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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時忍無可忍,起身走到謝衍身前。 他比謝衍稍高一點,于是微微垂眼,氣勢威壓,“給我們點私人空間,師兄?!?/br> 右跨一步側身將門拉開,然后傅寒時低聲,“請?!?/br> 謝衍先是看一眼傅寒時,又看到師妹正略有歉意的看著自己,于是哼一聲轉身,“我突然想起來熱水壺壞了,茶和咖啡都喝不了了,真抱歉。” 傅寒時:“?!?/br> 待謝衍離開后,傅寒時轉身將兩面玻璃墻的百葉簾拉下來,然后擋在門前像門神一樣,回身對著安錦輕嘆口氣,“真的不能出去聊嗎?” “車就停在樓下。” 哪想安錦聞言只是不咸不淡的瞟他一眼,然后跟聽到笑話似的嗤笑道,“跟你單獨出去?我敢嗎?” 一句話扯出之前的事情,那些潛藏的不滿和失望。 于是傅寒時上前兩步,握住她的手臂垂眸想看她,可她連頭都不抬。 “你聽我解釋,之前在酒店,我沒有不管你?!?/br> “外面車里有助理守著,后來我也出去找你了,我當時的確在氣頭上不冷靜,但是真沒不顧你不管。” 他嗓音很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 “對不起?!彼故椎吐暤狼浮?/br> 他以為說清楚就會好。 之前她一直生氣冷著自己,是因為她不知道實際情況。 傅寒時此時說不清楚自己對安錦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愿意她走出他的生活,更不愿意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的人生。 她給他帶來舒適、溫暖,讓他知道家這個字是帶著融融暖意的。 他覺得她是不一樣的,她跟這個地球上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所以在她“反叛”時,他才知曉自己居然有滾他的占有欲。 他想像過去每一次一樣站在高位令他人妥協(xié)臣服。 但是沒想到,他的行為更加惹怒她。 甚至將她推遠。 “呵?!币宦暲涞翗O格外刺耳的嗤笑。 安錦抬眸瞥他一眼,“你也說是后來,當時沒有反應,后來再感動自己有什么用呢?” 她嫌惡地瞥開眼,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會臟了自己的眼睛似的,聽他開口似乎還想辯駁,她嗓音更冷繼續(xù)嘲諷他,“就那么一會兒的功夫,人已經(jīng)被捅死了,你再來有用嗎?” “來了捧著尸體哭感動自己???” 那個軟乎溫暖的女孩已經(jīng)被她自己殺死了。 那個在外面兇巴巴的在外面砸完車回家只能躲在浴缸里自己哭,在人前用尖刺保護自己,實際柔軟的她已經(jīng)不見了。 如今她最后的軟糯被割去之后,已經(jīng)用鐵汁將自己澆成銅墻鐵壁。 過程極其痛苦,但是之后不會再受傷了不是嗎?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傅寒時,你當時不就是想給我個下馬威讓我長長記性嗎?”安錦輕笑,將攏起打印好的文件在桌上磕兩下弄整齊遞給他,“你做的很成功,我受益匪淺,這是我的學習成果,你過過目吧傅總?!?/br> 白色A4紙上離婚協(xié)議四個打字格外刺目。 “先看看?沒問題就簽了吧?!卑插\說著將第一頁翻到后面,一副真要跟他一頁一頁過一遍的架勢,生怕傅“我沒什么要求,盡快讓我凈身出戶就行?!?/br> 離婚協(xié)議書上寫得清清楚楚,安錦不主張要贍養(yǎng)費,婚后傅寒時的收入她不要,同樣她美膚店的收入也無需分給他。 挺簡單明了的一份離婚協(xié)議,就是經(jīng)律師用專業(yè)語言格外嚴謹?shù)臐櫳箫@得字數(shù)有點多。 莫名的情緒沖撞著他的胸口,讓他忍不住蹙眉。 這副模樣落在安錦眼里,安錦倒是笑了,嗓音涼涼,“怎么著?傅總還想分我美膚店的收入嗎?之前不是看不上?現(xiàn)在覺得蒼蠅腿也是rou啦?” “……我不是。” 安錦知道傅寒時不會,但她現(xiàn)在就是忍不住刺他。 從那件事之后,兩個人關系急轉直下,情勢顛倒,他不再是強勢一方,現(xiàn)在也不是她離不開自己。 “那就簽吧?!卑插\說著從身旁錢包里抽出一張卡,貼著桌面滑到他面前,“銀行卡還給你?!?/br> 黑色的銀行卡刺得傅寒時眼皮一跳,他收斂心神繃著臉抬眸看向她,“我不同意離婚?!?/br> “我來這里不是為了簽它?!?/br> “之前是我不對,你別一棒子把我打死。” 一字一句誠懇極了,一點沒有婚禮初見時的瀟灑余裕。 可是安錦不信。 于是她冷冷地看他,問,“你非要逼我起訴離婚嗎?” “當初結婚時我沒有選擇,現(xiàn)在我想離婚,但是我也沒有選擇是嗎?” “安錦,我們的婚姻不是那么簡單……” 聽到這,安錦驀地站起身,胸口起伏激動道,“因為我們是聯(lián)姻,后背有公司,一舉一動都牽扯深遠,你要跟我講道理,讓我有大局觀是不是?” “你不是就仗著這個原因才敢那樣對我嗎?以為我離不開你?” 她靜默一瞬,然后猛地側頭兇狠得盯著他,眼周通紅,“傅寒時我告訴你!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不想跟你過了!” 傅寒時沒動,仰頭望著她瞬間紅起來的眼睛和鼻頭,閉了閉眼睛咽下涌到喉嚨的酸澀才啞聲跟她商量,“再給我次機會好嗎?” --