不太好，其他人還能掩飾，六皇子直接把不滿擺在了臉上。

    皇后冷道：“六皇子似有異議?！?/br>
    淑妃剛要反駁，六皇子敷衍的行了一禮：“不敢。娘娘多想了?！?/br>
    “是嗎。”皇后笑道：“幾日不見，六皇子又長高了。”

    六皇子頷首不語。

    有妃嬪道：“聽聞皇上看重太子殿下，近日讓太子殿下參政了?！?/br>
    皇后撫摸著手鐲，漫不經(jīng)心道：“太子年紀小，隨便看看?！?/br>
    又一妃嬪道：“前兩日皇上去了演武場，對太子殿下的騎射稱贊不已?！?/br>
    “嬪妾位低，沒資格得見，但聽說太子殿下十分神武?！?/br>
    永安宮內(nèi)對太子的夸贊聲此起彼伏，六皇子趁低頭的功夫猛翻白眼。

    他無意瞄到身后的小十，對方規(guī)矩站著聽話，看起來乖巧懂事。

    六皇子嘴角抽了抽。

    直到快晌午了，皇后才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眾人面色不變，心里卻松了口氣。

    然而眾人即將離去時，皇后身邊的嬤嬤開口：“十皇子留步?！?/br>
    六皇子和淑妃同時看向皇后，不知對方想做甚。

    嬤嬤高聲道：“皇后娘娘近來心神不寧，十皇子可愿為娘娘抄寫佛經(jīng)祈福?！?/br>
    十皇子愣了一下，然后上前行禮：“兒臣自然是愿意的?！?/br>
    淑妃眉頭輕蹙，但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回去的時候，六皇子黑著臉：“這說是抄佛經(jīng)，也沒規(guī)定個時候?！?/br>
    若皇后一直都稱身體不適，十皇子還一直抄佛經(jīng)不成？

    淑妃低喝：“慎言?！?/br>
    十皇子就是個棄子，在宮里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膈應皇后。就算沒了，其他人也不會在意。

    淑妃自然不會為了這么個沒什么用的人，去跟皇后爭。

    十皇子被人帶去了佛堂，老嬤嬤冷著臉：“娘娘看重殿下，才選了殿下，十皇子莫要辜負了娘娘?！?/br>
    十皇子垂首：“是。”

    老嬤嬤：“為顯誠意，還請十皇子跪抄?！?/br>
    十皇子：“是?！?/br>
    白日至黃昏，十皇子只早上用了點心，這會兒又累又餓，膝蓋已經(jīng)麻了，眼睛也乏的厲害。

    他知道皇后在刁難他。但他除了受著，沒有他法。

    宮里沒人會幫他。

    忽而，十皇子筆尖一頓，他盯著滿紙的經(jīng)文，或許…有那么一個人。

    又過了兩刻鐘，門外傳來響動：“十皇子，用晚膳了?！?/br>
    冷冰冰的饅頭，一碗稀粥。

    十皇子一口一口吃下去，少頃，老嬤嬤又來了。

    對方的臉在昏黃的燭光下，顯的扭曲而可怖。

    “十皇子，高僧說了，這抄佛經(jīng)最重誠心和毅力，所以晚上勞您受累，在佛堂歇著，明日接著抄寫。”

    十皇子低聲應是。

    老嬤嬤鄙夷的掃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十皇子被困在永安宮，自然無法去東殿念書。

    系統(tǒng)問：“十皇子出事了，你不想辦法嗎？”

    秦擇不語。

    七日后，東殿，十皇子的位置依然空著，秦擇動身去尋奉元帝了。

    他主要是講述近日其他皇子們的學習進度，夸了四皇子和七皇子，又指出六皇子和九皇子的不足。

    其他皇子倒是沒什么變化。

    奉元帝聽到兒子被夸，心里還挺高興，緊跟著又有兒子被指出不足，不免訕訕。

    他轉(zhuǎn)移話題，命秦擇為他講述前朝某段史實。秦擇字正腔圓，音色卻如鋒刃銳利，奉元帝聽的提神醒腦。

    末了，秦擇提出告退，臨走前似有不解：“皇上，聽六皇子道，皇后娘娘心緒悸動，所以十皇子在為其抄寫佛經(jīng)。臣雖不懂佛理，但想著孝心歸孝心，皇后娘娘身體不適，還是早宣太醫(yī)為好，免得耽誤了病情。”

    奉元帝老臉一熱，干咳道：“愛卿好意，朕明白了，朕回頭對皇后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