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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管熟不熟,只要有過一面之緣的,劉秘書通通沒放過,反正京市就這么大,幾個小時就夠用了。 為確保準(zhǔn)確性,劉秘書給找到的所有人每人兩份說明書,通通是重復(fù)的,比如a教授翻譯的是一二頁,b工程師有可能翻譯的是二三頁,c外交官翻譯一三頁這種,讓不同的人翻譯兩份相同的內(nèi)容。 劉秘書跑了幾個小時,終于把翻譯資料收集齊了。 回去以后廠長正好在辦公室。 劉秘書把翻譯資料交給他,廠長拿著和歐榮翻譯的一對比,完全一模一樣,當(dāng)時樂的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天才??!” 廠長指著歐榮的翻譯材料對劉秘書說: “我上次見她的時候還是在一個多月以前,我記著那時候她是剛接觸英語,這才一個多月,你看看,你看看這。” 廠長興奮的甩著手里的幾張紙: “一個多月就能學(xué)到這種程度,你行不行?” 劉秘書說: “廠長,你可別開我玩笑了,這個我哪行???別說一個月了,給我一年我都夠嗆,要是給我十年時間,我興許可以?!?/br> “十年?黃花菜都涼了,中午這頓飯我請的不冤?!?/br> 廠長美滋滋的說。 另一頭,趙桂花問錢二姐: “我去看看爸媽行嗎?” 錢二姐當(dāng)然同意。 捅人的是她哥那個畜生,又不是她嫂子,錢二姐還不至于遷怒無辜的人。 到了醫(yī)院,趙桂花只敢隔著玻璃遠遠的看,看著病房內(nèi)昏迷不醒的三人,趙桂花恨不得躺在里面的是她。 她怎么嫁了這么個畜生?。?/br> 趙桂花悲哀的想。 劉翠蘭這個妯娌一直是她羨慕的對象,以前老三活著的時候她羨慕老三對她好,不打不罵,還幫她干活,做家務(wù),帶孩子,連進城都帶著她一起。 劉翠蘭還是農(nóng)村戶口,進城以后吃不到商品糧,連生產(chǎn)隊的公分都不能掙了,她要是進城,肯定是個大負擔(dān)。 當(dāng)年村里進城的不止老三一個男人,但剛進城就把老婆孩子帶過去的,還真是只有老三一個。 別人都是把老婆孩子先留在老家掙工分,伺候父母。 等過個一年半載,男人們在城里生活穩(wěn)定后,才會把老婆孩子接到城里去的。 直到老三死了。 說真的,聽到這個噩耗她心里雖然難過,但內(nèi)心好像也不是只有難過。 老三沒了,老五年紀還小,老二老四都是姑娘,那老三的工作,除了給她男人也沒別人了。 雖然罪惡,但趙桂花不能說那時候她心里沒有開心。 老大接了老三的工作,吃上商品糧了,她硬逼著老大把她也帶進了城。 在城里,一切都反過來了,曾經(jīng)樣樣比她好的妯娌過的樣樣不如她。 她終于能在劉翠蘭面前揚眉吐氣了。 她還把妯娌當(dāng)成了老媽子使喚,那個包子妯娌都不敢說一句,為了母親,連錢展飛都跟著一起讓她們家人使喚,那時候趙桂花別提多得意了。 可好景不長。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也許是老三泉下有靈? 總之趙桂花萬萬沒想到她才樂了不到幾年,可現(xiàn)如今呢? 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在這個妯娌面前抬起頭了。 別說在劉翠蘭面前,她和她兒子這輩子,在任何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錢富貴讓她和兒子從此低人一等。 不對,不只是錢富貴。 她老公捅了劉翠蘭,她還把劉翠蘭兒子打進醫(yī)院,要是沒出這把事兒,她還想讓劉翠蘭的兒子輟學(xué),好供著她兒子讀書。 她也是垃圾。 她和錢富貴一樣,都是垃圾啊。 這一刻,趙桂花臊的無地自容。 錢興邦還想進去看爺爺奶奶,趙桂花一巴掌打下去: “臭小子,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看爺爺奶奶?跟我回去?!?/br> 錢二嫂問她要不要去看看展飛。 趙桂花說: “不用了,我哪還有臉看他。” “我就不去了,老二,你要是有時間,等會兒跟我去趟報社吧?!?/br> “去報社干啥?” 錢二姐問。 趙桂花說: “登報和錢富貴斷絕關(guān)系,老二,你和我一起去,也替爸媽登一份斷絕關(guān)系的聲明,不然,錢富貴那畜生能害了咱們一大家子。” “總得為孩子們的未來多想想啊?!?/br> “登完報紙我就去法院把離婚證拿了?!?/br> 錢二姐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問: “桂花啊,離婚了,你是想要回娘家?” 趙桂花這時終于繃不住,淚如雨下: “錢富貴做出那樣的事兒,我哪里還有臉回娘家?” “我自己和孩子讓人戳脊梁骨就算了,那是沒辦法,我不能害我爸媽弟妹都被人指指點點啊?!?/br> 錢二姐嘆口氣說: “那你就跟我回去?!?/br> 趙桂花又搖頭: “我也沒臉回去,沒臉見爸媽。” 錢二姐說: “富貴把爸媽和老三媳婦害成那樣,你把展飛打成那樣,就想這么拍拍屁股走了?” “沒那么好的事兒?!?/br> “等爸媽和劉翠蘭醒了,你得伺候他們,伺候爸媽一輩子,伺候到翠蘭完全好起來,這是你欠我們家的,欠展飛的,啥都別說了,跟我去衛(wèi)生所看展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