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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他所知,長公主昨晚又光顧了寶月樓,絲毫不像為情所傷的模樣。 感覺力道微微加重,沁嘉瞧了眼騁意,哄人的話信手拈來:“本宮就喜歡騁意這副容貌,駙馬便是照著這張臉找的,又如何。” 說罷,身子微微前傾,目光落在蕭容昶臉上,似在探究。 仔細描摹著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部輪廓,直到對方輕輕蹙起眉頭,才淡淡道:“大抵美人都生得相似,本宮瞧著,首輔大人這張臉……” 話意未盡,一直被當(dāng)作背景板的慶元帝突然咳嗽起來,截住皇姐話頭:“今兒叫愛卿來,主要還是得想個法子,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蕭容昶冷笑一聲:“解鈴還須系鈴人,若抓回陸含章,長公主準備怎樣處置此人?!?/br> 寒門子弟一路走來有多不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朝登頂,卻又狠狠的摔下,縱使不死,也前途盡毀。 “抓回來,自是繼續(xù)留在本宮身邊。” 沁嘉盯著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不由再次感嘆,真乃美色誤我。 生著這樣好的一副皮囊,可惜,多長了張嘴。 忽然想起那夜,昏暗至極的光暈里,他輕輕喘息的樣子,輕輕笑了笑:“誰讓本宮就看上這張臉呢?!?/br> · 走出紫宸殿,蕭容昶輕輕打了個噴嚏,抬眼見頭頂日色晃人,朦朧中只見一個倩影出現(xiàn)在眼前,額角抽了抽:“長公主還有何貴干?!?/br> 寬袍冷袖,目光凌厲,一如往常。 呵,沁嘉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頭上鎏金鳳尾冠日頭下熠熠生輝,抬手攏好耳前一點碎發(fā),動作優(yōu)雅矜貴。 “首輔大人可曾品嘗過□□滋味?!彼⒃谝慌?,神情無辜的看著他。 “什么?”他抬起眼,似沒聽懂她的問題。 一個美到令人發(fā)指的女人,突然用這樣的表情看著你,通常就代表她要開始下套了。 蕭容昶忽然警惕起來,她該不會想攤牌,趁機訛自己一筆。 長公主十七歲監(jiān)國理事時,蕭容昶才剛剛?cè)腴w,素聞公主美名,但打起交道之后,才知這位殿下難纏至極。 后因政見不合,明里暗里斗了五年,對彼此性情和慣用手段了若指掌。 看她這回是想往各部塞人,還是要用國庫的銀子大興土木,又或是要賣了他去安撫哪路藩王。 沁嘉卻只是挑眉看他一眼,笑里意味深長:“大人要不與本宮打個賭?!?/br> “公主想賭什么。” 沁嘉淡淡一笑:“賭這場婚事最終能不能成?!?/br> 大紅色流朱的裙擺散開,輕輕拂過他的朝服下擺,與那日的記憶相重疊,沒有了夜色遮掩,光天化日之下,兩人之間暗潮涌動。 蕭容昶往后避了一步,面無表情:“長公主還是這樣的性子,越難得到,越能激起您的興致?!?/br> 簡而言之,就是犯賤。 “非也?!鼻呒蚊髌G的面上笑意清淺,一雙眼睛瞇成月牙兒:“如今本宮只喜歡聽話的。” 說著,一只手緩緩搭在騁意小臂上,一步步走下石階。 一輛烏金華蓋馬車等在底下,見主子來了,車夫搬了腳凳放在一旁,恭恭敬敬撩開車簾。 沁嘉直到登車,都未曾回頭看一眼。 直到馬車駛在離宮的那一段青石路面,她深深抒了口長氣。 “殿下,您還好吧?”徐騁意見對方雙目微闔,額上微微沁出細汗,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無事,玉痕有沒有傳信回來,苗疆術(shù)士可尋到了?!彼袣鉄o力的靠在軟墊上,心里又將自己痛罵一頓。 周沁嘉,叫你不長眼,招惹蕭容昶那個萬年不開花的老鐵樹,這下可真是虧大了。 當(dāng)日從安國公府回來,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一到晚上身體就變得燥熱無比,用冰,灌涼水等方法都用盡了,皆不管用。 后來請了專治疑難雜癥的大夫給她把脈,竟說是中了蠱,她才如醍醐灌頂,悔不當(dāng)初。 蕭容昶今年二十五歲,傳言還是個雛兒……傳言是真的,沁嘉已經(jīng)親身驗過。 所以,或許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身體與尋常人有異。 三年前,他欲爭奪首輔之位,受政敵所害,中了一種叫做夙幽的毒,整整昏睡了十日。 沁嘉舉國遍尋能人異士給他解毒,最后是個苗疆術(shù)士給他體內(nèi)種下一種蠱,才保住他性命。 只是醒來后,他已完全不記得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 想來是蠱蟲借著那晚肌膚之親,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才會出現(xiàn)這種異狀。 沁嘉閉著眼睛想,這下真是倒了血霉了。 “殿下若實在不適,騁意愿解……” 雙目豁然睜開,幾分寒光乍現(xiàn),徐騁意當(dāng)即跪下,面如死灰,緊咬著唇不發(fā)一言。 “奴才該死?!痹陂L公主發(fā)怒之前,他自己主動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他怎會忘了,先帝驟然長逝后,以一己之力排除虎視眈眈的各藩王,扶持幼弟上位的長公主,何時在意過自己的身體。 何況,殿下喜歡聽話的……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 第3章 長公主看夠了嗎? 公主府的議事廳里,換了一種更清雅的香,氛圍稍微柔和一些,極襯沁嘉此刻換上的這身紫色流仙曳地長裙。 她百無聊賴的玩著腕上的鐲子,細白的一截,被這玉的水頭蓋住,她睨一眼跪在底下的內(nèi)閣大臣尹少君,沒好氣罵道:“平??茨隳苷f會道,怎么到他面前,就被擠兌成這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