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相思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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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 雖然已經(jīng)是正月里了,但厚厚的積雪還沒融化,壓在了枝頭上,堆在了屋檐上,散在了地上。 夜深悄悄降臨時,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 一輪明月高高掛起的那剎那,蕭琰手中的筆驀地掉落在宣紙上,他猛地用力捂住胸口,那里好像有千萬只噬血的蠱蟲啃噬般,痛的他渾身顫抖,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般,跌倒在地上。 唯有胸腔里guntang的血液不停的翻涌,直沖太陽xue,然后劇烈的撕開。 這一刻好像有什么要沖破他的腦子一般,整個腦袋仿佛要徹底炸裂般,膨脹到極致。 “啊!” 那是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的一聲短促痛苦的嘶吼聲。 隨著腦海里的那一道道嬌聲軟語越來越近,連帶著他每次呼吸都是痛不欲生的。 整個人痛的蜷縮著,在地上打滾,他痛的已經(jīng)無意識了,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 直至靈魂吞噬了靈魂。 他才恍然睜開了雙眼,陰鷙森冷的瞳孔漸漸變得溫柔起來,轉(zhuǎn)而又變得空洞無神,如死灰般,沉寂的像是被掏空了,呆滯的看著上方…… 一滴一滴淚水無聲無息地順著眼角滑落,最終落在冰冷的地上。 他緩緩的站起來,像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如行尸走rou般混沌的走著。 打開門,寒風(fēng)卷著樹上的白雪拂過他的臉龐…… 他空洞的眼神,目光所及之處,無一是她,無一不是她…… 她消失這叁年,帶走了他眼底所有的光。 最后連氣味都消散而盡。 就好像他們的曾經(jīng),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他從未擁有過她…… 唯獨那屋里,她曾用過的東西,依稀證明她曾經(jīng)來過他的生命。 而他,也只能躲在那間她曾經(jīng)住過的陰暗的屋里,靠著她用過的東西來續(xù)命。 蕭琰魔怔的喃喃自語道,“寶兒,又下雪了,你該回家了……” 他猶如被蕭寶兒丟在了舊時光里的孤魂野鬼,在一個個數(shù)不清的西風(fēng)涼夜,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游蕩在國公府里。 而他的終點,永遠(yuǎn)都是瀟瀟苑。 夜里有虛幻的夢,夢里有他心愛之人。 歲月只是偷偷的在他青絲上點綴了幾縷白發(fā),可卻永遠(yuǎn)無法磨滅他心底最深的人。 呼嘯的寒風(fēng)越發(fā)襯得內(nèi)院安靜如斯,他一個人沿著林間小路走著,越靠近那個院落,他的步伐越急促,呼吸也越沉重,連心跳都在不斷加速…… 明明那個等他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明明已經(jīng)來過千千萬萬次。 明明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可是也只有這里了,能讓他活著度過一個一個漫長煎熬又孤獨的深夜。 瀟瀟苑。 這里的一切,都仿佛被定格在叁年前,不曾有什么變化。 若一定要說什么,那就是少了最重要的人。 “寶兒……” 他習(xí)慣推門而入前,便輕聲溫柔的呼喚她。 屋里的陳設(shè)一成未變,也未染一絲灰層,他總是親自細(xì)細(xì)打掃每一個角落。 此時,屋里是一片沉重的黑暗,他沒有帶上夜明珠,而是摸索著點燃了蠟燭,不至于太過明亮,也不至于太過昏暗。 剛剛好,能看見她就足夠了。 他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沉悶寂靜的屋內(nèi)有些讓人窒息。 她,還是沒有回來…… 還在生他的氣。 他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在折磨自己,又像在懲罰自己。 她似乎真的放下了,沒有恨他,更沒有挽留他,只是悄悄的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決絕的沒有給他們之間留下任何一點機會。 寒冷的空氣,從軒窗的縫隙間偷偷鉆了進來,源源不斷…… 一如他的心,無以復(fù)加重迭的疼著、痛著、反反復(fù)復(fù)。 她不在的日子里。 蕭琰依舊沒有改掉收集寶物的習(xí)慣。 他習(xí)慣了把所有好的都給他心愛的女子。 桌上,梳妝臺上,都是蕭琰給蕭寶兒準(zhǔn)備的各式各樣的新年物件,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都是她喜歡的顏色、款式…… 看著滿屋的寶物,他帶著夢囈般的混沌,呢喃道,“我的寶兒,又長一歲了……” 木納的俊臉像是丟了魂般很是頹廢,可他的聲音卻出奇的溫柔繾綣。 層層帷幔剛剛被他進來時,灌進的風(fēng)吹得微微飄揚,這個時候也慢慢的落下,他穿過一道道帷幔,來到內(nèi)室。 書案上,擺著一張張蕭寶兒從小到大的畫像,她的哭、她的笑、她的調(diào)皮、她的可愛…… 她成長的過程中,每一個神韻、風(fēng)采都被蕭琰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失去她的叁年里,他只能靠著她的畫像,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溫只屬于他們那十年。 自她走后,他再也畫不出她的容顏,他想,她的五官應(yīng)該長開了,也更美了,到底有多美呢,他無法用蒼白的語言來形容,大概世間所有顏色都不及她一分。 蕭琰凝視著書案上的畫像,紋絲不動,可眼中那近乎嗜血的神情越發(fā)的深重,最后所有的不甘、痛恨、狠毒一一化為酸楚與乞求。 他有多想她啊,每時每刻,瘋狂的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思戀與痛。 深入骨髓,無聲無息…… 看著看著,他的淚緩緩的流了下來。 崩潰的祈求道,“乖寶,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出來見見我,求你!快出來見見我,我真的快堅持不了,寶兒,我已經(jīng)快要痛死了……” 他一聲聲顫抖的哀求滿目蒼痍,卑微又凄涼。 或許是思念太深,相思太重。 他仿佛聽到了蕭寶兒在身后輕聲呼喚,“阿琰,我回來了……” 等會再更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