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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堯臣斟酌著說了想要退婚的事,自然,陸堯臣的話說的很漂亮,還說兩家日后還和從前一般往來。 聞弦歌而知雅意,正好他們這邊也想退婚,此事也算是兩邊都相宜。 至于原因,沈正甫也不想探究,左右只要不礙著沈扶雪便好。 當即,沈正甫便讓下人取出了婚書,雙方把婚書交換回來,如此一來,便算是解除婚約了。 事情圓滿解決,陸堯臣自覺沒有臉面再多待,便想著帶陸顯離開,可陸顯卻沒有動。 不僅沒有動,陸顯還跪在了地上,背脊挺直地看著陸堯臣和沈正甫。 沈正甫皺眉:“賢侄,你這是何意啊,可是還有什么事?” 陸顯只覺得胸中似是有一團火在燒。 從昨晚到現(xiàn)在,他一直沒有睡覺,他知道此番祖父定是氣急了,待回府后肯定還會許多懲罰,至于沈扶月……祖父肯定不會再讓他和沈扶月見面。 可陸顯轉(zhuǎn)念一想,他都如此了,更遑論沈扶月一個小娘子。 昨天的私會被撞破,沈扶月又該如何自處,她日后要怎么辦? 他怎么說也是個男人,要負起男人的責任來,他不能就這樣扔下沈扶月不管。 陸顯胸中生出一團豪氣,他俯身磕了個頭:“沈伯父,晚輩想求娶沈大姑娘為妻。” 陸顯心里很清楚,沈家的二房一向是靠大房過活的,再加上他剛退了和沈扶雪的婚事,想要求娶沈扶月的話,一定要經(jīng)過沈正甫。 既如此,不如今天當著沈正甫的面求娶沈扶月。 陸顯話音落下,屋內(nèi)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陸堯臣更是氣的嘴唇直哆嗦,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陸顯敢當場提這事! 沈正甫到底在朝中浸yin多年,聽了陸顯的這一番話,他若是還不明白,也不用再在朝上混了。 很明顯,陸顯是同沈扶月有了私情,這事兒被陸堯臣撞破了,才有了今天的退婚之事。 沈正甫面色淡淡的:“扶月的婚事自是要由二弟做主,我這個做大伯的不好置喙,賢侄還是先請起吧。” 沈正甫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這是氣急了。 陸堯臣終于緩過勁兒來,“孽障,還不跟我回去!” 陸顯到底是個剛弱冠的小郎君,平素一向叫柳氏養(yǎng)的有些不知事,性子也溫和,這回是少有的有勇氣,可也只不過這一次罷了。 現(xiàn)下叫陸堯臣這么一呵斥,陸顯胸中的那些勇氣便全散了,他失魂落魄地隨著陸堯臣回了定國公府。 正屋的這場鬧劇終于結束,只不過眾人沒瞧見,一個小丫鬟匆匆往西院去了。 這小丫鬟名喚杏兒,正是沈扶月的貼身丫鬟,她方才是去抱廈領東西的,沒想到碰巧撞見了這事,立時就把這事稟報給了沈扶月。 沈扶月捏緊了帕子,臉色煞白:“當真?” 杏兒點頭:“奴婢聽的真真兒的?!?/br> 和陸顯想的不同,沈扶月雖然也害怕,但她并沒有陸顯想象的那般膽小,相反,她一直在想解決的法子。 沈扶月急的在屋子里繞來繞去。 沈扶月心里清楚,如果她不做些什么的話,這事便成定局了,定國公是不會允許陸顯娶她的。 沈扶月深吸了一口氣,不行,她不能再這么慌亂下去了,她得想個法子。 半晌,沈扶月的眼睛忽然一亮,她叫來杏兒,“杏兒,你現(xiàn)在就出府,照我吩咐的做?!?/br> … 京城雖大,但消息卻傳的極快,尤其是那些沾染了風月的消息,更是傳的飛快。 當天晚上,陸顯與沈扶雪退婚,并求娶沈扶月的消息,就傳了開來。 據(jù)說是有高僧依著陸顯和沈扶雪的流年運勢,測算出兩人命數(shù)不和,不適宜成婚,而沈扶月和陸顯的命數(shù)正相合,這才有了求娶沈扶月的事兒。 這說辭正是沈扶月讓杏兒散播出去的。 還別說,這說辭不少人都信了,畢竟人的運勢總是發(fā)生變化,再加上沈扶雪和陸顯多年來一直分隔兩地,面也沒怎么見過,命數(shù)不和也是有的。 而且這種事在京中也屢見不鮮,畢竟這時節(jié)成親不只關乎兩個人,而是兩個家族的事,是兩個家族用姻親維護關系而已。 若是底下小輩命數(shù)不和,另換人選也是有的。 只不過也有很多人不信,他們覺得這無非是個托詞罷了,畢竟兩人都有婚約這么些年了,怎么早不想起來合命數(shù),偏這會兒想起合命數(shù)來了。 眾人又想起沈扶雪病弱的身子,他們覺得定是陸顯嫌棄沈扶雪體弱,這才轉(zhuǎn)而求娶沈扶月。 一時間眾說紛紜,不過不管如何,這消息轉(zhuǎn)眼間就傳遍了京城。 定國公府。 陸堯臣也聽下人稟報了這個消息。 陸堯臣攥緊了拳頭,吩咐道:“把那個孽障給我?guī)蟻?!?/br> 自打回府后,陸顯就被罰跪在祠堂。 陸堯臣囑咐不許用蒲團,陸顯就生生地在青石板上跪了一整天。 陸顯的膝蓋難免受了傷,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堂屋。 陸堯臣氣的急了,當即就拿了鞭子執(zhí)行家法。 這回柳氏也不敢攔了,陸顯生生地受了好幾鞭。 陸堯臣早年一直在涼州駐守,領兵作戰(zhàn),驍勇無比。 現(xiàn)在年歲雖然大了,但一身武力也非常人可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