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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霽去的是個實權(quán)衙門,雖然沈霽現(xiàn)在的官職很低,但未來的前途卻不可限量。 沈扶雪知道,沈霽做事一向勤勉,就是休沐日也不怎么休息,她自然不想耽擱了兄長的差事。 再者說了,剩下只需要把林大家的畫給陸時寒就是了,這點事她還是能做的。 沈霽一想也是,他向陸時寒見禮:“陸大人,那下官就行告退一步。” 說完,沈霽便匆匆走了。 沈霽離開后,沈扶雪打開錦匣,把畫卷展開,小心地鋪在案幾上:“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送些薄禮,還望陸大人能收下?!?/br> 沈扶雪有些忐忑,雖說外界一向傳言陸時寒喜愛詩畫,但也不知他是否喜歡這幅畫。 陸時寒的目光落在畫卷上。 這是幅山水畫,氣象蕭疏、煙林情曠,極是寫意,是陸時寒喜歡的風(fēng)格。 沈扶雪覷見了陸時寒的神色,心里松了口氣,看來是送對了。 只不過送過謝禮以后也不能立即離開,否則那成什么了。 沈扶雪坐在椅子上,打算再說幾句話就走。 正說著話,別院的管事嬤嬤宋嬤嬤端著茶點進來了。 這茶點做的極精致,甜白瓷的盤子上錯落有致地擺著糕點,糕點種類很全,有桂花糕、海棠糕、云片糕等等。 糕點的甜香味傳來,沈扶雪沒出息地又動了心思。 不如,她多待一會兒再走吧。 做客時吃些主人家的茶點,再合規(guī)矩不過,不怕讓云枝告訴紀氏。 沈扶雪犯難了好一會兒,最后挑了一塊桃花糕。 桃花糕做的極好,入口即化,細膩軟綿,極和沈扶雪的脾胃。 她斯文地吃了起來,速度卻不慢,細白的臉頰微微鼓了起來,像是小松鼠一樣,可愛極了。 陸時寒面色無波無瀾地喝了口茶。 他想起那日在暢音園見面時,沈扶雪吃嗆的模樣。 嗯,看來她確實喜歡吃甜食,他沒猜錯。 宋嬤嬤站在一旁候著,她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兒一大早,陸時寒便囑咐她多做幾種糕點,讓她務(wù)必選出幾道味道最好的。 宋嬤嬤原本還疑惑著,自家主子從來也不愛吃甜食啊,怎么好端端地讓她做起糕點來。 沒成想,竟是在這兒等著呢。 宋嬤嬤側(cè)過頭看了沈扶雪一眼,不愧是讓她家主子都動了心思的人,生的委實是太好了。 沈扶雪沒敢多吃,只吃了兩塊糕點,又喝了些茶水,便打算起身離開。 只可惜她這破身子,關(guān)鍵時刻又不頂用了。 沈扶雪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胸悶氣短,這感覺很熟悉,沈扶雪清楚的知道,她的病癥又犯了。 她的臉色瞬間就變的雪白,像是皚皚雪山上的雪觸碰到了日光,將化未化,脆弱極了。 陸時寒皺眉道:“怎么了?” 沈扶雪強撐著道:“陸大人不必擔(dān)心,我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只需及時吃藥就好。” 云枝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藥丸,服侍沈扶雪服下。 這藥丸正是管沈扶雪的病癥的,只不過再好的藥也要一段時間才能起效,沈扶雪還是頭暈的緊。 沈扶雪眼睫輕顫,她覺得屋子都在搖晃。 陸時寒看了宋嬤嬤一眼,宋嬤嬤會意道:“沈姑娘,您不妨到客房里躺著歇一會兒吧?!?/br> 沈扶雪覺得很麻煩陸時寒,唉,又在陸時寒面前出糗了。 只不過她這個身子實在是受累不得,她看著面前的陸時寒,覺得陸時寒都要重影了,只得無奈地點頭,她現(xiàn)在是不得不歇著。 宋嬤嬤和云枝扶著沈扶雪去了客房。 客房的拔步床上鋪了厚厚一層錦被,沈扶雪脫了鞋襪躺在榻上,暈眩稍稍好了些,至少看人不重影了。 云枝坐在腳踏上:“姑娘,您且安心躺著,奴婢這就讓云袖回府告訴老爺夫人一聲,不叫他們擔(dān)憂?!?/br> 沈扶雪點頭:“好。” 她也沒力氣說話了,便安安生生地躺在榻上。 沒過多久,沈扶雪便睡著了。 沈扶雪每每犯了舊疾以后,除了方才服的藥丸外,還要服一劑湯藥,這些藥都是隨行帶著的,就在馬車里。 云枝打算回馬車取藥,順道在這兒把藥煎上。 一客不煩二主,都已經(jīng)在這兒歇下了,也不差煎藥了。 宋嬤嬤道:“云枝姑娘放心,老奴就在這兒守著,若是沈小姐有什么不舒服,一定及時照看?!?/br> 云枝行禮:“謝過嬤嬤了。” 云枝一走,屋外只剩下了宋嬤嬤守著。 一盞茶后,陸時寒出現(xiàn)在客房,他徑直往屋里走。 宋嬤嬤垂下眼,只當做什么都沒見到。 屋內(nèi),沈扶雪正睡著。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藍色的衣裙,這樣清麗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層層疊疊像是隨風(fēng)搖曳的荷花瓣,清麗中透著一種難言的艷色。 雖然她眉眼間有些病氣,可卻半點兒不損她的美貌。 當真是梨花帶雨,蟬露秋枝。 陸時寒坐在床榻邊,垂眸看著沈扶雪。 沈扶雪側(cè)身躺在床榻上,纖弱的身子輕輕蜷著,很沒有安全感,像是落了水的小貓一樣。 她睡的很不安穩(wěn),濕漉漉的睫毛顫個不停,像是在做噩夢,隨時會驚醒一樣,兩側(cè)的雪腮上也微微泛了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