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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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苑。 房門驟然被推開,速度之快,只現(xiàn)殘影。 等遠芳看清來人之時,蕭琰已經(jīng)將蕭寶兒死死地抱在懷里。 環(huán)在寶兒細腰間的大掌,緊到指節(jié)都泛著可怖的白。 抱著幾乎沒有一絲溫度的蕭寶兒,他的腦子已是山崩地裂,整個人不停的發(fā)顫。 蕭琰溫柔的吻著她的眉眼,挺翹的鼻梁,蒼白的唇。 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蕭寶兒那張命若懸絲的臉龐上。 每一滴流下的淚水都帶著蕭琰的恐懼與祈求。 恐懼失去。 祈求歸來。 那種讓他獨自站在永遠也看不到頭的絕望之巔,滿目蒼痍,一次就夠了。 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他沒有力量。 更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一次。 他對她的愛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而她是他唯一的救贖,是呼吸,更是他的心跳。 他清楚的明白,若是失去她,他會枯萎,會死,會墜入阿鼻地獄成為魔鬼。 “寶兒,乖,別睡了,乖寶,不要淘氣,別睡了,嗯,醒醒,別嚇唬爺……” 此時此刻,蕭琰嘶啞的哽咽聲,輕顫到破碎,沒有一絲威嚴,只有nongnong的低廉的哀求。 誰又能想到。 盛京桀驁狂野、生性倨傲的蕭琰,竟會為了一個卑微的奴婢,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多么簡單。 只要那個人是她,只要是她蕭寶兒。 他的高傲、冷血、憤怒、甚至是生命,通通可以無條件為她放下。 可是回應他的卻是,蕭寶兒越來越冰冷的身軀。 恐懼蔓延。 幾近窒息。 蕭琰潰不成軍的驟然轉頭,猩紅的雙眼陰沉的盯著瑟瑟發(fā)抖的宋太醫(yī),撕心裂肺的怒吼道,“保她一個時辰!若是做不到,爺定屠你滿門!” 宋太醫(yī)嚇得跪下去,哆嗦著道,“老奴,老奴……” 宋太醫(yī)一臉為難的看著滿身煞氣的蕭琰,那病態(tài)扭曲的紅眸,眼底仿佛驟然炸開一隙妖艷的魔光,悚然又瘆人。 試想。 陰狠毒辣的殺人狂魔也怕不及他一分。 宋太醫(yī)周身的力氣如同被頃刻抽空般,失神的趴在地上,哆嗦道,“老奴知道。” 軟著腿,爬到自己的藥箱旁,抖著手到處翻找針灸。 當蕭琰再次低下頭看著懷里的蕭寶兒時,他又本能的收斂了渾身散發(fā)的戾氣。 那雙溢滿柔情的濕潤俊眸,深情地凝視著她。 粗糲的手指溫柔的摩挲著她細膩的臉頰,仿若對待世間珍寶。 蕭琰捧起她的臉,一瞬不瞬的看著奄奄一息的蕭寶兒,重重的吻上了她冰冷的唇。 線條俊冶的下頜微垂,與她的臉極盡親昵相貼,低沉的哽咽道,“乖寶,別怕,別怕,爺不是在兇你,爺只求你,等等我,等我回來好嗎?求你不要放棄我,求你再我一次機會……” 最后他卑微的忘了自稱,連連稱“我”…… 說完他將蕭寶兒輕輕地放在床上,那寫滿了魅惑情深的雙眼,死死的凝視著她蒼白的睡顏。 那一眼,好像承載了萬年的相思,那么深沉,那么厚重…… “寶兒,等我!等我!等我回來……” 一聲更比一聲不容置喙的堅硬聲。 實則不過是他一聲更比一聲卑微的祈求罷了。 隨即,蕭琰決絕的轉身而去,鏗鏘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踐踏出他的血與rou。 …………………… 深夜的盛京。 那條通往公主府的官路,傳來戰(zhàn)馬急促的嘶鳴,猶如一陣狂風,所到之處,卷起陣陣塵埃。 公主府。 守夜的小廝正昏昏欲睡。 忽聞,遠處傳來馬兒的嘶鳴聲,剛抬起頭,就看到提著劍的蕭琰從戰(zhàn)馬飛身而下,轉瞬即至。 昨夜蕭琰血洗公主府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嚇得他抖著腿連連后退,踉蹌的轉身就跑。 實則。 在抱起蕭寶兒冰冷的身軀時,蕭琰就徹底的陷入癲狂。 他的所有偽裝不過是不敢嚇到蕭寶兒,哪怕是她已經(jīng)沒有意識,他都本能的在她面前收斂所有戾氣。 可此時此刻面對仇人的他,釋放了壓抑已久的痛與恨,再次滿身殺氣而來,那雙血紅眸子像是嗜血的猛獸,隨時獵殺眼前的一切阻礙。 手持一柄利劍。 癲狂至極。 散發(fā)出凜冽的殺氣。 就在他踏入公主府之時,黑夜中的暗衛(wèi)突然出現(xiàn)擋住了他的去路。 “擋我者死!” 暗衛(wèi)仿若未聞,齊身而上。 蕭琰此刻如瘋了般,仿佛已經(jīng)淪為噬血狂徒的惡魔。 騰轉挪移,劍光閃閃。 蕭琰招招致命,動作干凈利落卻又毒辣無情。 嘶鳴劃過天際,哀痛與劍影在深夜中綻開,不斷倒下的尸體猙獰而恐怖,一時間公主府充滿了冰冷的死亡氣息。 血腥味在空中不斷彌漫。 剩下的暗衛(wèi)齊上,依舊近不了蕭琰的身,對他束手無策,連連敗退。 只能無力的眼睜睜看著他邁進了公主的寢室。 蕭琰用力踹開了房門,一進屋內(nèi)。 他拿著鮮血淋漓的劍,直指南宮黛。 撕心裂肺的痛吼道,“把解藥給我!給我!給我!” 一聲更比一悲痛的嘶吼聲響徹云霄。 整個人哪里還有一分,昔日那般溫文如玉的模樣,此刻的蕭琰就猶如瘋子般,癲狂的失去理智。 南宮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滿身鮮血,仿若墜魔的蕭琰,“蕭琰!你要弒母?” 這一刻他化身成地獄修羅,赤紅的雙眼如充滿仇恨的看著她。 喪失理智的拿著劍到處亂砍。 “解藥,解藥,我要解藥!我要解藥?。〗馑帯?/br> 眼前蕭琰發(fā)狂的一幕幕,讓南宮黛將所有的仇恨都歸咎于蕭寶兒身上。 都是因為那個卑賤的婢女。 該死。 罪該萬死。 她極力的壓抑心中的怒氣,可是怒火隨著鮮血不斷的躁動。 她心下一片冰寒,咬牙切齒道,“蕭琰,本宮告訴你,你越是在乎她,她就死的越快,死的更徹底,別妄想再用自己的命來要挾本宮,你傷自己一分,本宮就萬分的在那個低賤的婢女身上討回,本宮要讓她生生世世永墜地獄,不得輪回,本宮要讓你與她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相見?!?/br> “你敢!” 眉宇間的暴戾,決絕的執(zhí)拗幾乎讓南宮黛心頭一顫。 在她幾乎難以控制蕭琰的那刻,蕭琰忽然扔了手中的劍。 “咚”的一聲,鏗鏘有力的跪了下來。 如喪家犬般,拖著膝蓋爬到公主面前,卑微的扯著她的裙擺。 哽咽的懇求道,“母親,求求你,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吧,我已經(jīng)聽你的話納了通房,也招了伺候,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吧,求求你了,母親,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吧,寶兒快不行了,我不能沒有她啊,求求你…求求你了……” 那般冷情倨傲、目下無塵的蕭琰,縱使歲月任荏苒,歲月如梭,也改變不了骨子里的陰惻薄涼。 可是他終究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放棄了所有的尊嚴。 苦苦的哀求著他的母親,只為了能救他心愛的寶兒。 南宮黛心頭一顫,既心疼又氣憤,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他父親的影子。 “子彧,你知道母親最痛恨的是什么,寵妾滅妻,你也知道母親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成家,你看看那些世家子弟,到了你這個年齡,哪位不是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子彧,你需要一位世子妃,更需要一位嫡子,你明白嗎?” 蕭琰幾乎下意識的就開口應和著她的話,“娶!我娶!我娶!母親,我都聽您的,求求您把解藥給我吧,求求你了……” 經(jīng)年之后。 南宮黛看著風華絕代、英姿挺拔的蕭琰。 在彈指間,他的青絲變白發(fā),猶如耄耋之年,聲嘶力竭的發(fā)出猶如猛獸般絕望的哀鳴時,才真正體會悔恨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