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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沒有斷腿,要不然依著沈扶雪破敗的身子,不知多長時間才能好。 何大夫拿錢辦事,做事干脆利落,很快就把熬好的藥端了過來。 陸時寒喂沈扶雪喝了藥。 何大夫醫(yī)術(shù)果然很好,沈扶雪喝下藥沒多久,腿就沒那么疼了。 再加上藥里有助眠的草藥,沈扶雪很快就睡著了。 陸時寒又坐了會兒才出去。 這時,程周等人也都來到了莊子上。 為了怕吵到何大夫,程周等人都沒敢進門。 陸時寒負(fù)著手,他抬眼看著遠處的重山:“查清那伙人的身份了嗎?” 程周搖頭:“回大人,這些殺手都是死士,一絲痕跡也沒留下?!?/br> 當(dāng)時陸時寒便想留下活口的,不過那些殺手極警覺,見殺不了陸時寒,索性咬破了藏在舌下的藥丸,當(dāng)場便斃命了。 而那些殺手所用的武器和衣裳,也都是最尋常的樣式,完全無從查起。 可見背后之人早料到了失敗的可能,做好了所有打算。 遠處的重山在夕陽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的紅暈。 陸時寒閉了閉眼:“嗯?!?/br> 陸時寒又道:“你再調(diào)遣一些護衛(wèi)過來,就守在莊子外面?!?/br> 程周明白陸時寒的意思,他拱手道:“是,屬下一定挑選最得力的護衛(wèi),保護好沈姑娘。” 眼下事情也算是差不多了結(jié)了,程周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他連忙往京里趕,想要抓緊完成陸時寒交代下來的任務(wù)。 陸時寒回到了屋里。 沈扶雪還在睡著,不過她睡的并不實。 沈扶雪漂亮的眉頭輕輕皺著,似乎睡夢中仍舊在害怕,隨時會驚醒的模樣。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 似是感知到了陸時寒的氣息,沈扶雪睡的略踏實了一些。 陸時寒看著榻上的沈扶雪,腦海中全是下午時的一幕幕。 幸好沈扶雪沒事,要不然他不知道他都會做出些什么事來。 陸時寒想起了那些殺手。 雖然沒有查到這些死士是誰,不過陸時寒也能猜的差不多。 其一便是陸家的敵人。 陸家祖祖輩輩在涼州守衛(wèi)大周,陸時寒自幼便在軍中歷練,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敵人。 再有,陸時寒為官這么些年,一直沒有容情,似趙國公那般與他結(jié)下仇怨的人也不少,不知有多少人想殺了陸時寒。 陸時寒握著沈扶雪的手,沈扶雪的手細(xì)白嬌嫩,握在手里的感覺是如此的柔軟,柔軟的像是嬌養(yǎng)的花兒,見不得一絲風(fēng)雨。 便是現(xiàn)在他都有這么些仇人。 若是日后他恢復(fù)了皇子的身份,面對至高無上的那把皇椅,又會有多少明爭暗斗,多少陰謀算計等著他。 到那時,小娘子能承受的來這些風(fēng)雨嗎? 他又能保證,真的能護住小娘子不受到一絲傷害嗎? 小娘子像是開的極盛的海棠,若是有疾風(fēng)驟雨來襲,只會被吹的零落散碎。 陸時寒閉了閉眼。 他這一生,幾乎沒有什么渴求的東西。 前十幾年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時候,他為了陸家而活著,在軍中不計生死的歷練。 知道身世后,又被裹挾在建寧帝與謝家的爭斗中。 直到遇到沈扶雪,陸時寒向來無波無瀾的心終于泛起了漣漪。 沈扶雪是他這一生唯一渴求、唯一貪戀的人。 他還是更想成為現(xiàn)在的陸時寒,好好地和沈扶雪白頭到老。 他也只想做陸時寒。 睡夢中的沈扶雪完全不知道,陸時寒為了她做了怎樣重大的決定。 沈扶雪還處在夢境中,她今天下午雖然沒有看到滿地的尸體,但夢境中卻顯現(xiàn)了出來,光怪陸離,可怖至極。 沈扶雪被驚醒,她下意識喊出聲。 待睜開眼后,沈扶雪才看到陸時寒,原來陸時寒就在她身邊。 沈扶雪原本的害怕?lián)鷳n,瞬間消失不見。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肩膀:“nongnong,你怎么了?” 沈扶雪緩緩地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怕了。” 沈扶雪發(fā)現(xiàn)陸時寒的臉色異常的差。 往日的陸時寒永遠都是那幅冷冷清清的模樣,她甚少見到陸時寒如此。 沈扶雪道:“陸大人,你別太擔(dān)心,我就是撞了下腿而已,也沒傷到骨頭,養(yǎng)些時日就能下地走路了?!?/br> 陸時寒今天已經(jīng)很累了,她不想陸時寒再因為她而擔(dān)心。 小娘子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明明自己嚇得臉都白了,還在安慰他。 陸時寒抱住了沈扶雪,“嗯。” 沈扶雪乖乖地靠在陸時寒懷里,房間里一時很安靜,只有外面樹林里間或的鳥鳴聲。 兩人正互相依偎著,房門處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是何大夫進來了,他手里拿著剛制好的膏藥:“把這個敷在傷處,每天早晚各換一次。” 何大夫說完便把草藥扔下,一句話也沒多說就走了,可見是很怕說話了。 沈扶雪先前腿太疼了,也沒精力理會外物,這會兒才注意到何大夫,何大夫的性情看著確實有些怪異。 陸時寒拿過草藥:“何大夫一直如此,你不必多想?!?/br> 其實之前何大夫的性情要更孤僻一些,連話都不愿同他說,還是在收了足夠令他滿意的診金后,才開口說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