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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扶雪抱住了陸時寒的胳膊:“夫君,晚安?!?/br> 陸時寒吻了吻沈扶雪的眉眼:“嗯?!?/br> 畫舫隨著水波平緩的搖曳,沈扶雪也在流水聲中靜靜睡去。 … 而另一頭。 姜令儀則是等在祁遠回家必經(jīng)的路上。 天色已然漆黑,但好在大周沒有宵禁,夜里也一直燈火輝煌,周遭也不時有行人經(jīng)過,她倒不必害怕。 姜令儀今天編了個足夠合理的借口,讓姜母以為她去好友家住,才得以有機會來此等祁遠。 之前她在祁遠家等祁遠,祁遠甚至為了躲她而不回家,這次她索性等在祁遠回家必經(jīng)的路上,她就不信等不到祁遠。 姜令儀望著夜幕里泛著淡淡流光的河水,有些不明白。 她自己的心意她是很確定的,她喜歡祁遠,可祁遠呢? 姜令儀也看不清,她覺得祁遠至少是對她有好感的,可祁遠卻一直躲著她。 姜令儀慣來是個活潑又明媚的性子,可在遇到男女之事時,也免不了猶豫和糾結。 可是,她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姜令儀舒了口氣,她還是要徹底問明白,不能再這樣猶猶豫豫下去。 姜令儀正尋思的時候,忽然聽到些動靜,她抬眼一看,是祁遠回來了。 姜令儀連忙起身喊道:“祁遠,你站??!” 姜令儀已經(jīng)等了一個多時辰了,腿也蹲的有些麻了,姜令儀又起的急,甫一站起來時,難免有些站不穩(wěn)。 眼見著就要跌到的時候,姜令儀終于穩(wěn)住了身子。 祁遠伸出的手也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姜令儀沒有注意到祁遠的動作,她整理了下裙裾。 到底是面對心上人,哪個小娘子不想要光鮮亮麗地出現(xiàn)在心上人面前。 祁遠上前:“表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子時一刻了,這么晚了,你怎么還等在這里,若是姨母知道該擔心了?!?/br> 又是姨母…… 姜令儀咬緊了唇瓣,是,祁遠當初是在她家寄住了幾年,也是她家供的祁遠讀書,她母親是祁遠的恩人,可祁遠也不必如此畢恭畢敬啊。 姜令儀賭氣道:“你放心,我母親不知道我在這兒?!?/br> 姜令儀想到了一個可能,她說著提高了些聲音:“祁遠,我告訴你,你不準把我送回姜家去!” 姜令儀倒還真猜對了,祁遠確實是怕姜令儀深夜在此不安全,想把姜令儀送回去,不過現(xiàn)下既然姜令儀都這么說了,祁遠自是不會再如此了。 姜令儀攥緊了手:“祁遠,我今天來這兒,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問你。” 姜令儀說著頓了頓,鄭重而又滿是期待地問道:“祁遠,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姜令儀說著把編好的長命縷遞給了祁遠。 這長命縷意味著什么,兩人自是知曉。 姜令儀到底是閨閣女兒,如此主動表示心意,她當然害羞。 可害羞歸害羞,姜令儀卻并不覺得羞恥。 她是光明正大地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當然想要爭取,這沒什么讓人看不起的。 若是祁遠接受,那自然很好。 可若是祁遠不接受,那她姜令儀也不是那等死纏爛打的人,她以后也不會再糾結于祁遠了。 上弦月的月光淡淡照在兩人身上。 晚上拂過,吹的長命縷輕輕飄動,兩人都沒有說話,周遭只有緩緩流淌的河水。 姜令儀靜心屏氣,等著祁遠的回答。 祁遠垂下了眼睫。 他何嘗不知道姜令儀的心意,可是他只能一躲再躲。 當初他父母雙亡,族人占盡家產(chǎn),他只能求到遠方姨母身上。 是姜母供他生活、供他讀書。 也是因此,他才有了能見到姜令儀的機會。 他永遠都記得,在洛州初見姜令儀的那一天,姜令儀梳著雙環(huán)髻,明媚的像是個小太陽。 那么多人都嫌棄他,說他是個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雙親,只有姜令儀絲毫不嫌棄他,還時常給他帶筆墨。 姜令儀就像是個無雙的小太陽,一直繞著他,不厭其煩地叫他表哥。 可是,他不能。 他們兩人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縱然他考上了進士,與姜家之間的距離亦猶如天塹一般。 更何況,姜母是他的恩人,他不能恬不知恥地就這樣拐走姜令儀。 而且,姜母早就知曉了姜令儀的心意,姜母當初便讓人叫了他過去,姜母雖然沒有明示,但祁遠都明白。 祁遠烏黑的眼睫輕輕顫動。 他配不上姜令儀,他也無法給姜令儀想要的一切。 他不能讓姜令儀承受這些不該有的磨難,所以,他選擇放棄。 祁遠抬眼:“表妹……” 祁遠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姜令儀就開口道:“祁遠,你不必說了?!?/br> 她明白祁遠的意思了。 姜令儀垂眸看著手中的長命縷。 這條長命縷到底是沒送出去。 其實也怪不得祁遠,祁遠不喜歡她,也是正常的,憑什么她喜歡祁遠,祁遠就該喜歡她啊。 這些年來,她一直纏著祁遠,祁遠又因為姜家的恩情不得不應付她,想來祁遠也很厭煩她吧。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祁遠不喜歡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