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滔天的恨意泯滅了她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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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許久,漫長的好像已經(jīng)過了一世那么遙遠(yuǎn),她才從蕭野嘶啞模糊的聲音里聽到,“他……死了……” 蕭寶兒呆呆的站在那里,茫然的看著蕭野,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感知,也失去了反應(yīng),整個人陷入茫然無知的洪荒世界里。 叁個字而已,可她卻完全聽不懂蕭野的意思,什么叫死了? 她無法理解,不能理解,渾身像是炸了毛一樣排斥。 在蕭野近似悲憫神情中,她平靜的聲音幾乎沒有一點(diǎn)起伏,“你,什么意思?” 蕭野沉默一會才道,“寶兒,一年前他就已經(jīng)……” 說道這里,他不忍再說下去了。 蕭寶兒眼神已經(jīng)有些渙散,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好像忍受著什么巨大的痛苦,用力的咬著牙,臉頰都僵硬了。 似想到了什么,她混沌的眼睛像是回光返照般一亮,死死的抓著蕭野的手,一遍遍的問道,“信,對,我的信呢?我教了叁哥那么久,那個呆子雖然笨,但叁年了,他已經(jīng)會寫很多字了,阿野你忘了嗎,我讓你給我?guī)诺难剑拍??信呢?給我!我的信,我的信,給我!給我!給我??!” 她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tài),瘋了般在蕭野身上找那封信,似乎只要找到了就可以證明他在撒謊,“我求你,求求你,把信給我,給我,給我……” 蕭野心疼的幾乎連呼吸都在痛的,他一下子抱住失控的蕭寶兒,“寶兒,你不要這樣……” 他在說什么,蕭寶兒都聽不見了,他在做什么,她看得也很模糊,只有一個念頭不斷的在腦海里回響著,信,她的信! 內(nèi)心那種狂躁煎熬的感覺逼得她崩潰,她拼了命的捶打蕭野,憤怒地向他吼道,“為什么不把信給我?為什么?是啊,我忘了你也姓蕭,我就不該信你,你們都是蛇鼠一窩的騙子,我誰也不信……” 說著她奮力的掙脫了蕭野的懷抱,頭也不回頭,跌跌撞撞地往瀟瀟院門口沖去,“我要去找叁哥,我們明明約定了一起打開桃花釀的,我怎么可以失約呢?他一定還傻傻的在桃花村等我,我要去找他,我要親眼看到他很好……” 可命運(yùn)并沒有饒恕她,她還沒來得及踏出瀟瀟院,蕭野便親口抹殺了她的夢,他沖著蕭寶兒凌亂的背影喊道,“寶兒,他死了,他一年前就死了,死在了盛京!” 他的話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猛地將她的胸膛刺穿,蕭寶兒疼的整個人都在抽搐,再也跑不穩(wěn),狼狽地跌倒下去,重重的栽進(jìn)了雪地里。 砰的一聲,雪花四濺。 “寶兒!” 蕭野驚呼一聲,急忙飛快的跑過去想扶起蕭寶兒,可當(dāng)他抓住她的胳膊時,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僵硬的如一塊石頭,任他如何拉扯,她都做不了任何反應(yīng)。 她的一切,包括生命仿佛都被抽盡了。 蕭寶兒眸光四處渙散,意識越來越薄弱,耳邊蕭野的呼喚像是從天邊傳來的,虛幻又模糊,她靈魂好像在那一刻脫離了身體,整個人一下廢了。 她眼前漸漸發(fā)黑,世界眩暈而狂亂,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那副模樣像是瀕臨死亡的枯藤,艱難的吸入人世間最后一口空氣,天真明亮的眼睛蒙上了陰霾,慢慢變成了灰白色。 蕭野沉默的俯下身,將她抱在懷里,她僵硬的身體冷的與寒冰一般無二,“寶兒,你不能這樣,你忘了嗎?你還有安風(fēng),她還那么小,她不能沒有母親?!?/br> 可是她什么都聽不到,所有的聲音都從她耳邊消失的干干凈凈。 她只能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他憨憨的對她笑道,“姑娘,你終于醒了?” 他第一次氣急敗壞的沖她喊道,“裴文,告訴我,解藥在哪?解藥到底在哪里!” 他可憐兮兮的抱著她哀求道,“裴文,我求你,帶我一起走吧,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那繾綣又纏綿的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一直蕩漾到她的心里,“裴文,裴文……” 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大雪砸進(jìn)了蕭寶兒空洞的眼里,然后瞬間融化在眼底,隨著guntang的淚水一滴連著一滴的落下來。 淚無聲的在流,可她根本哭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有一些反應(yīng),微微地張開嘴,沙啞的聲音在這個漫天雪地里顯得有些虛無,好像一個蒼老的幽靈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哀鳴,“你不要再說了,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 慢慢地,她抓住蕭野的衣服,冷冷地聲音又轉(zhuǎn)為無盡的哀求,“蕭野,就算你要騙我,什么謊言都可以,唯獨(dú)他不行!” “你不能用他騙我……” “怎樣都好……但,不能是他……” “不可以……不可以是他……” 說道這里,蕭寶兒用力的抓著胸口,幾乎要將手指都扎進(jìn)胸膛里,卻怎么也感覺不到里面還有跳動的痕跡,身體里的一切好像都凝結(jié)成了冰。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qiáng)撐直了背脊,推開蕭野的懷抱,然后踉蹌著扶著一邊的墻壁才勉強(qiáng)從雪地里站起來。 “寶兒,你要去哪?” 她的雙腳沉重而緩慢,腳步已經(jīng)非常困難了。 “我要去桃花村找叁哥,那個傻子一定還在等我,我……不能再丟下他了,我要帶他走……” 蕭野向蕭寶兒走來,抓住她的雙肩說道,“蕭寶兒,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崔叁他死了,什么都沒了……” 他每說一句,都像是guntang的鐵板烙印在她的心上,她疼的喘不過氣,直到這一刻,她方才隱隱有些信了蕭野的話。 整個世界都仿佛在她眼前坍塌了,怎樣的驚濤駭浪地裂天崩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如死灰,絕望排山倒海的向她襲來,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蕭寶兒嘴唇微微開闔,絕望幾乎從心底薄噴而出,“什么叫都沒了……” “蕭琰明明答應(yīng)我會放過叁哥的,他明明答應(yīng)我要給他解藥的啊!” 蕭野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蕭琰答應(yīng)你事的確做到了,他是把蠱蟲逼了出來,但是這樣不過只是為了更好報復(fù),你逃了多少日,他就一日不多,一日不少,親手在崔叁身上剮了多少刀,他給崔叁種了不死蠱,不到最后一刀,他連死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她逃了叁年,一千多個日夜,一千多刀割在他的身上…… 那一剎那,所有麻痹的痛覺都齊齊涌向她的胸口,撐爆她的五臟六腑,她整個人像是飽受磔刑地獄的酷刑,被徹底碾碎,痛苦的渾身痙攣,然后徹底的癲狂。 她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滿腔的恨意都化一股煞氣,近乎喪心病狂地在蕭野的懷里狂亂地掙扎,不停地?fù)]舞著雙手,兩腳用力的在雪地蹬踏著。 那張蒼白的臉猙獰到扭曲,伴隨著凄厲撕裂的慘叫聲鮮血猛地從她噴出,guntang的血在冰冷的空氣中劃過長長的弧度,最終在灑在雪地里。 蕭野驚顫一聲,“寶兒!” 蕭寶兒蓬亂的頭發(fā)下,那雙發(fā)紅的眼睛幾乎破裂,鮮血絲絲縷縷從她的嘴角流出,幾乎染紅了她半邊臉,那種喊破了喉嚨也喚不回的無力感,一聲聲泣著她的血,“他不能……” “他不能這樣對我!” “他答應(yīng)我會放過叁哥,他答應(yīng)我的,他答應(yīng)了的!” “他怎么可以毀諾!” 蕭野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抱著她,任她發(fā)泄,可是這個時候,他的觸碰反而越激發(fā)她的恨,她把蕭琰的罪也歸咎在了蕭野的身上,他們纏在一起,最后演變成蕭寶兒一個人的撕打,直到蕭野差點(diǎn)沒控制住她,一咬牙,用力將她壓在了雪地里。 滔天的恨意泯滅了她的人性。 那么深刻,那么清晰。 蕭寶兒目眥欲裂的瞪著蕭野,狠毒的目光恨不得剜了他,一遍遍的重復(fù)嘶吼道,“我要?dú)⒘怂?!?/br> “殺了他!” “殺了他!” 直到她渾身脫力,再也是使不出一點(diǎn)力量,癱在雪地一動不動,蕭野才緩緩地松開了她,她慢慢蜷縮在一起,凄婉的哀鳴從她滲著血的喉嚨里撕裂的溢出。 這樣的哀鳴像是死亡在召喚,不遠(yuǎn)處落滿積雪的干枯枝蔓,猶如凌厲的鬼爪一般伸向天空,有未曾來得及飛去南方的孤鳥,凄厲悲鳴著從天幕飛過。 殘破的命運(yùn)啊,她無力抗衡,連最后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崔叁的死,足矣讓她誅心而亡…… 這個時候,蕭野什么都幫不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著她一起。 陪著她一起痛。 他想,崔叁的死已經(jīng)讓她癲狂到了這種地步,他該怎么告訴她,桃花村也沒了…… 那些曾經(jīng)所有見證過她與崔叁婚禮的男女老少無一幸免,全村幾百人全部葬于蕭琰的刀下。 就連那些證明他們成婚的桃樹,都沒逃過蕭琰的狠毒,一把火將人與樹全部都燒的一干二凈。 蕭琰抹殺一切她嫁與他人的人和物。 過去的一切仿佛只是綺麗的夢囈,開始的那么清晰,結(jié)束的卻是那么模糊、痛苦…… 醒了,便再也無法證明他們曾真實(shí)鮮活的來過這個世間。 她,根本沒有能力再去承受一次這樣慘絕人寰的痛苦了。 他希望她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這么殘忍的真相。 其實(shí)所有人的結(jié)局在開篇時我就定好了,不會改變。 可真正動手寫時,發(fā)現(xiàn)這一章寫的我快窒息了。 索性就停下來了 以蕭琰的本性 他肯定不會放過崔叁的 這也在情理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